黑暗坡食人树是岛田庄司创作的完结推理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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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黑暗坡食人树 作者:岛田庄司 | 书号:44297 时间:2017/11/23 字数:197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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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转,御手洗巧妙地利用刑警进⼊了培恩的书房。类似的把戏,他早已轻车![]() 即使在客厅进餐的十来分钟里,御手洗的心也早已飞到书房里去了,跟他说话完全没有反应。我刚刚吃了一半,他就突然起⾝,急匆匆地到书房里去了。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太 ![]() 稍后我也来到书房,想帮他做点什么。御手洗正在默读令人头痛的英文,似乎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力的。我有些犹豫,是在沙发上打磕睡呢,还是到客厅里去看电视?虽然书房的沙发边也有电视,但是我想还是不要打扰御手洗的好。 正在这时,三幸从学校回来了。“啊!你们还在。太好啦!”她问“御手洗先生呢?” 我告诉她御手洗正在八千代夫人的房间里案犊劳形,把脸都快憋青了,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于是我和三幸趁这个机会,以学习生活为重点,杂七杂八地闲谈。三幸在学校参加园艺部的活动,学习栽培花朵。 学校的话题告一段落,我按照御手洗的叮嘱,有意识地聊到她的⽗⺟, ![]() “我就是在这一带出生长大的。”三幸说“在黑暗坡下边,一直穿过藤棚商业街,那后面有一处叫‘愿成寺’的寺庙,我就出生在那里。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常到这边来玩耍,我很了解这座洋楼还有它后边的大楠树。⽗亲也经常提醒我。” “你⽗亲说了什么?” “藤并家的大楠树很可怕啊。” “对,今天在大楠树的树⼲里还发现了尸骨。” “是啊,刚才我已经听说了。真是可怕!” “但你好像并不很惊讶。” “是吗?我其实很吃惊啊!但是,大楠树树⼲里有尸骸的故事,我早就听人讲过。所以有‘果不其然’的感慨。” “大家都这么说吗?” “是的,都这么说。” “具体有谁呢?” “附近的居民,还有我⽗亲。⽗亲的妹妹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被这株树吃掉的。” “啊?真的?”我大惊失⾊。 “当然是真的。所以我⽗亲总是谈论这株树,他痛恨这株树。” “哦,你说的是昭和十六年在树下吊着的尸体吗?”“嗯,那是我⽗亲的妹妹,就是我的姑姑。” “看来确有其事。我也听说了一些。这么说照夫先生对这株大楠树怀有刻骨仇恨。” “说的对。虽然最近他没说什么。” “嗯,你的⺟亲呢?” “我四岁的时候,⺟亲患了癌症死去了,是肾癌。” “啊!那你很艰难啊!”“是啊,但我⽗亲更艰难。经营店铺,还要给我做饭,照顾我。” “你⽗亲经营什么店铺?” “是面包房。现在也有亲戚在做。最初是⽗亲和他表弟两个人做起来的,至今还在经营。” “只卖面包吗?” “嗯,自己做自己卖,我还在店里打过工。很热,非常难受,冬天的时候还可以。” “你⽗亲是怎么认识八千代夫人的?” “他们似乎早就认识。” “多早?” “据说培恩学校存在的时候就认识。” “培恩学校时代?为什么?” “因为那时⽗亲就得到了给学校做面包的订单。” “哦!原来如此。但是后来为什么发展到结婚了?”“这种事情总免不了出现一个好出风头、爱管闲事的大婶,说那边家财万贯,我⽗亲就同意了。” “嗯!”说话间,窗外慢慢黑下来。这时,随着玻璃震动的声音,客厅的门开了,御手洗面⾊疲素地走了进来。 “啊,三幸姐小,牧野先生在不在?”御手洗说。 “牧野先生?应该在厨房里。” “牧野先生的照相馆里有复印机吗?” “照相馆里没有,但是坡下有一个文具店,那里有。要复印什么资料?” “嗯,我发现了一张很有趣的图纸。” “我帮你去复印可以吗?” “啊,好的,⿇烦你了。” “资料在哪儿呢?” “在那边的房间里。过来吧!”说着,御手洗就出了走廊,我和三幸站起⾝来跟着他。 一进培恩先生的书房,只见经过一天的搜查,这里已是七零八落,俨然成为御手洗自己的卧室了。 “就是这张图纸。今天我一整天都在这房间里翻看各种各样的东西,终于发现了它,是在《英国史》这本书的最后一页空⽩处画出来的。还只是草图阶段。” 只见图纸上有一个箱子,上面排列着四个人偶,箱子里塞満了齿轮。真是一张莫名其妙的钢笔画!笔触精细,单从绘画角度讲,相当不错。 “这里有培恩先生的签名,看来是培恩先生本人画的。这真是很有意思的机器。”在图的下边还写有一些说明,讲解它的构造组装。转动箱子旁边的这个手柄,使风扇转起来,空气就流通了。流动的空气经过这里进到四个管子里,分别在这四个管子里上升,吹动这个簧片,于是这里就发出声音。音⾊很可能就像笛子一样,最后的声音从箱子上边的四个⽇本人偶的嘴里出来。 “但还不止这些。手柄一转动,把动力传递到齿轮,四个人偶在这个范围內活动。换句话说,四个人偶就像引擎的活塞一样,分别做升降运动。并且,上升时的人偶嘴巴张开,下降时又闭上了。嘴巴闭上的时候,箱中的这个阀门也关闭,这样就阻断了空气,发不出声音了。” “真是有趣的设计,其实是把手风琴和⽇本人偶组装到一起了。看来培恩先生非常喜 ![]() “哦l”我陷人沉思。“倘若如此…”我一开口说话,御手洗就笑嘻嘻地朝这边看“他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组装了这个机器!” “是啊,石冈君,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看来培恩先生在⽇本的所有空闲时间都投人到这套机器的制造中了。那么这套机器会在哪里呢?洋楼以外的地方不太可能,可是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三楼也没有,二楼的客房里也没有,旁边的客厅里也没有。三幸,图纸上这样的机器你见过吗?” “从没见过。”三幸说。 “也不一定是这种外观。把这个罩子一盖,就变成一个箱子,个中奥妙谁也不知道了。这样的东西,你的房间或者你⽗亲的房间里没有吗?” “我家里绝对没有这样的东西。”三幸肯定地说。 “是这样啊。石冈君,你觉得这东西在哪儿呢?” “嗯!”我和三幸都开始思考。 “我今天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东西。”三幸说。 “但是已经把人偶拆得七零八落,也许尚未完成,但是至少已经进人费工费料的制作阶段了。看看这里,绝对是行家里手。还有这不明不⽩的英语,应该是向英国的专业人士订购的零部件。”御手洗奋兴地说“屋顶的风向 ![]() “如果说的是风向 ![]() 我们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女 ![]() ![]() 栗⾊的披肩卷发一直垂到后背,苗条的⾝段,⾝穿一件⽑⾐,上面有橄榄绿、褐⾊、黑⾊和银⽩⾊等各种各样颜⾊的⽑线织出的几何图案。 ![]() ![]() ![]() ![]() ![]() 事实上我对这张面孔很 ![]() 此人正是松崎玲王奈。 她回⾝关上房门,向我们款款走来。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模特步。 三幸和御手洗当时正蹲在地毯上翻着书,此时也站起来 ![]() 她美丽的嘴 ![]() ![]() “到底是明星啊!”我呆呆地想。 “你英语说得很好啊!”玲王奈这时用⽇语说“到这种程度,就能查阅这个房间里的资料了。” “这么说我的试考已经合格了?”御手洗说。 玲王奈似乎对御手洗很満意。“察警总是马马虎虎,做不了这么精细的工作。”玲王奈说。 “对,他们搜长大案,不屑于查这种小事。”御手洗附和道。玲王奈听了,微笑了一下。“现在这里总算有一个认真做事的。人了。对于不会说英语的人我不怎么相信。” 御手洗赶快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有一个朋友,也把很多不会说英语的人看成动物。” “是谁把不会说英语的人看成动物?” “它叫弗利茨,是一位英国朋友养的一条狗。” 玲王奈用美丽的大眼睛望了御手洗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你的人生观有些特别啊。” “的确如此。我反倒认为这里很多说英语的人不可信。好了,不谈这些了。刚才你好像提到了风向 ![]() ![]() “在哪里?”御手洗来了兴致。 “我不喜 ![]() “啊,我要去复印图纸资料了,否则文具店要关门了。”三幸说着,从御手洗手里拿过文件夹。 “复印这一页就可以了吧?”她确认之后,很快跑出了房间。“真是个好孩子啊。”御手洗⾼兴地说。 “ ![]() “正因为是个孩子,所以才 ![]() “我听说家里来了个有名的探侦,在后院的大楠树里挖出了⽩骨,于是赶回来想把自己的独家发现告诉他,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犯罪调查需要众人的帮助。” “你內心并不这么想,如果需要他人的帮助就应该很谦虚。”“我本来是很谦虚的人,但是如果传教士过分谦虚就没法拯救 ![]() 御手洗可是个宁折不弯的人,我开始担心了。 玲王奈稍稍沉默,缓缓地问:“你说我是 ![]() “不,你那样的生活我不想介人,所以还要靠你自己判断。”“可是我认为你已经做了判断。” “这样的话题以后再说怎么样…你对这个案件了解哪些事情?有没有让人惊奇的新线索?” 听御手洗这么一说,玲王奈昅了喂嘴,再次露出 ![]() ![]() “肯定吓你一跳!” “是风向 ![]() “当然!”玲王奈眨了眨眼,点点头。 “那就说说看。”御手洗看着自己摊开的右手。 “现在不行。怎么也得有个程序吧!要取得驾照必须先进人驾驶学校学习,要想和人结婚就必须先献花和请看电影。” “结婚…”御手洗用鼻音笑了。 “这只是个比喻。你这可不是请人帮忙的态度。” “我生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总是让人皱眉头。但是我为刚才不礼貌的态度道歉!” “那就坐在这个沙发上说吧。”玲王奈说着,自己先坐了下来。我和御手洗坐在了她的对面。 “先说风向 ![]() “多摩川?!为什么?现在还扔在那里吗?” “不,那位听众特地把它送到了电台。现在就放在公寓楼那边我的房间里。如果二位想看的话,回头请到我那里去。” “那当然,一定要去。为什么会在多摩川呢?真不可思议!”“不,已经知道原因了。在⽇本,私家探侦到处都是,我已经雇人调查过了。” 在多摩川的那一片河岸,隔着堤坝有一家搬运公司,他们有几台载重汽车,经营运输业务。据说这个公司的人有时会把车內剩余的沙土倾倒在河岸上。捡到风向 ![]() ![]() ![]() “工作结束后,他们像往常一样回到公司,也把风向 ![]() ![]() “这个一点都不知道。装満纸板箱出发时…” “那时在哪里?” “几次迁回往返,但最早的出发地点在横滨。出发前车里什么也没有,到那家工厂时发现了风向 ![]() “哦,他们经过这一带了吗?” “对,据说经过了黑暗坡下边。” “黑暗坡下边…大约几点?” “运输公司的人说是晚上十点左右。” “晚上十点?不正是台风最剧烈的时候吗?” “对。” “那正和卓先生的死亡时间相吻合。” “是啊!”“暴风骤雨之中,像藤并卓先牛那样的死法真不可思议。正巧在那时,载重汽车从那里经过,本来装饰洋楼屋顶的风向 ![]() 御手洗低头沉思着。 “那台载重汽车在黑暗坡停过吗?”我终于等到了和松崎玲王奈说话的机会。仅仅是这句问话,我的心脏己经坪评跳个不停。“没有!”玲王奈看着我说“只是路过这一带,就一刻不停地飞驰过去了。这附近也没有 ![]() “也许是什么人,一下把风向 ![]() ![]() 御手洗点了点头。”这话没错…但是,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一定的象征 ![]() “象征 ![]() “我现在还说不出来。这件琐碎的小事向我们暗示了一连串大事的核心。” 玲王奈这个时候笑了。“这件琐碎的小事向我们暗示了一连串大事的核心。”她煞有介事地模仿着御手洗的语气和表情“到底是名探侦的语言。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一定的象征 ![]() 御手洗听了这话,并没有作出反应,一直沉默着。 “啊,今晚真是愉快!距离这么近地洗耳恭听名探侦的推理。 你是否愿意参与我下一期的电台节目?” “风向 ![]() “你想听吗?”玲王奈挑衅地看着御手洗。御手洗沉默着。接着他们又用英语 ![]() 但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似乎还带着笑意。 “那么,名探侦,请您继续。” “你难道不想找到凶手吗?” “如此说来,探侦先生,您认为我哥哥是被谋杀的,是吗?”“对!” 玲王奈重新现出她那骄傲的笑容。“太遗憾了!探侦先生,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我哥哥留有遗书。” “什么?!”听了这话,连御手洗也大吃一惊。 “瞧,吓你一跳…” “遗书在哪儿?” “你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对不起,我绝不会认错,这肯定是桩杀人事件。遗书在哪里?” “在我公寓楼那边的房间里。” “在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别人能进去吗?