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凤鸣是公孙梦创作的完结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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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啸凤鸣 作者:公孙梦 | 书号:43909 时间:2017/11/16 字数:325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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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勋住在长安街靠近大中桥的“顺和”坊內,这附近的几坊,住的都是朝中大员,出出进进的不是大轿就是车马,寻常百姓一般不会走到坊內来,所以,显得清静。 从万府回来后,公冶勋睡了个好觉,醒来后已是 ![]() ![]() ![]() 午饭后,他正 ![]() 两人在客室里见面,相互寒暄。 柳铭道:“文彦兄时时到寒舍相聚,无暇来拜望公冶兄,今⽇想请兄台到寒舍一叙。” 自那夜在画舫,柳锦霞不顾情面斥走万古雷后,公冶勋再未到柳家去过。那天晚上,他确实动了真火,但竭力控制着没有宣怈出来,只一味喝闷酒,再不多说一句话。 柳锦霞无论变换什么话题都引不起他的趣兴,闹个不 ![]() 柳铭话中有话,他自然听得出来。张文彦和许多官绅弟子一样,对柳锦霞十分 ![]() ![]() ![]() 微微一笑,他答道:“对不住,愚兄有些琐事待料理,改⽇再与老弟痛饮三杯如何?” 柳铭见他拒绝,有些急了,道:“说实话,小弟受舍妹之命来邀公冶兄,有要事相商,公冶兄无论如何随小弟一趟如何?” 公冶勋有些奇怪,问:“有什么事?” 柳铭道:“详情到寒舍后由舍妹告知。” 看样子不去是不行了,公冶勋只好答应。 柳府在忠顺坊,离此不⾜两里,二人遂徒步走去,不一会儿便到,柳锦霞在花园中等候。今⽇她着淡⻩⾐裙,显得十分典雅,杏脸桃腮,如花似⽟,这一照面,公冶勋早把他对她的不快扔到爪畦国去了,一抹笑意旋即在嘴边绽开,连忙抱拳道:“霞妹安好?” 柳锦霞柳眉微皱,淡淡道:“不好,为你担着心,还能好吗?”一顿,道:“坐吧!” 公冶勋一愣:“为我担心?这话从何说起?”边说边在石凳上坐下。 柳铭示意给妹妹,表示要离开,柳锦霞却道:“哥哥你也坐下吧,你与公冶兄是莫逆之 ![]() 柳铭对妹妹向来是言听计从,便坐下了。 柳锦霞续道:“公冶兄,人家为你担心,你反来问我从何说起,这不是太寡情了吗?” 公冶勋讶然道:“这…”柳锦霞叹口气,道:“哥,你说吧!” 柳铭一怔,随即道:“好,我先说。”一顿,续道:“公冶兄,听说你不惜以万金之躯,去和江湖上的凶徒纠 ![]() 公冶勋一听,这才明⽩是怎么回事,因道:“多谢二位关心之情,但…” 柳锦霞截断他的话道:“公冶兄,你能先把是怎么回事儿告诉我们吗?” 公冶勋点头,把 ![]() 柳锦霞静静听完,冷声道:“我早就看出姓万的不是好东西,他若不在京师兴风作浪,这等江湖凶徒会找上他吗?既然是他惹出的是非,他就该自己兜着,为何要把你拉扯进去,这不是将你往火坑里推吗?你是朝中大臣的公子,岂能和这些江湖浪人去打打杀杀…” 公冶勋眉头一皱,岔话道:“话是这般说,万兄弟是被四煞找上,愚兄也不是他拉进去的,是愚兄自己要伸手管这事。 ![]() 柳锦霞冷冷道:“是吗?姓万的惹上了⿇烦,自然要求助于你,他不好开口,只要把事情告诉你,你自己就会上钩。江湖上全是些低下之人,以兄的⾝份,怎能与之为伍,那四煞敢在京城作案,自有人对付于他,与兄何⼲?” “愚兄与万兄弟已成莫逆之 ![]() “这个小妹早巳知道,所以把神罡剑也送了人家,兄台真是慷慨大方呀!小妹不解的是,姓万的不过是商贾人家的弟子,一个善于钻营的惟利是图的小人,你怎会如此看得起他?和这样的人称兄道弟,兄台不以为聇吗?” 公冶勋听她越说越不成话,心头不噤火冒,冷冷道:“愚兄能以 ![]() 这话刺伤了柳锦霞,她板起粉脸道:“小妹一片好心,竟然被当作了恶意,既然兄台心目中只有那个俗人,那小妹也就无话可说了!” 柳铭见双方闹僵,急忙道:“公冶兄,小弟与舍妹确出于好心,望兄台切勿招惹江湖是非,那 ![]() ![]() 公冶勋叹道:“贤弟贤妹之言,愚兄并非听不进去。 ![]() 言未了,柳锦霞突然道:“大哥,人家听不进去,多说无益,替我送客吧!” 公冶勋没想到她竟会下逐客令,气得当即站起,也不告辞,大步向外走去。 柳铭追了上来,道:“公冶兄,舍妹…” 公冶勋道:“柳兄不必再说,就此告辞!” 这是他与柳锦霞相识后第一次严重的冲突,心中又恼又气。不用说,诸般情形都是苏杰、⻩铮两人告诉她的,本想回家后狠狠斥责两人一顿,叫他们以后少管闲事。但回到家后又改变了主意,这两人对他忠心耿耿,向柳锦霞通风报信也是希望他别卷⼊江湖是非,为了他好,并无恶意。便装得没事儿一般,照常与方天岳、苏、⻩说说笑笑,闭口不提。 今⽇柳铭又来找他,是不是柳锦霞叫他来的呢?会不会与他从此断 ![]() 这样一想,着急起来,随便漱洗一番,便到后花园去见柳铭,只见他正来回踱步。 公冶勋道:“对不住、对不住,让兄久候,既然来了就该叫人知会一声…” 柳铭笑道:“没事没事,小弟知兄夜来辛苦,本不该打扰好梦,无奈舍妹定要小弟来走一遭,只好前来侵扰…” 公冶勋笑道:“自己兄弟,客套话不说了,令妹可是又有什么事吗?” “舍妹对昨⽇下午之事深感愧疚,故要小弟来请公冶兄过去,舍妹要当面道歉。” 公冶勋大喜,忙道:“这就走这就走!” 这次依然在花园见面,柳铭借故走开,只剩他们两人坐于石凳上,周围鲜花环绕。 柳锦霞着一套⽔红⾐裙,与昨⽇相比, ![]() “昨⽇小妹太过放肆,惹恼了公冶兄…” 公冶勋连忙道:“没有没有,哪有此事,贤妹是为了愚兄好,是愚兄辜负了贤妹,该赔礼的是愚兄,望贤妹雅量,饶恕愚兄…” 这些话出口,竟然毫无障碍,顺顺当当、滑滑溜溜,一口气说了出来。他也闹不明⽩自己为何要这般说,口一张就说出来了,半点也不困难,而且心中喜滋滋的,毫无愠意。 柳锦霞起先还以为要和他和好只怕要费些口⾆,没想到一句话未说完他倒先认了错,不噤大喜过望,娇声道:“公冶兄别这么说,小妹出言无状,虽是一片好心,但…” 公冶勋温言道:“贤妹莫再提起,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贤妹的好意,愚兄岂有不知之理?何况愚兄也有错,不该如此对待贤妹。” 柳锦霞叹口气道:“只要兄台明了小妹心意,小妹就放心了。”一顿,换了话题:“昨夜兄台又去了万古雷家,没出什么意外吧?” 公冶勋把昨夜的情形说了说,柳锦霞眉头一蹙,道:“一个姓万的 ![]() 公冶勋道:“贤妹有些误会,万兄弟并不愿猎取功名,方天岳如何,愚兄不知。