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是莫里斯·勒布朗创作的完结推理小说作品 |
![]() |
|
闺蜜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虎牙 作者:莫里斯·勒布朗 | 书号:42379 时间:2017/10/5 字数:13754 |
上一章 三、怀着仇恨的人 下一章 ( → ) | |
德斯马利翁先生茫然不解地看看堂路易,又望望天花板。堂路易告诉他: “这不是幻影。上面没有什么人往下扔信,天花板上也没有洞。其实,道理很简单。” “嗬!很简单!”德斯马利翁先生说。 “是的,总监先生。这一切取决于变魔术时那种被弄得过于复杂,几乎够得上快乐的体验气氛。因此,我肯定地说,事情确实很简单…但也极为可悲。马泽鲁队长,请把窗帘拉开,尽量让屋里亮堂一些。” 马泽鲁去做堂路易所吩咐的事。德斯马利翁先生扫了那第四封信一眼。那封信的內容其实并不重要,只不过是确认前几封信提到的事情而已。而堂路易则走到一个角落,把刚才工人留下来的人字梯搬到房间央中架好,爬了上去。 他跨在最⾼一级上,伸手可及吊灯。 这具吊灯有一个镀金的大钢圈,下面吊着⽔晶坠子,里面是一个铜三角,三只角上分别安着一个灯泡。电线蔵在钢三角后面。 他掏出电线,剪断,接着要把吊灯卸下来。不过,要⼲这件事,他必须用下面的人递给他的锤子,把吊钩周围的石膏砸碎。 “帮我一把,好吗?”他对马泽鲁说。 马泽鲁登上梯子。他们俩一起抓着吊灯,让它顺着梯子滑下来,好不容易才放到桌上,因为这架吊灯死沉死沉的,比它应该有的重量要大得多。 确实,初步检查,便发现吊灯上装了一只方形的金属盒子,每边有二十厘米长。就是这只盒子埋在钩子之间的天花板里,迫使堂路易不得不敲掉糊住外面的石膏。 “这鬼东西是⼲什么用的?”德斯马利翁先生惊叹道。 “总监先生,您亲自打开看看。有盖子。”佩雷纳回答道。 德斯马利翁先生揭开盖子。盒子里面有齿轮,发条,一整套复杂而精密的机械装置,极像一架钟的机 ![]() “您允许吗,总监先生?”堂路易问。 他卸下机 ![]() 盒底的金属板上,开了一道弧形齿槽,正好在齐着开花板的位置。有一封信已经接近了齿槽。 “无疑,这就是五封信的最后一封,前面几封信揭露的那些事的下文。”堂路易说“总监先生,您会注意到,吊灯中间本来还有一个灯泡的,显然为了给信让路,拆掉了。当初装这具吊灯,就是用来发信的。” 堂路易继续作解释,明确说道: “因此,五封信都是装在盒子里,一个由钟表机 ![]() 人们围着堂路易,都不作声,也许他们还显得有些失望。的确,这个机械装置做得奇巧,可大家指望知道的,并不仅仅是机械装置如何发动运行的,尽管这是他们未曾料到的。 “先生们,耐心点。我会给你们讲一件事的。那事情有多么可怕,你们简直想象不到。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好吧。”总监说道“信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我同意。可是,有许多事情我还不明⽩,尤其有一点难以理解。那些罪犯怎么可能安这么个吊灯呢?在一座有察警看守的公馆里,在一间⽇夜有人值班的房间里,他们装上这么件东西,怎么可能不被人看见和听见呢?” “总监先生,您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这是因为,这个吊灯是在察警看守公馆之前就装上去的。” “那就是说,在谋杀案发生之前?” “对,在谋杀案发生之前。” “可是,有什么可以证明呢?” “总监先生,您自己的话就说明了这一点。因为只可能是这样。” “可是你还是快说吧!”总监作了个不耐烦的手势,叫道“你既然有许多重要情况要告诉大家,何必拖时间呢?” “总监先生,您最好能循着我走的路接近真相。大家既然知道了信是怎么来的,离真相就比你们所想象的要近得多了。如果你们见了这可恶的罪证,猜疑是谁所为,那么你们就已经明⽩罪犯是谁了。” 