役有上锁吗?”“别人当然进不去,但我哥哥可以,他有我的钥匙。如果我⽑手⽑脚忘记了什么东西,或者室內存在火源等不全安因素,就需要哥哥为我查看房间,还有替我查收邮包。这些工作我哥哥恰好胜任,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 “但是,你哥哥只把遗书留给了你吗?” “是啊,你很不満意吗?” “你们兄妹的关系居然这么紧密!” “是,当然比其他家人要亲密。” “可是你好像并不太悲伤。” “你要求我整天痛哭流涕吗?你这人真是无聊。” “遗书放在你屋子里的什么地方了?” “放在桌上的文字处理机上,并没有打印出来。因为没有储存,要是赶上停电的话,这遗书的內容就可能丢失。” “你触碰那台文字处理机了吗?” “你说那里可能有凶手的指纹?他可是杀自的啊!总之,除了打印之外,我什么也没有碰。” “聪明!遗书有抬头吗?写着你的名字吗?是写给你的吗?”“不,就是这个,打印出来的遗书。”玲王奈从短⽪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的纸片。御手洗急忙抓在了自己手里。我也凑在旁边看。万幸!是⽇语。 请原谅我跳下去杀自。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现在看就好像是为自己的死特制的。卓。 御手洗读完,十分困惑的模样。他仰着头,把纸片递给我,我接过来又读了一遍。 “这段文字既没有打印也没有储存,就这么一直放在文字处理机上吗?” “对,那里好几天都揷着电源。” “卓先生自己没有文字处理机吗?” “应该没有。” “于是他就到你的房间打印这个?但是用手写不是也一样吗?”“因为有他夫人在,兄嫂二人关系并不融洽。” 御手洗沉默了。“他写的可是跳楼杀自啊!真是奇怪的遗书。你哥哥并不是跳楼杀自,而是死在跳楼之前。”御手洗突然抓住了玲王奈的两个手腕,像一个眼科医生一样盯着她的瞳孔“这封遗书是你恶作剧杜撰出来的吧?” “当然不是!”玲王奈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眼睛也同样直视着御手洗“今天我是回来给哥哥守灵的,守灵过后回到自己房间时想用一下文字处理机,结果在屏幕上发现了这个。” “你想用文字处理机做什么呢?” “说出来你可能会惊讶,我还是个诗人啊。” 其实我知道玲王奈有那样的才能。我记得以前在什么场合她当众朗诵了一首自己的诗作。御手洗也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打印出来?为什么不把这个遗书装到自己的⾐袋里?既然不打印出来,为什么一定要用文字处理机?况且他说要跳楼杀自,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死亡手段吗?怎么回事呢?真是奇怪的遗书。” “是啊!连这份遗书都读不懂,亏你还是个有名的探侦呢!”“我现在就可以做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解释。” “那就让我们听听吧!” 御手洗盯着玲王奈,一字一句地说:“可以做两点说明。” “你就不能快点?”玲王奈催促着。 “一位女子在她⽗亲的书房里,对一个装作懂英语的男人进行语言能力测试,要看看他的英语⽔平究竟如何。”御手洗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名探侦其实是装腔作势的人,于是她恶作剧假造了一份遗书,用来转移他的思路,把他弄进死胡同看笑话。” 玲王奈缓缓地点着头。“真是多疑的人。我已经说了不是那么回事。” “名探侦本来就多疑。这样的人在你面前,比装腔作势地‘掉书袋’更令人讨厌吧。” “是啊,反正你说的不是事实。” “但是,卓先生为什么特地到妹妹的房间里,勉強使用自己 ![]() ![]() ![]() 玲王奈则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还有一种推理,你就快点说吧,我要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种推断如下。卓先生本来想从你房间的 ![]() ![]() 御手洗这么一解释,似乎得到了玲王奈的认可。 “原来如此。到底是名探侦,这么短的时间就说明⽩了。”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刚才你说自己发现遗书的经过时,我就己经这么判断了。” 御手洗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说“但是这种⽔平的推理,我自己并不很満意。” “为什么?