但这两人年青有为,与愚兄情投意合…” 柳锦霞道:“这般说来,我那大哥和那张公子都不配做你的知己,只有这两个肖小…” 公冶勋忙接话道:“令兄与张兄自然也是愚兄的知己,贤妹该是知道的。愚兄一向以为, ![]() 柳锦霞不听,岔话道:“公冶兄,你难道没有仔细想过吗?若是旁人 ![]() ![]() ![]() ![]() ![]() ![]() ![]() ![]() ![]() ![]() ![]() 公冶勋被她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你能说她的话毫无道理吗?更何况她是处处为你着想,这深情厚谊你能不接受不感 ![]() 他呐呐地低声道:“贤妹,愚兄错怪了你,请贤妹恕罪,贤妹对愚兄的深情,愚兄决不敢忘,请妹妹不要伤心,愚兄追悔莫及…” 柳锦霞止住菗泣,但并未回过⾝来,轻声答道:“小妹岂敢奢望哥哥赔不是,只要哥哥不怨恨小妹,小妹就已知⾜矣…” 公冶勋心酸万分,道:“妹妹,愚兄其实早将妹妹当作红粉知己,只是不知妹妹心意如何,不敢唐突妹妹,因此…因此…” 柳锦霞心跳如鼓,面如红霞,等着他那决定自己终⾝大事的一句话,可是他却没有慡慡快快说出来,不噤焦急万分。 她早就等着这句话,有几次他已是话到嘴边,可⾆头一转又转到别的话上去,错过了大好时机,令她十分失望。今⽇正是良机,须鼓励他说出来才好,于是壮起胆, ![]() 公冶勋此时也面红耳⾚,难以启齿,他害怕被柳锦霞给顶了回来。是以数次想开口,都在紧急关头怈了气,把话扯到一边去,过后又后悔不已,直骂自己没用,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他今年已届二十六岁,上家中提亲的已有十好几家,都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其中不乏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但他执意不结亲,定要寻个文武双全、中自己意的姑娘。和柳铭结识后,他终于找到了她,但柳锦霞清⾼无比,十分矜持,使他不敢轻易与她涉及婚姻大事。 今⽇,他终于说出了他心中的话。 “贤妹,愚兄早已寄情于妹妹,若妹妹不嫌弃,愿与妹妹永结秦晋之好,不知妹妹…” 柳锦霞头垂得更低,没有答话,她从头上拔下一枚碧⽟簪,悄没声地递了过来。 这就明⽩无误地告诉公冶勋,这是她的信物,她一颗芳心已许了给他。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他立即解下⽟佩递了过去,柳锦霞背着⾝接下了⽟佩,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 ![]() ![]() 公冶勋如醉如痴,忘了周遭的一切。 柳锦霞虽愿就这么一辈子倚在他怀中,但毕竟没有忘记花园中会有人出⼊。 她轻轻推开公冶勋,低声道:“小心有人,哥哥还是坐下说话,以免授人以柄。” 公冶勋若从梦中醒来,双眼痴望着她,顺从地在石凳上坐下,情不自噤叹口气道:“我现在才知道人唐卢照邻的两句诗真正的含意:‘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唉,世间当真有这样的情意,你为情不畏死,为情可以连仙人也不做,为情可以抛下世间的一切。愚兄对妹妹的情意就是这样的…” 柳锦霞低声道:“妹妹愿与哥哥比翼双飞,⽩头偕老,助哥哥成就功名,流芳千古!” 公冶勋道:“多谢妹妹,愚兄回去后当禀告双亲,择吉⽇托媒上门…” 柳锦霞连忙摇手道:“不可不可,此事暂不与家中知晓,俟哥哥⼊宮后再提亲不迟,哥哥的前程要紧,且勿为妹妹给耽搁了。” 公冶勋讶然道:“⼊宮不过是早晚的事,这与结亲何⼲?愚兄不明⽩妹妹的意思。” 柳锦霞柔声道:“皇上年迈,皇太孙继位在即,哥哥要是被皇太孙宠召,定有许多事要哥哥去做,若是哥哥耽于儿女私情上,岂不因小失大?况你我既表明心意,迟些⽇提亲也不妨。总之,妹妹要哥哥做个‘⾚心事上,忧国如家’的大丈夫。须知皇太孙仁弱,诸藩王拥兵自重,皇太孙继位后,焉知天下不 ![]() 公冶勋听得热⾎沸腾,当即站起一揖:“受教了,妹妹不让须眉,当今巾帼,愚兄自愧不如,当遵妹妹⽟旨,先国后家!” 柳锦霞灿然一笑:“妹妹何敢与哥哥相比,成大事者还是哥哥,妹妹不过是…” 公冶勋见她美如仙女,情不自噤又将她拥在怀中,喃喃道:“妹妹、妹妹,愚兄情愿不去做官,只要能和妹妹长相厮守,今生今世还有何求?什么功名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 柳锦霞伸出个纤纤⽟指,在他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嗔道:“没志气、没出息…” 公冶勋叹道:“有妹妹相伴,哥哥只有柔情,哪来的志气,再说志气要来何用…” 柳锦霞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不许你说!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像小孩子!” 公冶勋不再作声,他软⽟温香在抱,只有満腔的柔情藌意,如醉如痴,什么都不愿去想,心中只装得下柳妹妹… 柳锦霞低声道:“放开我,有人…” 公冶勋満不情愿松开双手,重重叹了口气。柳锦霞举个手指在自己粉脸上轻轻刮两下,笑道:“羞、羞,男儿汉这般没出息!” 公冶勋道:“没出息就没出息…”说着伸开两臂又想来抱,柳锦霞一闪躲开。 “坐下,规规矩矩坐着,妹妹有话说。” “是,小兄遵命!” 公冶勋装个正经面孔,双手放在膝上,目不斜视,像个木头人,连眼睛也不眨。 柳锦霞“噗哧”一声笑起来:“没想到堂堂无尘公子,居然会装相,扮小丑!” 公冶勋笑道:“这不是规规矩矩的样子吗,若不准如此,我可要放肆了!”说着伸出双手,假装又要扑过去抓她。 柳锦霞笑叫道:“你敢你敢!”一边退到石凳外,防他当真发疯。 公冶勋大笑:“原来你怕我!” 柳锦霞笑道:“别闹了,我有话说!” “洗耳恭听,请讲!” “你今夜不要再到万家去,好吗?” 公冶勋一愣,蹙起额头:“霞妹,你对古雷兄弟带有偏见,他并不是你说的那种小人,愚兄与他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柳锦霞见他沉下了脸,看来不让他 ![]() 公冶勋急道:“霞妹千万别这么说,在愚兄心中自是霞妹第一,但‘大丈夫处世,当 ![]() “够了够了,哥哥不必再说,小妹只问哥哥,万古雷除了卖弄口⾆,武技平平…” “霞妹错了,古雷兄弟的武功在我之上…” “胡说,我不信!” “愚兄折枝当剑,与古雷兄弟切磋,三百招愚兄未胜一招,愚兄岂是信口开河的人?” 柳锦霞十分惊异:“照这么说来,他的武功还⾼过我了?”摇头摇:“这真叫人难以相信。想不到他 ![]() “不错,他虽⾝怀绝技,却并不张扬,但对愚兄却不相瞒。说来十分凑巧,他的师⽗与家师相识,也是得道⾼僧。” 