德斯马利翁先生认真地盯着堂路易,觉得他的话句句都很有分量,不噤生出一种望渴,急于知道下文。 “那么,照你这么说,那些指控弗维尔夫人与加斯通-索弗朗有罪的信放在上面,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把他们两人毁掉?” “是的,总监先生。” “既然它们是在罪行发生之前装上去的,那就是说, ![]() “对,总监先生,是有预谋的。既然大家承认弗维尔夫人和加斯通-索弗朗是无罪的,那就不能不给他们的罪名作结论。这些罪名来自一系列有意安排的情节。谋杀案发生当晚弗维尔夫人外出…这是个 ![]() ![]() ![]() ![]() ![]() ![]() ![]() ![]() 德斯马利翁先生沉思良久,问道: “可是,难道弗维尔先生写这些信,为的是指控他 ![]() “当然。” “那我们应该假定:要么他有理由指控 ![]() “信不是伪造的。所有专家都认定是弗维尔先生的笔迹。” “那么?” “那么…” 堂路易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德斯马利翁先生更为清晰地感觉到,他已经离真相很近很近了。 别的人都没有作声,和他一样迫切地希望得知结果。他喃喃自语: “我真不明⽩…” “不,总监先生,您明⽩。您知道,发送这些信之所以是针对弗维尔夫人和加斯通-索弗朗的 ![]()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的就是我早已表明的意思:既然弗维尔夫人和加斯通-索弗朗是无辜的,那么对他们的任何指控都是 ![]()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察警总监并不掩饰他的慌 ![]() “不管谁是罪犯,我还没见过比这种仇恨的陷害更可怕的案件。” “您都想象不到,这种陷害是多么令人难以相信,总监先生。”佩雷纳慢慢 ![]() 我脑子里还盘桓着另一个想法,它出现得更早一点,已经几次叫我费神了。我曾在马泽鲁面前提到过。这就是,那些信出现的⽇子是那样精确、严密。我寻思,如果没有极重要的原因明确要求,这些重要的文件不可能在固定的⽇子提 ![]() 于是这两个念头发生了碰撞:一个是仇恨,它要磨折那两个无辜的人,一个是机械装置,它服务于‘怀着仇恨的人’的意图。两个念头碰撞,便溅出了火星,同时也合为一体,使我记起伊波利特-弗维尔是个工程师!” 大家紧张地听堂路易讲着,都觉得有什么东西庒在心头,很不舒服。惨剧的真相一点一点显露出来,不但没有让大家的紧张不安稍稍减轻,反而使它加剧到痛苦的地步。 德斯马利翁先生又提出不同意见: “不错,信是在预定的⽇子落下来的,可是请你注意,每次落下的时辰不一致。” “这是因为,信落下的时辰,跟我们开着灯还是关了灯值夜有关。而且正是这个细节向我提供了谜底。如果出于不可缺少的谨慎,信只能在黑暗中落下…我们今天已经看到了,那就是有一个装置,阻止它在开着电灯时落下。显然,这个装置由装在內部的一个开关控制。只能这样解释。其他任何解释都是说不通的。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自动推送装置,它靠一个时钟机 ![]() 弗维尔先生的名字,就像一个顽念,又一次被提到了。每提到一次,这个名字就增加了一分决定 ![]() 总监概括了自己的印象,声音低沉地说: “这么说,弗维尔先生写这些信,是想毁掉他 ![]() ![]() “对。” “既是这样…” “既是这样?” “从另方面说,他知道自己受到死的威胁,因此希望万一自己死了,他 ![]() ![]() “对。” “为了报复他们的爱情,为了満⾜自己复仇的愿望,他希望提出一堆铁证,证明他们就是谋害自己的凶手,对吗?” “对。” “因此…因此,弗维尔先生是…怎么说呢?…从某个方面讲。是…杀害他的凶手的同谋。他在死亡面前发抖…他挣扎…但他作好了安排,让他的死为他复仇提供便利。