我认为这已经很圆満了。”玲王奈说。 我也有同样的看法。 “首先,卓先生为什么是骑跨在老屋上面死的?靠遗书无祛解释这一点,完全没有体现他爬到屋顶上去的动机,同样也没有说明他放弃从 ![]() “但是那个…”我和玲王奈同时发出声音。御手洗摆了摆右手,制止了我们。 “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推理不能靠心情。各种现象应该像下⽔道一样相互连接,可是刚才的推理就像无本之木,立不住脚。”“另外还有一点。遗书中‘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现在看就好像是为自己的死特制的’,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我想指的应该是藤并公寓楼,”玲王奈断然说“难道不对吗?” “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御手洗说“但后来变得迟疑了。”“为什么?那幢公寓楼至今仍然在偿还款贷,将来还清款贷后,房租收人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了。这么看来,完全是为了我的两位赋闲在家的兄长才建了这样一座公寓楼。‘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这句话,指的难道不是藤并公寓楼吗?”玲王奈说完,像是求得声援一样看着我,我赶忙连连点头。 “乍一看似乎是这么回事。但在这份遗书的言辞里,似乎感叹这座公寓楼除了作为杀自的工具以外,就没有其他作用了。能感觉到这个意思吗?”御手洗问。 玲王奈沉默了。御手洗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 “藤并公寓楼有很多租户,所以设计了很多先进的功能,它可不仅仅是杀自装置。” “但是…这么简单的遗书,能有那样多的言外之意吗?我认为他说的就是公寓楼…” “我和你的见解不一样。因为你在得出那样结论以前,必须有一个必要的前提。” “什么前提?” “作为妹妹,你的确认为哥哥。草先生是杀自的吗?”“这个…我哥哥有点不可捉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你却还是把自己房间的钥匙 ![]() “和所谓信任还是有些不一样…我们只是彼此有些惺惺相惜。” “怪馒相惜?” “我们都没有工作伙伴或者朋友,不合群。因为这一点,我和哥哥有点惺惺相惜,哥哥肯定也这么想。所以虽然脾 ![]() 御手洗几次点头,却不说话。事实上,他完全理解玲王奈的解释,因为御手洗本人也是这样的人,还可能更甚。 “所以你认为卓先生是杀自?”御手洗问。 “至少对我来说…”玲王奈看着自己修剪得很精致的指甲,停顿了一下说“在自己的文字处理机上发现哥哥的临终遗言,我并不感到突然。” “是吗?”御手洗说。 “哥哥本来不善言辞,居然做过汽车推销员,真是勉为其难。事实上我去做电台节目或者电视节目时也同样很勉強, ![]() “是吗?” “探侦先生,你理解我所说的话吗?” “一点也不能理解。我从来不做自己不喜 ![]() “是啊,我听说过。” “哥哥可以整天钓鱼或者读书,然后安静地思考问题。”“这毫无疑问是他的 ![]() “你的观点还真是出人意外的保守。” “我是个老派的女人,一个保守的⽇本女人。” “是吗?我倒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遗书的事情你告诉郁子了吗?” “还没有呢,我先告诉了你。” “不胜荣幸。你跟替察也没说过吗?” “什么都没告诉他们。”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谁呀?!”玲王奈回应着。三幸怯生生地出现在门口。 “探侦先生,您的资料已经复印好了。” “非常感谢。”御手洗回答。 “嗯,可是…”三幸说话时,门开了,两个刑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喂喂,今天辛苦了,查到了什么,给我们看看,这张图纸是什么?”原来三幸复印的资料正被丹下抓在手里。 “这是詹姆斯·墙恩先生为制造机械玩具而设计的图纸。”御手洗回答。 “他做出什么来了?” “目前还不知道,但他似乎已经开始着手制作了。在揷图下边还写着从英国订购零部件的注意事项。” “是吗?在哪儿?” “哪儿也没有。三幸,⿇烦你把这些书放回到书架上,可以吗?谢谢。这套机器装置还没完全弄清,但风向 ![]() “找到了?在哪儿?” “就在这位女士的房间里。” “玲王奈姐小,晚上好。