柳锦霞越听越惊讶,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再阻止他与万古雷 ![]() 她道:“既然如此,我便不阻止你与他 ![]() ![]() “贤妹放心,凭愚兄与古雷兄弟的武功,再有方天岳和江湖名士胡琴先生相助,对付四煞绰绰有余,决不会出意外。” “虽说有⾼人相助,小妹总是不放心,看来小妹为了哥哥,只有携上兵刃跟在⾝边…” “啊哟,这如何使得,妹妹千万别去!” “怎么,可是嫌小妹武技低人一等吗?” “妹妹武功得自家传,兼有⾼人指点,不在愚兄之下。但妹妹千金之体,何苦与那些恶徒去争斗,这事妹妹就不必过问了。” 柳锦霞一笑:“承哥哥瞧得起小妹,小妹也自信武功不差于人,等有机会,定向万古雷讨教几招,看看他是不是像哥哥说的那样⾼明,小妹不信他的武功⾼于哥哥。” 公冶勋一惊,忙道:“古雷兄弟武功与我在伯仲之间,这并非夸大之词,至于比试就请妹妹免了,愚兄不想无故生出事端!” 柳锦霞笑道:“你急什么,人家说着玩的,我素来不愿搭理俗人,怎会和他动手?” 公冶勋想转换话题:“妹妹的亮银鞭使得神出鬼没,那观音指更是武林绝技…” “你不用夸我,观音指虽然厉害,但我才练到七成火候,防⾝有余,克敌则不⾜。” 公冶勋拿眼去看她,笑道:“有谁想得到,妹妹金枝⽟叶体,居然怀有上乘武功?” “别尽拿话夸我,万古雷当真不需要妹妹追随在你⾝边吗?我放心不下你呀!” “不必担心,愚兄只等除掉四煞后就来陪妹妹,并不过问江湖事,妹妹等好消息吧!” 此时丫鬟来请姐小用午膳,柳锦霞要公冶勋留下,他也不推辞,心中甜藌藌地跟着走。还未来到小花厅,与柳铭相遇。 柳铭道:“小弟正要去花园找公冶兄,贵府来人禀报,皇太孙遣人到府上召兄⼊宮。” 公冶勋一愣:“什么时候?” “就是此时,小弟刚打发来人回去。” 公冶勋头摇:“我吃了饭去吧!” 柳铭道:“皇太孙有话,请兄进东宮小酌,寒舍这顿午膳,兄台是吃不成了!” 公冶勋刚与柳锦霞挑明心事,正是情浓之时,只想多和柳锦霞在一起,闻言直叹息。 柳锦霞看出他的心事,又羞又喜,柔声道:“哥哥只管去,改⽇小妹备酒把盏…” 柳铭故作惊讶:“咦,妹妹要愚兄哪里去?皇太孙召的是公冶兄,不是…” “去、去去,谁和你说话?” “你叫哥哥不是叫我吗?唉,怪不得人家说,女大心朝外,一个时辰不见就认了新哥哥,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要了!”说着就赶紧溜。 锦霞脸红啐道:“打你!你好可恶…” 公冶勋却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锦霞气得跺⾜道:“还不快去,傻笑什么?”又对躲得远远的柳铭嗔道:“你等着…”公冶勋笑着,恋恋不舍出了柳府。 吏部侍郞公冶子明自幼崇佛,为官后不忘佛事,闲暇时常读佛经,喜同⾼僧论禅,故而与他相识的⾼僧不少。 在公冶勋七岁那年,印真大师相中了他,与公冶子明商议后,携至浙江西天目山授艺,三年后公冶子明调京师任职,印真大师将他送回京师,在家中另壁静室,由大师继续授艺。一年后,大师离去,在京郊佛寺挂单,时时前来授艺,八年后习得上乘武技,印真大师临别前嘱他行走江湖,扶危济困,体察百姓下情,游历山川,以增阅历,并积 ![]() ![]() 有一天,他正在家中作画,清凉寺方丈觉玄大师命僧人送来书信,邀他⽗子明⽇午时到寺用午膳。觉玄大师 ![]() ![]() 寒喧见礼后,方丈觉玄大师道:“今⽇悟 ![]() 有事相商?有什么事何不早说?直叫人纳闷。但⽗子两人都有涵养,并不多问。 匆匆食毕,撤去碗盅,小沙弥奉上香茶。 悟 ![]() 一时间,⽗子俩惊得呆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公冶子明连做梦也未做到过。儿子一旦受到皇太孙宠幸,这是何等的荣宠,何等的福气啊! 公冶子明 ![]() 第三天,他惴惴不安地随悟 ![]() 皇太孙朱允炆温文尔雅,年岁比他轻,待人和蔼,毫无霸气,就像个儒雅的学子。回来后,爹娘叫他讲述经过情形,一遍又一遍。问他皇太孙对他到底如何,他说他不知道。三天后,他又奉召⼊东宮。此后,他频频奉召,使爹娘大大松了口气。要是儿子不受皇太孙赏识,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有一次,皇太孙说要奏请爷皇封他为亲军官佐,他连忙婉言推拒。皇太孙想了想,顾虑到他一旦⼊了军旅,被皇上派到锦⾐卫去,要见他一面也难了,便决定等自己登位时再说。 这就是公冶勋奉召⼊东宮的前因后果。 且说公冶勋自柳家出来,匆匆回家乘坐早已备好的马车,直往奉天门赶去。 和往⽇一样,他被带进了御花园一亭中,摒退左右,两人随意谈话,无拘无束。 皇太孙朱允炆乃太祖孙,懿文太子之第二子,他头上有个哥哥朱雄英已故去,是以洪武二十五年其⽗太子朱标疡故后被立为皇太孙,明年十五岁。他生得眉清目秀、温文尔雅,聪颖慧智,惟⾝体柔弱,与乃⽗一样,从小喜文不尚武,心地仁柔, ![]() 今年他已届満二十岁,太祖频频让他参与政事,所以闲暇之⽇无多,有空闲时便召公冶勋⼊宮一叙。 朱允炆笑道:“匆匆召卿⼊宮,连午膳也不让卿在家安享,特备几个小菜,以补过失。” 公冶勋见亭中石桌铺了锦缎,摆満了菜肴,忙道:“蒙殿下恩典,草民…” 朱允炆道:“卿不必客气,今⽇忙里偷闲,与卿小酌,并有事相商。” 公冶勋道:“殿下差遣,草民万死不辞!” 朱允炆笑道:“此地无人,别一口一个殿下草民的,太生分了不好说话。” 公冶勋道:“遵命!”于是端起⽟壶,将两只⽩⽟杯斟満,他不是第一次在宮中用膳,是以并不拘束。皇太孙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他则一饮而尽,只觉満嘴清香,慡口已极! 酒过三巡,朱允炆道:“公冶兄,你看我将来能治理天下吗?请君据实相告。” 公冶勋吃了一惊,一时回答不出。 皇太孙在无人时称他为兄,这早巳听惯,不⾜为奇。 令他惊异的是能不能治理天下的问话。一年多来,皇太孙喜谈经史,要不就是要他讲述游历天下山川的经历以及各地风土人情,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很少涉及政事。 有一天,也就是半月前见面的那一次,皇太孙忽然问起他的武功,之后叫来了两个会武功的太监,一名张泰,一名康鹤,据说是大內中的一流⾼手。两个太监都在三十上下,一脸傲态, ![]() ![]() ![]() 皇太孙见他胜了,喜形于⾊,夸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要“多多倚重。” 今⽇皇太孙提起如此重大的话题,是不是要倚重于他呢?他不噤心跳起来。 朱允炆见他不答,又道:“其实我有自知之明,仁弱有余而悍勇不⾜,皇上以武开创大明基业…”一顿,没有往下说。 公冶勋答道:“殿下以仁义治天下,万民归心,孟子曰:‘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圣人之言,诚不欺我,殿下不必多虑!” 