是这样的,对吗?是这样吗?” “差不多是这样,总监先生。您走的路线,就是我已经走过来的。您和我一样,在最后的真相面前踌躇不前,不敢触及那给整个案子打上不幸的非人的烙印的事实。” 总监双手捶着桌子,猛地跳起来,不服地吼道: “荒谬!愚蠢的假设!弗维尔受到死亡的威胁,竟不择手段,执意设下 ![]() ![]() ![]() ![]() ![]() 他打住了,似乎突然被刚才说的话惊住了。其他人似乎也和他一样困惑。其实他们已不知不觉地从这些话里听出了结论,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罢了。 堂路易眼睛不离总监,等他说出那不可避免的话。 德斯马利翁先生喃喃道: “你总不至于断言他们是串通好…”“我什么也没断言。”堂路易说“这些想法,是您自然而然,顺着逻辑推出来的,总监先生。” “是啊,是啊,我知道。可我是要指出你的假设是多么荒谬。为了证明你的假设是对的,为了让大家相信玛丽-安娜-弗维尔是无辜的,我们就得假定有这种奇事:弗维尔先生参与了谋杀自己的 ![]() 他确实笑起来,笑得很勉強,很虚假。 “因为无论如何,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你不能否认这一点。” “我不否认。” “那么?” “那么,正如您所讲的,总监先生,弗维尔先生参与了谋杀自己的 ![]() 堂路易是极为平静地说这句话的,但他的神气是那样肯定,以致谁也没有想到要反驳他。他的那些推理和假设,他已经迫使在场的人接受了。现在他们走到了死胡同的尽头,要想出去,不可能不费劲。对弗维尔先生参与犯罪活动已不再有任何疑问。只是他是怎样参与的?在这场谋杀和仇恨的悲剧里扮演了什么角⾊?这最终导致他把命赔掉的角⾊,他难道乐意扮演,或者只是同意扮演?究竟是谁充当他的同谋,或者刽子手呢? 这些问题,在德斯马利翁先生和其他在场的人脑子里竞相冒出来。大家只想找到答案。堂路易可以确信:他提出的答案,预先就会被大家接受。此后,他只要说出发生的事情就行了, ![]() “发案前三个月,弗维尔先生给一个朋友朗热诺先生写了一连串的信。总监先生,马泽鲁队长大概向您报告了,那朗热诺先生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个情况,弗维尔先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信留在邮局待领,但被人中途截走了。用什么办法截走的,这里就不必细述了。弗维尔先生擦去了邮戳和地址,把信装在特制的装置里,把机器调好,让第一封信在他死后半个月落下来,其余的每隔十天落一封。现在看来,他的计划确实考虑得巨细无遗。他知道索弗朗爱玛丽-安娜。通过监视索弗朗的举动,他显然注意到那可恶的情敌每星期三都要从公馆的窗户下面经过,这时玛丽-安娜-弗维尔便来到窗口。这是个极为重要的事实,对我来说,得悉它如获至宝,它给您的印象,将如同一个物证。我再说一遍,每星期三,索弗朗都在公馆周围转悠。因此,请你们注意,第一,弗维尔先生策划的罪行发生之⽇,正是一个星期三晚上;第二,弗维尔夫人正是在丈夫的执意要求下出门的,当晚去了歌剧院,又去了艾尔辛格夫人家的舞会。” 堂路易停了几秒钟,又接着说下去: “因此,星期三早上,一切都准备就绪,那要命的时钟机 ![]() ![]() ![]() 堂路易越说越 ![]() 堂路易又重复道: “总监先生,这就是罪犯,这就是匪徒!韦罗探侦可能揭露他的 ![]() 我和马泽鲁队长当晚九点去他公馆,他明显地显得局促不安,原因就在于此。这两个人闯进来⼲什么?会不会破坏他的计划?他经过一番思考,放下心来,我们又坚持留下,他只好同意。不管怎么说,这与他有什么关系?他的一切步骤都已安排妥当,任何监视看守都不可能破坏它们,甚至都不可能发现它们。我们在场或不在场,该发生的事照样会发生。他召来的死神决不会误工。 于是那一幕戏,确切地说,那一幕悲剧便开演了。