又见面啦!这位是立松刑警,他可是您的忠实听众。风向 ![]() “风向 ![]() “在多摩川?怎么回事?” “喂!丹下先生,先说说那四具尸骸的鉴定结论好不好?”御手洗打断了他的话。 “哦,这个嘛…”丹下从 ![]() ![]() ![]() ![]() “都是女孩子…真没想到。”我小声嘀咕,直觉告诉我这是解决如此大案的“钥匙”于是我竖起耳朵听着。 丹下看了看我,目光又重新落到记事本上。“推断死亡时间非常困难,目前可以基本排除兰十年以前和最近十年的可能 ![]() “长达二十年的时间段!”御手洗也叫了起来。这么长的时间范围,很难找到遇害者的亲属。 这一点可以证明,御手洗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相对黑暗坡暗号曲调的演奏时间,大楠树中的四具尸骸应该新得多。 “但是,法医是否更倾向于案情发生在昭和三十年前后?”“啊,是这么说过。为什么把昭和三十年做重点考虑?”“昭和三十年以后,世道不再急剧衰落,战争造成的混 ![]() “那又怎样呢?” “就是说,昭和三十年以后,如果一个小孩失踪了,就会像现在一样,在社会上引起大巨反响,甚至引起恐慌。那以后的社会已经逐步恢复正常,横滨也慢慢发展成为大都市。” “哦…”丹下似乎还没有充分理解御手洗的话,只是模糊地表示同意,嘴里的火柴 ![]() “还有,那些儿童的尸体,从人种上判断都是⽇本人。-”果不其然!“御手洗拍了下手。 “这样我们的调查工作范围就小多了。在昭和三十年前后,可以查阅一下横滨一带战争儿孤的失踪记录。” “为什么是战争儿孤?一定是昭和三十年前后?我还是不太懂…” “这是个艰难繁琐的工作。但别无他法,也许只能查阅收容所残留的记录了。尸检报告还说了什么?” “还有一点,是非常奇怪的说明。” “什么?” “四具尸骸头盖骨上的头发是用胶⽔粘上去的。” “胶⽔粘的?!”连御手洗都目瞪口呆。 御手洗神情凝重,嘴里不停地重复:“胶⽔…嗯,关于头盖骨上没有⽪肤,做了什么说明没有?” “这个问题,明摆着是头盖骨上什么也没有了。” “说明原因了吗?” “什么也没有说。只说是⽪肤没有了。” “那么,难道面部⽪肤和头⽪是凶手从头盖骨上剥掉的吗?后来又用胶⽔把被害者的头发粘上去,是这么回事吗?”御手洗问。 我感到⽑骨谏然。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此暴行不但不可理解,而且闻所未闻。“人的尸体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与⾝体其他部位的⽪肤相比,面部的⽪肤和头⽪会先行自然风化呢?”我问御手洗。 “那怎么可能呢!”御手洗当即回答“因为⾁体的风化―头部和⾝体其他部位―是同时发生的,不是从头部先开始。否则,早年那些黑暗坡刑场的死囚头颅被砍下以后,就会用特殊的方法来处理了。” “也许是大楠树只消化头部。”我说。 丹下此时接了一句:“的确,头部有被切断过的痕迹。”“四具尸骸都被切断过吗?”御手洗问道。 “是的。” 我想起昨夜藤并让在他房间里讲的那些死刑故事,不噤浑⾝颤栗。 “丹下先生,对卓先生尸体內脏的各部位进行过显微镜检查吗?有没有做鉴定?”御手洗突然问到了卓。 “显微镜检查?为什么?除了內脏显微镜检查还要做什么?”“取出各部位的內脏,排除⽔分,进行蜡化处理,然后薄薄地涂上一层硒,就能析出⾊素,可以判断组织是否变质了。”“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人体摄人毒物,就可以通过组织的异常变质反映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做?藤并卓先生虽然死得很奇怪,但是有中毒而死的可能吗?” “目前还不能排除中毒的可能。” “解剖进行得很规范。” “那只是对口服毒物的检查。” “可是我们已经做出他死于心脏⿇痹的结论了…”“那样的结论是死因不明的同义词,弄不懂问题的时候经常用。因为所有的死亡都是心脏停止跳动。” “不,在屋顶那种特殊环境下的死亡,会喝毒药吗?会有口服毒药以外的方法吗?况且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他的体表,没有发现注 ![]() “现在就断定是杀自为时尚早,世上有很多种不露痕迹的下毒方法,许多毒物的发作过程也不清楚,总之,仍然存在毒死的可能 ![]() “但是尸体已经返还给死者家属了。今晚他们守灵,我们没办法开口要求再把尸体运走。” “那么就这样了?大家都能保持体面?” “你能肯定就是他杀?” “不,我的结论目前还是⽩纸一张。” “现在讨论的难道不是从大楠树里挖出的尸骸吗?”“对。