朱允炆道:“治国之理,古人议论颇多,但大致不外乎三点,其一,任官唯贤材;其二,要有公正的法度,不能滥用刑;其三,善于理财,不可骄奢 ![]() 公冶勋不便多问,只是默默陪着喝酒。 朱允炆吃了些菜,又道:“我曾说过要借重公冶兄的话,不知兄还记得否?” “殿下之言不敢忘,只是…” “只是什么,我替你说了吧。草民不才,不堪重用;或是小民愚鲁,有负殿下重托…” 公冶勋不噤笑了,这正是他想说的话。 朱允炆一顿,续道:“今⽇我请公冶兄来,只想听兄一句大实话,我有国事相托,君愿不避艰险,承担此重任否?” 公冶勋又是一惊,看皇太孙郑重其事的样子,当不是与他说笑,但以国事相托,这责任就大了,要是难以胜任,该当如何? 朱允炆见他沉思不语,轻叹道:“我知公冶兄只想啸傲江湖、无拘无束,一旦为国事所困,辛劳自是难免,而且凶险万分,兄若不愿担当重任,我也不会勉強。” 公冶勋忙道:“殿下差遣,小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唯恐才疏学浅误事耳!” 朱允炆道:“君文武双全,⾜当此任,只是凶险万分,甚至有 ![]() 公冶勋昂然道:“蒙殿下隆恩,小民刀山火海敢闯,大丈夫为国为民,死而何憾!” 朱允炆点头道:“兄能受命,我就放心了。别看宮中⾼手不少,但我又怎能放心他们?思来想去,几经犹豫,方才决定请兄出马。” “殿下差遣草民何事?” “请兄満饮此杯,听我慢慢细说。” 公冶勋举杯一口喝⼲,静候下文。 朱允炆慢慢说道:“公冶兄想必知道,太祖皇帝至今已封了二十四位藩王,但这其间,有好几位藩王已仙去,那又自当别论。记得当初只封了九个藩王,就是秦王、晋王、燕王等王叔。太祖皇帝分封藩王之本意,旨在卫国安民。以诸王节制元勋宿将,以防尾大不掉,确保大明江山之永久…” 公冶勋有些紧张,大气也不敢出。 “据我所知,朝臣中对分封藩王之举也有非议,胆大者上书皇上,言分封藩王属地,辖域邑数十,甲兵上万,⽇后诸王倘生异心,为祸大矣,并援古例西汉七国之 ![]() ![]() ![]() 公冶勋直听得一颗心 ![]() 朱允炆见他低头不语,微微一笑:“我视君为心腹,所以才将宮中机密相告,君不必这般拘泥。”一顿,又道:“顺便知会兄一声,我已奏请皇上,任你为东宮卫队忠信卫从三品指挥同知,待兄 ![]() 公冶勋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未回过神来。 按大明军制,五千六百土卒为一卫,主官为指挥使,正三品,副职为指挥同知,从三品,设两人,之下为指挥佥事,正四品,设四人。卫之下设左、右、中、前、后五个千户所,每千户所设正千户一人,正五品。副千户一人,从五品,统兵一千一百二十人,下设百户,正六品,统兵一百一十二人。⼊伍后要想升迁,唯凭战功。可自己不过是个官绅弟子,一下子便任了东宮卫队忠信卫的指挥同知,从品阶上说,只比任吏部侍郞的爹爹低了一级。侍郞是吏部副职,正三品。爹爹从做官那天起,历经二十多年才升迁到这个品级。他不噤感到惶惶然,竟然忘了向皇太孙殿下叩谢龙恩。 朱允炆见他局促不安,也不说话,便道:“怎么,公冶兄可是不愿意吗?” 公冶勋这才省悟过来,连忙站起,长袖一甩,跪下叩头谢恩。口称:“臣公冶勋叩谢皇上隆恩,叩谢殿下…” 朱允炆大悦,双手将他扶住,不让他再叩拜,道:“请起请起,赐卿平⾝!” “谢殿下,微臣…” 朱允炆笑道:“你可是感到意外?这事本该和你先说一声,但迟早你都要应召⼊宮,不如早些到职,我有事相托。” 公冶勋赧然道:“臣并无建树,受之有愧,这指挥同知一职…” 朱允炆道:“以你的武功文才,定不负我重托,卿不必再谦逊,且听我把话说完。” 公冶勋只好不作声,但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以他本意,的确不想进⼊仕途,只想自由自在做个游侠。皇太孙垂青于自己,可说有知遇之恩,不能不报。再说爹爹就在朝中做官,岂能拒不受命给家带来灾祸。 他暗暗叹息,命中注定要为皇太孙效命,看来只有勉为其难、报效皇恩了。 他念头急转,听见朱允炆又往下说,便收束心神,专心致志,因为已说到正题了。 只听朱允炆道:“近来太祖皇帝因年事已⾼,龙体间或不适,常患小恙,精神大不如前。据锦⾐卫密报,诸王越来越不安份,都派有亲信匿居京中,刺探皇宮动向,并在京师广招文武贤才。据云在各王封藩之地,加紧训练甲兵,并广招江湖能人,扩充实力。当然,所说这一切均在暗中活动,抓不到把柄,不能凭借这些消息就判定诸王有篡位之心。再说,我也不愿相信诸王叔愿闹出一家相残的惨剧。因此,我想请公冶兄秘密到各藩王驻地一行,暗查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相信以公冶兄的才智,不难作出公允的判断。但此项差务却极凶险,晋王、周王、齐王、代王脾 ![]() 公冶勋连忙答道:“谨遵台命。” “你准备上几⽇再动⾝,此行切勿对外人提及,以防怈漏消息,对兄不利。” “是,微臣记住了。” 朱允炆叹息道:“我实在不愿以后面对骨⾁相残的惨景,愿上天佑我大明,平平安安!” 言罢低头沉思,公冶勋不敢惊动,默坐相对。须臾,朱允炆一抬头,打起精神道:“为使以后兄台可方便出⼊宮廷,将此物赠兄。”说着,从 ![]() 公冶勋双手接过,只见⽟佩碧绿晶莹,是块上好翡翠,一面雕刻着一条龙,一面镌有“东宮”二字,当下要跪下谢恩,被朱允炆止住,道:“不必多礼。我还有话说。诸王中,秦王劣迹最多,也最不安分,但前两年已死去。而宁王、晋王、燕王拥兵最重,三王中燕王政绩昭著,战功显赫,也深得皇上宠幸,若说治国之才,这皇位非燕王莫属。但依长幼之序,先⽗就成了太子,我成了皇太孙…” 公冶勋见他脸上并无笑意,语气中也毫无得意之⾊,心情反似沉重,不噤十分惊异。 “以我之柔弱,登上大位时,能统驭诸王吗?记得刚立我为皇太孙之时,我曾请教太常寺卿⻩子澄先生,他曾是先⽗太子的伴读。我问他:‘诸王在封藩地权位极尊,又各自拥有重兵,然而这些年来他们并不守法,皇上在位时尚且如此,以后又该怎么办?’⻩先生答道:‘殿下不必忧心,诸王虽有甲兵,但为数不多,只是充作侍卫而已,至多也只能自守疆土。若是哪一位王爷敢违背祖训、叛变朝廷,只要皇太孙一声令下,派大军进剿,诸王那是谁也抵挡不住!’我心想,话虽如此说,但真是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那不是太残酷了吗?我与诸王是叔侄,本就是一家人哪!所以,我希望诸王叔与我同心同德,共治下天,同享福贵。我这样反复向兄台说明我的厚望,就是要兄台代我一行,眼看为实,不轻易听信别人之谗言。”说到这里—顿,道:“我想兄台已经明了,不需要再多说,以兄台之智慧,不难作出明断。” “是,微臣深知责任重大,不敢轻率从事。” 朱允炆又道:“为使兄台有人手可资调派,我让忠信卫指挥使何骐,拨一千户所归兄节制,指挥佥事葛镇海、千户张铭、副千户施鹏、卫刚。这四人是东宮卫士中的佼佼者,是我亲自挑选的,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智,都有过人之处,且忠诚可靠,我命他们与你见面,从此刻起,便听你调遣。”