弗维尔夫人被他打发去歌剧院,先是她来向他道别。接着仆人给他送吃的,其中的果盘里放着苹果。接着,他一阵恐慌、不安,这是死亡在一个临死的人⾝上 ![]() ![]() 至此,事情就完成了。马泽鲁和我退到候见厅。弗维尔把门关上,独自一人在里面,可以自由行动。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能阻挠他实现自己的意愿。大概在⽩天,弗维尔先生模仿索弗朗的笔迹,给弗维尔夫人写了一封信,要求不幸的女人与他在拉纳拉见面。这种信通常读过后就会被撕掉。晚上十一点钟,弗维尔夫人离开歌剧院后,就在离公馆不远的拉纳拉盘桓了一个钟头,等她的约会人,以后才去了艾尔辛格夫人家。与此同时,在五百米外,公馆另一边,索弗朗正在作每星期三例行的朝圣散步。这时案子正在发生。这两人,一个因为弗维尔发生的暗示,一个因为新桥咖啡馆的事件,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此外,两人一则提不出案发时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二则解释不清案发时在公馆附近⼲什么来着,不被指控和认定为作案人才怪呢。 如果出现了意外,使两人幸免于指控,那么弗维尔先生还准备了一个无可否认、伸手可及的证据,就是留有玛丽-安娜-弗维尔的齿痕的苹果!再有,就是几星期以后,那绝妙的决定 ![]() 这样,一切都安排好了。便是最微不⾜道的细节,也被那个精明得可怕的头脑考虑到了。总监先生,您一定记得,从我戒指上掉落,在险保柜里发现的那颗绿松石?只有四个人可能见到并且拾到。其中一个是弗维尔先生。我们首先把他排除在怀疑对象之外。然而,正是他拾的。他已经察觉到我的介⼊对他构成威胁,要预先排除,便利用送上门来的机会,把绿松石放进险保柜,以造成对我的怀疑。 这一回,他要⼲的事全部⼲完了。余下的,就由命运来完成了。在‘怀着仇恨的人’和他的陷害对象之间,只隔着一个行动。这个行动完成了。弗维尔先生死了。” 堂路易不说话了。这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不过,可以确信的是,他这番不同寻常的叙述得到了大家的完全肯定。大家百分之百地相信,没有半点异议。须知,他要他们相信的,是最难以叫人相信的事实呵。 德斯马利翁先生提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和马泽鲁队长守在候见室。外边,有察警守着。就算弗维尔先生知道有人夜里要杀他,但在那个时刻,有谁能够杀他和他儿于呢?房子里没有人。” “有弗维尔先生。” 这话一出口,立即引来一片反对之声。幕布一下拉开了,堂路易揭示的景象在使大家感到恐怖,也出乎意料地 ![]() ![]() 总监先生的话概括了大家的感觉: “够了!这样的假设够了!它们看上去是这样合乎逻辑,其实得出的结论却荒谬不堪。” “总监先生,表面看是有点荒谬,但谁能说,弗维尔先生的行为能够用正常的理由来解释?显然,人是不为单单为了満⾜自己报复的意愿而乐意去死的。但你们可能和我一样,也注意到弗维尔先生极瘦,脸⾊苍⽩。谁能说他没有患上绝症,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呢?…” “够了,我再说一遍。”总监叫道“你说的都是假设。我要的却是证据。只要你举得出一个证据,也就行了。我们等你拿出证据来。” “总监先生,喏,这就是证据。” “嗯?你说什么?” “总监先生,我在敲掉石膏层,取下这盏吊灯时,在金属盒子外面,发现了一个封好的信封。因为吊灯装在弗维尔先生的儿子住的阁楼下面,弗维尔先生显然能够揭起阁楼的拼木地板,摸到这个机械装置的上部。因此,在最后夜一,他把这个信封塞了进去。此外,他在上面记下了案发⽇期:‘三月三十一⽇,晚上十一点。’还签了名:伊波利特-弗维尔。” 