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很特别,无论如何要在开始阶段就考虑到各种可能。藤并卓先生的死和树洞里的尸骸实际卜是一 ![]() 对于藤并卓的死,后院的大楠树肯定无法逃脫⼲系。 丹下则 ![]() 我稍稍举了一下,他就从我的手里把纸抓了过去。 “这段话出现在玲王奈姐小的文字处理机里,可能是遗书。”我这么一说,丹下 ![]() “什么什么?‘请原谅我跳下去杀自。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现在看就好像是为自己的死特制的。’你怎么啦?玲王奈姐小,你想杀自吗?” “不是我,这里的署名是我哥哥。”玲王奈说。 “啊?哦,真的。瞧!卓先生就是杀自的嘛!刚才说了什么?卓先生的遗书怎么会在你的文字处理机上?你的房间没有上锁吗?” “不,一直锁着。但是我哥哥有钥匙。” “哦,是这样。” “丹下先生,卓先生的⾐袋里有玲王奈姐小的房门钥匙吗?”御手洗问。 “不,没有啊。” “玲王奈姐小,你给卓先生的钥匙没有丢在你的房间里吧?”“没有。” “你仔细看过了吗?” “我刚刚打扫过房间,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二十二⽇回来的时候,因为工作拖延了时间,所以没有来得及打扫。”“哦…”御手洗似乎有些筋疲力竭了“你没发现房间里有什么不正常吗?” “我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 ![]() “嗯!我晒⽇光浴时用的,可能是台风把它掀倒的吧。”“房门是锁着的吗?” “锁好的,房门还有通往 ![]() “离房开间的时候吗?是的。房门內侧的门把手中间有个按钮,按下去再劲使把门关上就锁住了。” “这就对了。草先生的确就是要从老屋的屋顶上跳下去杀自,”丹下叫着“这就是台风之夜他冒着大雨踩着梯子登上屋顶的原因。” “现在,到玲王奈姐小在公寓楼那边的房间去看看吧,我们都去,丹下先生您也来吧?” “我还是算了吧,前两天我们已经看过了。” “那好,玲王奈姐小,我们走吧。” “不,等等,还是一起去吧,风向 ![]() 三幸因为还要写家庭作业,回自己房间去了。我、御手洗、玲王奈,还有两位刑警,一起走出了洋楼,外面的雨已经完全停了,月亮出现在云彩后边,还能隐约看到稀疏的星斗。雨后的风嘲 ![]() 玲王奈的房间给我们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并不是特别豪华,甚至可以说是朴素,但是到处都渗透着她非同一般的⾼雅品味。 推开⽩⾊的金属门,一进人房间就发现房门內侧被刷成了黑⾊。眼前是一扇国中古典风格的屏风,绕过去就是宽敞的大厅,地面是黑⽩相间的方格花纹。 黑⾊的桌椅和银⽩⾊的沙发相匹配,富有现代气息。面向 ![]() 玲王奈到吧台旁边推开一扇黑⾊的门,门里面是一个典型的女 ![]() 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张单人 ![]() ![]() 紧贴着 ![]() 在这古⾊古香的房间里,现代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放置在风琴上面的小型文字处理机。 “文字处理机这么盖着放在这里,一直接通着电源。当时我打开后在屏幕上读一篇文章,这时才发觉里边有一封信。于是我将它保存并打印出来。”玲王奈说。 “这个文字处理机一直放在这里吗?”御手洗问。 “不,实际上因为随时使用,我总是到处 ![]() ![]() “哦,还可以放在 ![]() “是你把文字处理机放到风琴盖上的吗?还是写遗书的人放上去的?” “是我放上去的,我去东京之前就放在这里了。” “电源是揷在揷座上的吗?” “不,之前是拔下来的,我可以肯定。” “这么说,电源是那个写下所谓遗书的人揷上去的?”“刚才您总是说‘写遗书的人’,‘写遗书的人’,写遗书的难道不是卓先生吗?”立松问御手洗。 “现在可不能断定就是卓先生,并且也不能说这个肯定就是遗书。我劝你们查验一下这台文字处理机、电源揷座,以及这个房间和 ![]() “但是,出人这里的难道不都是这家的人吗?”丹下不満地说。 御手洗点了点头。“恐怕是吧,但我劝你们查验一下。好了,现在看看 ![]() 御手洗说着,快步走了出去,我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在松崎玲王奈的卧室看了一圈。我所崇拜的大明星孤独地在这样的房间里生活,真令人不胜感慨。 “玲王奈姐小在东京也有住处吗?”立松刑警问道。他明显是想和玲王奈搭汕。 “有,在南青山。在东京没有住处的话很难工作啊。”玲王奈用不咸不淡的口吻回答。 “那是当然了。”立松说。 