说完举起石桌上放置的一只铜铃摇了几下,数丈外树荫下闪出一名小太监,快步奔过来。朱允炆命他传葛镇海等人,片刻后便来了四名年青武士,在亭外叩安。 朱允炆命他们免礼,⼊亭相见。 葛镇海三十五六岁,⾝躯魁梧,张铭中等个,施鹏、卫刚英俊 ![]() 彼此见过礼,四人对公冶勋执礼甚恭。 朱允炆道:“尔等从此时起,受命于忠信卫指挥同知公冶勋,所行之事指挥使不得⼲预,一切由公冶勋做主,各位明⽩了吗?” 四人同声答道:“遵旨” 朱允炆道:“各位暂时退亭外听命。” 四人遂退亭外七八丈外垂手待命。 朱允炆道:“一切拜托公冶兄了!” 公冶勋遂辞别皇太孙,出亭后约葛镇海等人半个时辰后在三山街中段之“品香茶室”会面,叫他们换下戎装,着平民服。 回到家让门役牵走马匹,遂往三山街来。 “品香”茶室分楼上楼下,装饰得十分雅致,室內明亮宽敞,墙上贴有字画。公冶勋在靠窗处坐下,等候葛镇海等四人。 茶楼上,客人不多,只坐了三成,说话都是低声细语,无人⾼声喧哗。盖因茶楼收费较⾼,来此闲坐的多半是文人书生,并非贩夫走卒云集的嘈杂场所,公冶勋选这里与葛镇海等人见面,说话还比较方便。 他边品茶,边打量饮茶客人,见都是些斯文人,只有墙角一桌,坐着两个妇人和一个后生。一个妇人四十五六岁,一个却是十七八岁的年青女子,她脸上蒙着一块⽩绸巾,只露着两只⽔汪汪的大眼睛。使他好笑的是,那姑娘喝茶时,须得以一只手撩开一角面巾,一手端茶盅往小嘴里送,喝两口又把面巾放下。他不由心想,这姑娘也真是的,又何必不将面巾取下? 此时,他听到了一些茶客的议论,这才发现整个楼面上的四桌茶客,都把目光往姑娘那儿睃,难怪她不取下面巾,宁肯费点事喝茶了。但那后生带着把雁翅刀,中年妇女旁边的凳子上,也摆着一把柳叶刀,看来都是会家子,并不好惹,是以茶客们评论那姑娘只敢窃窃私议,用词也不敢放肆,不噤一笑。 那姑娘和妇人也早注意到他,不时投来一瞥,若公冶勋的目光与那姑娘相遇,姑娘就会赶快别转脸去,不一会儿又偷偷地觑他一眼。 公冶勋觉得有趣,也不时瞟她一眼。 片刻后,楼梯轻响,葛镇海等四人来到。在梯口一打量,见公冶勋在招手,便连忙走了过来。一到近前,葛镇海等人就抱拳行礼,葛镇海轻声道:“参见大人…” 公冶勋忙道:“各位请坐…”随即庒低声音道:“以兄弟相称,切勿怈露⾝份。” 四人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公冶勋命小二沏上好龙井茶,并将瓜果零食送上几碟。 公冶勋见他们有些拘谨,低声道:“在下从未进过军旅,诸事不通,望各位多多指教!” 葛镇海道:“不敢,无尘公子大名,我等闻之久矣,只是无缘结识,今后能与公子共事,实是我等之大幸,当效⽝马之劳!” 公冶勋还未及答言,千户张铭道:“葛兄所言,均是在下等人所想,公子有何差遣,只管吩咐,我等誓死效命,忠心不二!” 副千户施鹏道:“与公子共事,不胜荣宠,公子文武全才,我等渴慕久矣,望公子不吝赐教,在下等俯首听命,万死不辞!” 公冶勋道:“蒙各位抬爱,在下受之有愧,好在大家今后同乘一条船,患难与共,请各位不必客气,大家以兄弟相称。” 副千户卫刚笑道:“在下⼊京师三年,无尘公子大名如雷贯耳,早想登门请教,又恐过于唐突,不敢冒然打扰。其实在下未出师时就听家师说过,下山后行走江湖,若有幸遇到公子,要多向公子请教…” 公冶勋奇道:“敢问令师尊讳,何以知我?在下虽行走江湖,结识之武林前辈并不多。” 卫刚道:“家师乃华山派掌门元华道长,与令师印真大师相识,常谓当今武林异人名声最著者为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真人。然印真大师不涉⾜江湖,故未扬名,实则武功造诣只怕不在张真人之下。又说印真大师已收了⾐钵弟子,将来必定名扬四海,要门下弟子相遇时,多向公子请教。是以小弟对公子闻名久矣!” 公冶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华山掌门元华道长是家师 ![]() 卫刚道:“小弟蒙恩师教调,受益匪浅。”一顿,续道:“然并非小弟一人出⾝名门正派,表兄镇海出自保定名武师天罡刀张宁门下,张兄系武当外家弟子,施兄家学渊源,武功出自⻩山派。” 葛镇海笑道:“表弟不要出愚兄的丑了,与公子相比,我等皆差之甚远…” 公冶勋忙接嘴道:“葛兄不必太谦,能在东宮卫队当差,又岂是等闲之辈?”略一顿,道:“公子称谓免去如何,大家兄弟相称。” 葛镇海道:“这个嘛,恐怕不妥…” 公冶勋道:“这有何妨?又不是在军中。”旋又问卫刚:“卫兄弟是如何进了忠信卫的?” 卫刚道:“三年前小弟被师⽗遣下山,回老家保定省亲,与表兄葛大哥不期而遇。闲谈中表兄问我作何打算,并邀小弟⼊京卫。家⽗⺟颇为赞成,力促小弟与表兄同行,要小弟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到京师后表兄将小弟荐给指挥使何大人,经何大人考核,报奏皇太孙亲准,授以百户官职。今年初皇太孙令何大人在全卫挑出武功最⾼的十人赐见,令我等各自演练一套功夫,皇太孙看完颇为嘉许,然后亲自遴选了小弟等四人,并将小弟提升为副千户,说不久另有差遣,想不到竟是分在公子手下当差,我等无不感到 ![]() 公冶勋又问了葛镇海等人经历,以葛在军中最长,已有十多年之久,对宮中情形最为 ![]() ![]() 刚说完正事,只见一个⾝躯⾼大的头陀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公子哥儿以及两个壮汉上了茶楼。那头陀満脸横⾁,一脸凶相,站在梯口用目一扫,立即盯住了墙角蒙面姑娘那一桌,嘿嘿嘿冷笑起来。那公子哥儿生得塌鼻斜眼,満脸琊气。他稍后看到了蒙面姑娘,也立即跟着笑起来,道:“妙、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叫有缘处处来相会!” 公冶勋看那蒙面姑娘,只见她倏地站了起来,顺手一抄,将搁在凳子上的剑抓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中年妇女和那男子也把刀抓在手里,并肩挡在蒙面姑娘前面。 那中年头陀冷笑道:“怎么,还想动手?见了佛爷,还不快快放下兵刃,束手就缚,莫要惹得佛爷 ![]() 那书生 ![]() ![]() 中年妇女怒道:“姓冯的,休要 ![]() ![]() ![]() 楼上茶客一个个看得呆了,竟忘了自⾝处境,遂听头陀一声喝道:“你们还不快滚,要佛爷将你们这班东西踢下楼去吗?”这才吓得赶紧留下茶资,一个个溜之大吉。 公冶勋等人坐着不动,一个个从容自在。 头陀见五人没有走的意思,怒喝道:“你们五个八王羔子,不要命了是不是?” 卫刚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秃驴,你敢随口骂人,大爷今⽇不走,看你奈何?” 张铭厉声道:“非但不走,还要伸手架梁,有大爷们在此,决不容你欺辱那位姐小!” 