德斯马利翁先生一把抓过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才在里面的信纸上扫了一眼,就哆嗦着骂道: “啊!混蛋!混蛋!世上竟有这种魔鬼么?啊!多可怕呀!” 他因为又惊又怒,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颤着念道: 我的目的达到了。我的大限来临了。我把埃德蒙哄睡了。他是不知不觉在睡眠中死的,毒药的灼痛也没把他醒唤。现在,我的临终时刻开始了。我受着地狱的种种磨折,勉強能写下这最后的几行字。我很痛苦,难受。然而,我又感到无限幸福。 这种幸福,是从我和埃德蒙四个月以前去伦敦旅行开始的。在此之前,我是在熬着最可怕的⽇子,把对那厌恶我而爱着另一个男人的女人的仇恨埋在心里。我⾝体虚弱,自觉为痼疾所磨折,而我的儿子也⾝体衰弱,精神萎靡。下午,我去向一位名医求诊。我的怀疑被证实了:我患了癌症。同时,我也知道,我儿子埃德蒙和我一样,也踏上了⻩泉路,他患了结核病,无可救药。 当天晚上,我脑子里生出报复的想法。 这是多么痛快的报复啊!指控一对相爱的男女犯了罪,犯了最可怕的罪。把他们投⼊监牢!把他们推上重罪法庭!把他们赶进苦牢!把他们押上断头台!没有人来援救!没有可能抗争,没有一丝希望!成堆的证据,铁证如山,即使是无辜的人见了这堆铁证,也会怀疑自己的无辜,也会无话可说,也会不得不承认有罪,也会束手听候判决。多么痛快的报复!…多么痛快的惩罚!明明是无辜的,在铁的事实面前却怎么也讲不清,因为是事实本⾝在大叫:你是罪犯! 于是我怀着快乐的心情开始作准备。每一项工作,每一创造,都让我发出由衷的笑声。上帝呵!我是多么愉快啊!癌症,您以为它让我痛苦!不,绝对不。一个人灵魂快乐得直哆嗦,⾁体还会痛苦吗?我这时已经服了毒药,可是我感到它那灼人的痛苦了吗? 我是愉快的。我让自己死,就意味着他们开始遭受磨折了。既是如此,那么苟活下去,等待自然死亡有什么意思呢?那样死,不正意味着他们幸福的开始吗?既然埃德蒙反正治不好了,何必不免去他苟延残 ![]() 这就是结局!我不得不停笔了,因为痛得写不下去。现在,稍稍沉着一点…万籁俱寂!公馆外面,公馆里面,警方派来的人在值夜,谨防人家害我。离这儿不远,玛丽-安娜被我那封信召唤,跑去与情人幽会,可是那情郞没去,而是在公馆窗下转悠,而心爱的美人却没在窗口露面。啊!这些小木偶,叫我把线抓在手里,让他们⼲什么就⼲什么。你们跳吧!蹦吧!上帝呵,他们是多么开心啊!可是,绳圈套上脖子了,先生和太太,是啊,绳圈套上脖子了。难道不是你,先生,上午给韦罗探侦下了毒,又跟着他走到新桥咖啡馆,拄着你那 ![]() 还有那些信!写给已故朗热诺的信!那是我最为得意的妙计。啊!构想和制作那个小机械,我尝到了多大的乐趣啊!这个计划,难道不妙?整个装置还不奇巧精确?嗨,到了确定的⽇子,第一封信就会投出去!接下来,过十天,第二封信又会投出去!瞧,没有什么要⼲了。可怜的朋友们,你们完了。你们跳吧,蹦吧。 让我开心的——我这会儿正笑着哩——是想到人们将什么也弄不明⽩。玛丽-安娜和索弗朗肯定是有罪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可是除此之外,就是绝对的秘密。人们什么也不会知道的,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的。再过几星期,当两个罪人无可挽回地完蛋以后,当几封信都送到警方手中以后,五月二十五⽇夜里,或确切地说,五月二十六⽇清晨三点,一场炸爆会把我留下的痕迹完全销毁。炸弹已经安好。一个与吊灯毫无关联的时钟机 ![]() 除非…除非出现奇迹…除非炸弹炸不倒墙,炸不塌天花板…除非一个天才,凭着神奇的智力与直觉,理清我绞戎的一团 ![]() 这封信,我就是给他写的,尽管我知道他不可能存在。但不管怎样,我都无所谓了!玛丽-安娜和索弗朗已经跌进了万丈深渊,大概难逃一死,再不济也得永远分开。我把这封表明仇恨的信 ![]() 现在,写完了。只须签名了。我的手越来越抖。额上大汗直冒。极为痛苦。