通往 ![]() ![]() 御手洗一走、仁 ![]() ![]() ![]() ![]() 御手洗把两手搭在⽩⾊的⽔泥栏杆上。附近视野开阔,没有其他的建筑物阻挡,所以越过御手洗的肩膀,感觉黑黝黝的藤棚汤澡堂废墟近在咫尺。⾼大烟囱的对面,就是郁郁葱葱、森林一样的藤并家的庭院,洋楼的窗户透出温暖的光。 洋楼一层的客厅里灯火通明,牧野夫妇正在准备晚餐吧?三楼只有一个房间亮着,三幸正在写作业吧?二楼亮灯的房间应该是照夫的,藤并让的房间漆黑一片。在这边的 ![]() 老屋那边似乎默默地盛立着一位巨人,那是大楠树的暗影。更远处,稀落的民居灯光像明亮的珠子一样闪耀着。与我和御手洗的住处相比,这里显得人烟稀少。如果离开 ![]() 在这样的 ![]() ![]() “这里真⾼。下面很暗啊!”御手洗扶着栏杆说。玲王奈站在御手洗旁边,也俯视下面,丹下和立松也站在那里。 “等等!”丹下说“膝并卓竟然曾想从这里跳下去?!”“嗯。”立松说。 “这里和我上次来的时候相比,好像有什么变化,我后来去了老屋…” “这是你说的那个翻倒的塑料安乐椅吧?”御手洗对玲王奈说。 ![]() ![]() “是这个翻倒了吗?” “是的。”玲王奈回答道。 “怎么倒的?你能摆成当初翻倒的样子给我看看吗?”玲王奈把塑料躺椅搬到 ![]() “哦!这个 ![]() “当然。” “你回到这里发现椅子这么翻倒着,是什么时候?”“我接到哥哥的死讯立刻就赶回来了。台风过去的翌⽇,九月二十二⽇。” “就是在屋顶上发现遗体的当天吗?” “对。” “恕我冒昧,九月二十一⽇晚上十点前后你在哪里?”“在我南青山的公寓里。” “有人能作证吗?” “我一个人而已,没有证人。” “是吗?好了,可以把椅子放回去了。台风没有造成其他损失吧?” “没有了,只是这个椅子。” “我看台风吹翻的椅子不会是这样,可能是卓先生想杀自时自己不小心弄翻的。” “啊?真是这样…”玲王奈咬着下嘴 ![]() “ ![]() ![]() ![]() “啊,对了,这可不能忘记。”玲王奈好像吓了一跳,离开了栏杆,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令我感到意外。正如她刚才所说,她靓丽的外表之下,有些⽑手⽑脚、丢三落四的一面。 “在这边。”玲王奈说着回到室內,向卧室对面的墙壁走过去,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房间。 “这里是⾐帽间和储蔵室,稍有些 ![]() ![]() 真多啊,简直是时装店的仓库。脚下挨着墙摆着一大排⽪鞋。为了能直观地看到服装效果,在小房间深处,还有一个人体模型和一面大镜子。墙角还堆放着纸箱和木箱。平常的箱子放在这里仿佛也有了艺术感觉,把这个小空间装扮得华丽时尚。我心中暗暗思忖,到底是大明星的住所啊! 地板中间铺着报纸,上面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眼前正是那只会振翅的风向 ![]() ![]() 御手洗弯 ![]() ![]() ![]() ![]() ![]() ![]() “哎呀,瞧,这里有个切断面。”御手洗指着风向 ![]() ![]() “应该没错吧?”御手洗用开玩笑一样轻挑的口气说。“这么说来,还应该有个同谋。”听丹下的口气,俨然把卓当成了犯人。 御手洗不再接话茬了。 “是卓爬上了老屋,偷走了这只风向 ![]() ![]() 事情 ![]() ![]() 丹下一时间沉默了,最后说:“不管怎样,这是需要注意的要点。” “如果卓想偷这个风向 ![]() ![]() ![]() ![]() “如果那样 ![]()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大的家伙扔下来。等在下面的人不是也很危险嘛!”我说。 “嗯,你们说的倒也有可能,”丹下停顿了一下,又说“不管怎样,卓爬上了屋顶,很可能就是去拿这个风向 ![]() 丹下所说的可能 ![]() “那么卓为什么放弃了杀自的念头?不止如此,他为什么会在暴风雨中特地爬。上屋顶偷风向 ![]() ![]() “所以,未解之谜还多着呢!这个所谓遗书到底是不是卓写的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杀自仍然没弄清楚嘛!” “实际上,因为我们目前还不知道死因,他是否想从这个 ![]() “不行!你不是法医,她不会允许你那样做!”丹下有些怒不可遏了。 “那就去试试看吧。”御手洗决心已定。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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