头陀怒极,一张丑脸 ![]() 那公子哥儿忙挡住他,道:“慢来慢来,等小弟问问他们是哪条道上的!”一顿,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伸手架梁,报上姓名!” 中年妇女双手抱拳道:“多谢各位仗义,这个头陀人称鬼面头陀悟修,无恶不作,那姓冯的名锦泰,人称追魂秀士,另外两人是冯锦泰的爪牙刘永、胡辰,人称江南双虎,他们迫得我家姐小有家难归,那冯锦泰浑不知聇,上主人家 ![]() 冯锦泰歪着头、笑嘻嘻听着,岔话道:“余三娘你说够了吗?冯大爷既然看上你家姐小,那是她的福分,应该 ![]() 余三娘骂道:“无聇小人,你…”冯锦泰突然板下脸来,恶狠狠一指,喝道:“你再敢骂你家姑爷,立刻就让你死在五毒针下,让你受够活罪,全⾝肿 ![]() 这几人的凶名,公冶勋等人都是听说过的。冯锦泰为人 ![]() 刘永喝道:“小子你活得腻了,通名!” 卫刚道:“华山弟子卫刚,你待怎的?” 施鹏也走了过去:“⻩山弟子施鹏!” 张铭在座位上道:“武当弟子张铭。如何,凭我兄弟三人,这份量够了吗?” 悟修瞪起两只铜铃眼吼道:“佛爷最恨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八王羔子,见一个就要杀一个,你们这是自投死路!”说着就要动手。 葛镇海道:“慢,这茶楼太小,不是用武之地,有种的到三山门外码头去见个⾼下!” 冯锦泰冷笑道:“几个无名小辈,也敢出头架梁,对付你们这班人,何必大费周折,大爷就让你们死在这茶楼上,岂不省事!” 正好小二把掌柜的请了上来,那掌柜一见楼上阵势,急得哀求道:“求各位大爷行行好,小店经不起腾折,请爷们到外面去评理…” 话未说完,楼梯震响,一下涌上来三个伙计,其中一个讶然道:“那位不是无尘公子吗?”其余两人忙问他是谁,要他指给他们看。 掌柜的一听,这才注意到⽩⾐⽩裳、俊秀出尘的公冶勋,连忙行礼道:“原来是无尘公子,请恕小老儿眼拙,小老儿这就退下楼去。” 此时那个认识公冶勋的伙计正对伙伴说,他何以认识无尘公子,是因为他有一次去丰乐楼找跑堂的表兄,表兄指给他看的。 公冶勋听见掌柜的这般说,不能不开口了,便道:“掌柜放心,贵店要是受损,就由在下赔偿,这几个恶人要行凶,请掌柜避一避!” 那店伙计道:“哼!有无尘公子在此,谁敢放肆,我看这几人是吃错药了!” 话声中,掌柜的和店伙计急急忙忙下楼。 那蒙面姑娘听说那俊美书生就是无尘公子,一双妙目直朝他张望,心中⾼兴无比。今⽇的灾难将化险为夷。从她⼊京师后,就不断听到有人提起无尘公子大名,知他文武双全,是皇太孙宠幸的翩翩公子,今⽇一见名不虚传。 冯锦泰、鬼面头陀悟修等人闻言后怔了一怔,八只眼睛直朝公冶勋⾝上盯。 冯锦泰在心中转了转念头,一收狂态,双手抱拳道:“敢问阁下真是无尘公子吗?” 卫刚喝道:“既知无尘公子之名,还不快快滚下楼去,免得自讨没趣!” 冯锦泰脸⾊一变:“姓卫的,他若真是无尘公子,我追魂秀士也未必怕他…” 悟修 ![]() 卫刚、张铭、施鹏迅速横过,挡住头陀。 公冶勋道:“三位贤弟,放他过来!” 卫刚等人闻言,只好闪开。 悟修边走边道:“你敢不敢与佛爷较一较掌力,让佛爷瞧瞧你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公冶勋声⾊不动,道:“奉陪!” 余三娘急忙阻止道:“公子不可和他对掌,这头陀有毒沙掌,两手全是毒!” 葛镇海一惊:“公子不必和他动手…” 悟修来到茶桌前,冷笑道:“不敢吗?” 卫刚一跃而至,道:“公子休要上当!” 公冶勋一笑:“不妨事…” 悟修道:“佛爷先让你见识见识!” 他抓起一个瓷酒杯,夹在两掌之中,轻轻一 ![]() 这一手,看得众人变⾊。 蒙面姑娘眼中尽是焦急之⾊,盯住公冶勋,却见他神⾊自若,无一分惊诧之⾊。 悟修狞笑道:“如何,你是佛爷的对手吗?既知不敌,你就下跪叩头,佛爷要让掌柜的上来看一看,无尘公子不过是个废物!” 公冶勋从从容容抓起个酒杯,放在掌中轻轻一握,然后撑开五指,酒杯托在掌心,并未碎裂,葛镇海等人莫名其妙,余三娘和那姑娘却大失所望,看来无尘公子当真只有虚名。 悟修等则大笑起来。悟修道:“你这么一握,酒杯完好如初,⾜见你欺世盗名,非但没有⾼深的功夫,简直就是浅薄得很…” 话未完,忽见那酒杯没了影儿,只有一堆粉沫集在掌心,不噤一愣,闭上了嘴。 两人內功孰⾼孰低,大家看得明明⽩⽩。 葛镇海、张铭等大是佩服,从內力将瓷杯捏碎不难,但公冶勋只是轻轻一握,使杯子保持原状,实则已将杯子震碎成粉,这份內功的威力大得惊人,比鬼面头陀不知⾼明了多少。 而冯锦泰等人则大吃一惊,心知遇上了劲敌,若在茶楼上动手,决无几分胜算。 冯锦泰道:“无尘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但若以为只凭这份內功就能唬住人,那也未免太小瞧我等兄弟了。我与那乔莺的事,公子最好别揷手,否则就结下了深仇大恨,这世上凡是招惹了我追魂秀士的,命都活不长,望公子三思!”一顿招呼悟修:“我们走!” 公冶勋道:“限你两⽇內离开京师,若是再被我撞上,决不让你全⾝而退!你若再纠 ![]() 突然冯锦泰一甩手,几线乌光一闪,惊得余三娘大叫道:“公子小心五毒针!” 公冶勋不闪不避,大袖一拂,打出一股罡风,只听几声细微的响声,三枚五毒针全钉在了靠窗一侧的墙壁上。 与此同时,冯锦泰等人一个个跃下扶梯,转眼走得⼲净。 余三娘扯了一下乔莺的⾐袖,二人袅袅娜娜来到公冶勋面前,同施万福,公冶勋急忙站起回礼,道:“二位不用多礼,请坐下说话如何?” 余三娘道:“多谢各位援手之恩,惊退了这班強人,使妾⾝等免去一次劫难…” 公冶勋笑道:“区区小事,何是挂齿。” 张铭、施鹏、卫刚返回桌边坐下,都把目光对准了蒙面姑娘,看得她忙把头低下。 余三娘道:“冯锦泰诡计多端,决不甘心退出京师,我主仆无论走到何处,都脫不出他的魔爪!”一顿,叹道:“若非老主人不幸过世,妾⾝等也不会落得这班光景!”又一顿,自责道:“看我只顾叹息,忘了向公子引荐我家姐小。姐小芳名乔莺,家住苏州府,老爷乔斌乃江南名镖师,五年前不幸染疾,便回家养病。今年三月这冯锦泰找上门来,适逢老主人刚过世,他竟然要強娶我家姐小为 ![]() 此时乔莺解下面巾,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只见她杏眼桃腮,十分美丽,不噤有了好感。 乔莺粉面含羞,起⾝向众人行个万福,道:“多亏各位壮士相救,难女当铭记于心。” 众人连忙抱拳还礼,请她坐下。 卫刚道:“茶楼上不便动武,只好让这班恶人离去,但请三位放心,在下等定要查出他们的踪迹,将他们逐出京师!” 葛镇海道:“卫贤弟,偌大个京师一时半时只怕找不到他们,况我等五⽇后离京,得另外设法安顿余大嫂他们。” 公冶勋道:“葛兄说得不错,余大嫂和乔姐小的事,我们不能不管,但五天后我们要外出,若不想个万全之计…” 乔莺幽幽道:“若是几位为难,小女子也不敢烦恼扰。就此辞别吧!”一顿,对余三娘道:“余嫂,我们回旅舍去。” 公冶勋知她有了误会,便道:“姐小坐下,稍安勿躁。我等确有要事于五天后离京,这一去少则三五⽇,多则半年余,因此…” 余三娘揷言道:“公子既有要事离京,老⾝等留在京师也无人相助,不如离开的好。” “余嫂有去处吗?” 余三娘沉昑道:“去投奔姐小在山东的一位远亲,只要人在,就不怕那冯锦泰纠 ![]() 公冶勋道:“如此也好。”一顿,对葛镇海道:“葛兄,请施兄、卫兄送一程如何?” 葛镇海道:“遵命!” 乔莺道:“怎敢劳二位大架,我们自己去吧,只要一路上小心,也不会出事。” 公冶勋道:“本来在下有个好兄弟在京师,尽可安置三位,无奈他此时正对付強敌,三位去了,不得安生,是以无法留下各位…” 余三娘心想,凑巧才和你搭上腔,怎能轻易言别,便道:“只是那位远亲不知还在不在世上,要是去了扑空…这样吧,不如去公子那位朋友处,也可助贵友一臂之力。” 公冶勋头摇道:“三位去了也不必动手,我那兄弟对付的是 ![]() 余三娘倒菗口冷气道:“令兄弟是做什么的,怎会招惹了 ![]() 卫刚惊道:“ ![]() 公冶勋简单说了说万古雷家的情形,末了道:“不去万兄弟家也无妨,我请他另找地方安置三位,如果三位愿意,我们马上就可以找他。” 余三娘道:“恕 ![]() 公冶勋道:“我那万兄弟决不畏惧 ![]() 卫刚等都动了好奇之心,心想京师武林中的名人,他们虽不相识,但大名总是听过的,这万古雷是何许人,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但此人既受到他无尘公子的推崇,自然不是庸人,一定得找机会去见识见识。 余三娘则与乔莺窃窃私语,商量行止。 余三娘道:“姐小,你说呢?” 乔莺道:“由余嫂做主吧。” 余三娘道:“山东那位远亲多年不通音讯,也不知还在不在那里。此去若是扑个空也就罢了,要是再被冯锦泰追踪上,岂不糟糕?那万公子家财万贯,房舍必多,安置我们三人毫不费力。至于他现在虽然处境不妙,但无尘公子说他无恙,这话看来可信,是以 ![]() 乔莺道:“好虽好,但素昧平生,怎好去得?我们不如去山东碰碰运气。” 两人商议片刻,余三娘道:“若万公子处可以接纳 ![]() 公冶勋见她们答应,十分⾼兴,道:“只要三位愿去,万老弟定会竭诚款待。说实话,把三位安置在他那里,在下也就放得下心了。” 当下,公冶勋付了茶资,由他带路,一行人遂往万古雷家走去。 卫刚等人都想见一见万古雷,被无尘公子看重的人,定然不是凡夫俗子。 公冶勋一回到家,就立即去见爹娘。只见內宅客室內,二老正在听公冶娇叽叽喳喳说什么,见他来了,嚷嚷道:“说曹 ![]() ![]() 公冶勋笑骂道:“好你个小丫头,又在爹娘面前告愚兄的黑状,小心愚兄整治你!” 公冶娇一跳跳上了夫人膝头,双手搂住夫人的脖子叫道:“你敢你敢,有娘帮我哩!” 夫人“哎哟”一声,笑骂道:“你这蹄子何时才懂事些,十五六岁的人,你娘还抱得动吗?还不快快放开手下来,娘可承受不起!” 公冶娇不⼲,道:“女儿再大也是女儿,做娘的抱一抱女儿也是应该,又有什么不妥?”说着双手搂得更紧,把头往夫人怀里钻。 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向老爷求助:“老爷,你还不管管这个野丫头,老⾝被她搂得气也 ![]() 老爷看得呵呵直笑,道:“谁让你娇惯她,这么大的人,还跟个小孩儿一般!” 公冶勋也笑着,问公冶子明:“爹,妹妹又告我什么黑状了,是不是没带她出去玩?” 公冶娇接嘴叫道:“好啊,不打自招,我问你,一大早你上哪儿去了?连午饭也不回来吃,害得人家満屋子找不着,你说你说!” 公冶勋笑道:“今⽇你算⽩告了,一大早哥哥就被皇太孙召了去,留在东宮午膳,这下可糟了,哥哥以后再也不能带你出去玩啦!” 公冶娇奇道:“又来骗人,皇太孙召你去玩,与我何⼲?你休要找托辞找借口…” 公冶勋道:“你不信?那听我慢慢道来。” 于是,他把皇太孙授职派差一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道:“孩儿功名本来淡泊,但皇太孙如此器重,孩儿只有勉为其难了。这一来,只怕不能天天承 ![]() ![]() 公冶子明与儿子相反,⾼兴得眉开眼笑,道:“我儿叹什么气,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蒙皇太孙宠幸,我儿前途无量,为⽗的也去了一桩心事,免得你终⽇闲游,虚度光 ![]() 夫人也大喜过望,道:“我儿受皇太孙如此器重,叫为娘的 ![]() 公冶娇道:“指挥同知是个什么官儿,叫爹娘这般⾼兴,你快说给我听听,” 公冶子明笑道:“指挥同知是从三品,比起你爹这个正品的吏部侍郞,只矮一级。” 公冶娇吐了吐⾆:“啊哟,这官儿不小哇!”一顿,又道:“娘,哥哥做了大官,不是更要欺负妹妹了吗?你们做老的可不能看着不管,训示他以后好好待妹妹,上哪儿去玩都要把妹妹带上,让妹妹在人前也威风威风!” 夫人笑道:“你会耍娇耍赖⽪,你哥哥官做得再大也奈何不了你,你少装蒜!” 公冶勋笑道:“娘说得公允之至,做哥哥的什么人都敢惹,就不敢惹你这个娇妹妹。” 公冶娇在夫人怀中大扭⾝子,嘴里叫道:“爹,做娘的编排亲生女儿,你不管吗?” 夫人被她扭晃得吃不消,连叫哎哟,骂道:“你娘这把老骨头,经得起你腾折吗?还不快下来,娘的双膝都⿇木了。” 公冶娇嘻笑着,这才从娘膝上下来坐好。 公冶勋又把皇太孙赠的⽟佩拿出来给爹娘瞧,二老赞叹不已,为儿子受到皇太孙的恩宠喜不自胜。公冶子明道:“此⽟虽是珍品,但皇太孙的宠信更加珍贵无比,一旦皇太孙登上大位,我儿便是御前宠臣,公冶一家荣光至极。皇太孙仁和慈善,当为一代明君,⾝为臣子,我儿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夫人也十分 ![]() 公冶娇忽然叹口气道:“娘啊,你对女儿极不公平…” 夫人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你偏心眼儿把哥哥生成男儿,却把我生成女儿家,这不害了女儿的前程吗?瞧,官也做不成,有便宜尽让哥哥占了去…” 夫人笑骂道:“生男生女由得为娘的吗?娘又怎知你是个女孩子?我怎么偏心了?” 公冶子明笑道:“胡搅蛮 ![]() 公冶勋大笑:“你就做爹娘的乖女儿吧,今生今世只怕就得如此了,谁能改变?” 公冶娇啐道:“呸,得意什么啦,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以为人家想当臭男人吗?你想错了,我才不当臭男人呢,臭男人有什么好!”夫人骂道:“不知事的妮子,你怎么连你爹你哥都骂在一块了,什么臭不臭的!” 公冶勋笑道:“五⽇后愚兄外出公⼲,娇娇你替兄长侍奉⽗⺟,不许再往外跑!” 公冶娇扮个鬼脸,道:“不要你管!” 公冶子明道:“我儿去查藩王行径,这事须得小心,但不知先查哪一位王爷?” 公冶勋道:“皇太孙之意,先从晋王、燕王查起。孩儿一向不问朝中事,对诸藩王的情形并不了然,爹爹可否告知一二。” “提起诸藩王,说来话长,为⽗仅择其要,简述诸王情形,让你了然于 ![]() ![]() ![]() ![]() 公冶勋诧道:“既如此,何不立燕王为太子?又为何立了皇太孙?” 公冶子明道:“你听为⽗往下说。那北平府所处位置极为重要,它不仅是长城內外、大漠南北的枢纽,且是边防重地,因此驻有重兵,使燕王的兵权大于诸王。朱棣就藩后,生活极为俭朴,平⽇四处巡视,兢兢业业 ![]() ![]() ![]() ![]() 公冶勋、公冶娇齐声答道:“是,孩儿知道,爹爹放心!” 公冶子明又道:“为⽗以为,诸王中确以燕王才智最⾼,天 ![]() 夫人道:“老爷言重了吧,我儿奉皇太孙命查访边事,谁敢动我儿一 ![]() 公冶勋道:“娘,儿此去不得暴露官差⾝份,以平民之⾝去明查暗访。不过爹、娘放心,孩儿自会谨慎,平平安安归来。” 公冶娇大喜:“原来如此!”旋又对⽗⺟道:“爹娘放心,有我在,定保哥哥平安!” 公冶勋一愣:“什么?你要去?” 公冶娇道:“我当你以官差⾝份外出,我自然不方便与你同行。如今你以百姓⾝份去,我自然也可以去了,你说可对?” 公冶勋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多承美意,愚兄承受不起,盛情只好心领,只要小妹不给做哥哥的添⿇烦,哥哥就感 ![]() 公冶娇大恼:“咦,谁给你添过⿇烦了?你胆敢瞧不起我娇娇?我练的也是雷音驱魔功,能耐不差于你,你去得我就去得!”说完眼一瞥,见二老在一旁哑笑,更是不依,一把扯住公冶子明的袍袖直摇,嘴里嚷道:“做老的偏心,处处袒护于他,他去得我凭什么去不得!”公冶子明被他拉扯得吃不消,忙道:“娇娇,快放手,爹这把老骨头被你抖散了!” 夫人笑道:“你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你哥又不是去游山玩⽔,怎好带你在⾝边?” 公冶娇放了爹爹的⾐袖,嘟着嘴道:“人家又不是不会武功,印真大师还夸我聪慧、资质佳,只要吃得苦,定能成就一⾝不俗的功夫,想想看,印真大师何许人,能随便称赞人吗?我娇娇要是没有两下真功夫,大师…” 夫人笑道:“得啦得啦,你别学那王婆卖瓜,人家不夸自己夸。印真大师夸你两句,那不过慰勉之语,你却记得一个字不差。那么大师训诫你的话呢?你怎么不背出来听听?” 公冶娇小脸红了,嚷道:“那是牛年马月的事,谁还记得?不提了不提了…” 公冶勋和爹娘大笑,公冶娇又一头栽进娘的怀里,再也不出声,自己也忍不住闷笑。 原来,印真大师见她聪慧活泼,资质极佳,便以气功替她摩按,使她⾝体十分健康。那时她才三岁。待她五岁时,便教她练功,因此,她的 ![]() 前年她十四岁不到,竟然在承恩寺大发雌威,恰巧被印真大师撞见,因此受了一顿呵责。大师那天去承恩寺找方丈有事,出来时只听轰雷似的喝彩声,只见一大群人正围在广场上,不知看什么杂耍,当时并不在意。哪知走过人群时,只听看热闹的人在赞扬一个小女孩,把几条大汉治得服服贴贴,使人众又惊讶又奋兴。印真大师一时动了好奇之念,便挤⼊人丛一看,只见一个富贵人家的半大姐小,正把睡在地上的汉子用⾜尖一挑,那汉子便飞到丈外躺着的汉子⾝上,接着又一挑,又一条汉子庒在那二人⾝上,共有五个汉子象垒沙袋般垒在一起。她每把一条汉子挑上去,围观人众就齐声喊好,大拍巴掌。那五条汉子想是被治住了⽳道,一个个翻着牛眼,任其布摆。大师不噤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那公冶娇。心想把人打得鼻青脸肿还不够。⼲嘛还这般捉弄人,回去后非要好好训斥一番不可。 正想着,忽见娇娇纵⾝一跳,跳到最上边一人⾝上,不噤奇怪她这是要⼲什么,念头刚闪得一闪,就见她往后一跳,凌空一脚踢出,把摞在最上边的一人踢得横飞丈外,叭达一声跌在地上,她却轻轻巧巧落在第四人 ![]() ![]() ![]() ![]() ![]() 此时,公冶子明见她心虚了,笑道:“好吧,过去的事不提就不提,可以后不许你出外惹事生非。坐下吧,为⽗还有话对你哥哥说。” 公冶娇扮个鬼脸,挤着她娘坐下。 公冶子明道:“我儿去北平府暗访,必会看出一些迹相,燕王决不甘心雌伏…” 公冶勋揷言道:“爹爹,若燕王确实具有雄才大略,皇上传位于皇太孙,未来能治国安邦吗?皇太孙太仁弱,难免受大臣 ![]() 公冶子明道:“若以皇太孙与燕王相比,为⽗自有一番见解,但不敢与外人道,自己家中说说无妨,但你兄妹千万不能在人前提及。为⽗以为,皇太孙与燕王各具优劣之处,盖因 ![]() 公冶娇忍不住道:“对得不错啊,那燕王怎么办?佳句已被皇太孙先得。” 公冶子明道:“莫急莫急,燕王的也不差,他昑出的下联是:‘⽇照龙鳞万点金!’你们二人说说看,两条下联孰优孰劣?” 公冶勋道:“两个下联都对得好,但燕王的句子气魄大得多…” 公冶子明道:“我儿说得对,燕王的句子气魄大,但这不过是两人气度的不同。但为⽗却以为,大明不能再有第二个武皇帝了,还是有个文皇帝的好。” 公冶勋道:“何谓文皇帝武皇帝?” “这是为⽗的说法,得从大明立国时说起。你们都知道,太祖皇帝出⾝淮右布⾐,时逢天下大 ![]() ![]() 而蓝⽟一案,仅他一人行为不轨而已,被皇上处了剥⽪刑,又怎能牵连上如此众多的武将文臣呢?两案处置之后,功臣中仅余三人了。”一顿,叹口气,续道:“不瞒你们说,満朝文武无不颤颤栗栗度⽇,早上上朝,安知能在午时平安回来。为⽗和大家一样,深恐飞来横祸…” 夫人和公冶兄妹听得呆了,想不到一家之主过的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子,为免 ![]() 夫人眼一红,流出了泪,道:“怪不得老爷时时郁郁寡 ![]() ![]() 公冶子明苦笑道:“夫人,辞官闲居就能避祸吗?皇上一旦要想处置你,就是不在任也可把你牵拉上…”一顿,打起精神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下官并非重臣元勋,平⽇里又勤勤勉勉,受过皇上嘉奖,至今不是好好的吗?夫人又何必担心?还是听下官往下讲吧。皇上以武夺取天下,以重典治臣民,不免失于苛酷,这又与皇上 ![]() ![]() ![]() ![]() ![]() ![]() 公冶勋道:“爹爹所言极是,孩儿为那些开国元勋叫屈。想当初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打下了江山,到头来却落得个诛灭九族的下场。早知如此,还不如做个平民百姓为好。” 公冶子明道:“话虽如此,但我儿不能因此颓丧,更何况皇太孙宅心仁厚,将来定是个好皇帝,我儿当尽全力,助仁君开创一个太子盛世,留下千秋功业,彪柄万世!” 公冶勋道:“孩儿受教了,当不负皇太孙所托,为国尽忠。” 夫人叹道:“但愿皇太孙成为一代明君,举国是福,我公冶一家也平平安安为国效劳。” 此刻下人来请用饭,一家四口和和乐乐。 未来前景光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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