可我又十分愉快!啊!朋友们,你们等着我死。啊!玛丽-安娜,你这个不谨慎的女人!你偷偷监视我,看到我病了,眼睛里流露出快乐!你们两人对未来那样充満信心,竟然有毅力保持贞洁!现在,我死了。而你们站在我坟头,一副铁手铐把你们联在一起。玛丽-安娜,你嫁给我朋友索弗朗作 ![]() ![]() ![]() ![]() 德斯马利翁先生不念了。満座皆惊。最后几句话十分难念。越到后面笔迹越 ![]() 他盯着纸,低声道: “‘伊波利特-弗维尔…’签名倒还清楚…可怜的家伙签名时恢复了一点气力,他怕人家怀疑他的丑行。确实,怎么想得到…?” 他又望着堂路易,补充道: “查出真相,真需要不同一般的洞察力和值得我们敬佩的天赋,我是深为佩服。这个疯子所作的解释,完全印证了你先前的推理,真是丝毫不差,令人惊异。” 堂路易鞠了一躬,对这番夸奖不作回答,只说: “总监先生,您说得对,这确实是个疯子,而且是最危险的疯子,是个意识清醒的偏执狂。他死抱着自己的顽念,执 ![]() ![]() 德斯马利翁先生做了个果断的手势。的确,整个案子已经成为过去了。调查将给它投进必要的光亮。当务之急,只有一件事,就是拯救玛丽-安娜-弗维尔。 “确实,”他说“不能再耽误一分钟了。要立即通知弗维尔夫人。同时,我把预审法官请来,肯定会很快作出不予起诉的决定的。” 他迅速发下命令,让手下继续搜索,并验证堂路易的所有假设。然后,他对堂路易说: “走吧,先生,应该让弗维尔夫人感谢救命恩人。马泽鲁,你也来。” 聚会结束了。在这次聚会上,堂路易以引人注目的方式大显⾝手。好像他是在与冥界的力量作斗争,迫使死神 ![]() ![]() 德斯马利翁先生默然不语,只是频频颔首,流露出満心的敬佩。佩雷纳強烈地感觉到离奇的变化:半天之前,他还是察警追捕的对象,而此刻,他和察警首脑并排坐在汽车里。他侦破案件的本领超出了其他一切,他得出的结论深为众人所重视。他的合作受到如此尊重,以致大家愿意忘掉最近两天的不快。韦贝副局长对堂路易的积怨再也起不了作用。 不过,德斯马利翁先生还是简短地回想了一下新发现的情况,作出结论,尽管有些地方还可讨论:“是啊,是这样…毫无疑问…我们的意见一致…只能是这样,不可能是别的样子。不过,还有些地方不清楚。首先,是那些齿痕。尽管她丈夫作了坦⽩,可那毕竟是对弗维尔夫人不利的物证,我们可不能忽视。” “我认为这事很好解释,总监先生。等我收集到了必不可少的证据,我会给您解释的。” “行。不过,还有一件事。昨天上午,韦贝怎么在勒瓦瑟姐小房里找到了写了炸爆⽇期的那张纸呢?” “我怎么发现了那五封信出现的时间表了呢?”堂路易笑着补上一句。 “这么说,”德斯马利翁先生说“你和我意见一致?勒瓦瑟姐小那个角⾊至少可疑。” “总监先生,我认为事情会搞清楚的。现在,你只要问一问弗维尔夫人和加斯通-索弗朗,就可以把光亮照进最后这些黑暗的角落了,也可以给勒瓦瑟姐小洗清一切嫌疑。” “另外,”德斯马利翁先生坚持问下去“还有一点我觉得奇怪。伊波利特-弗维尔在他的供认书里只字不提莫宁顿的遗产。为什么?难道他不知道?或许我们应该假定,这一系列事件与遗产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巧合?” “总监先生,在这一点上,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我承认,伊波利特-弗维尔只字不提遗产,让我十分困惑。不过,说实在的,我也不太看重这一点。因为主要的事情,是查明弗维尔工程师有罪,那两个被囚噤的人无罪。” 堂路易十分快乐。在他看来,找到了弗维尔先生亲笔写的自供书,这个不幸的案子就收场了。弗维尔的供认书里没有提到的事情,弗维尔夫人、弗洛朗斯-勒瓦瑟和加斯通-索弗朗自会解释清楚。他对那些不再感趣兴了。 圣拉扎尔…那是座又脏又破,尚未改造重建的古老监狱。 总监从汽车上跳下来。 门立即开了。 “典狱长在吗?”他问门卫“快,叫人去把他叫来。有急事。” 可是他等不及,立即冲向通往医务所的走廊,走上二楼,正好遇见典狱长。 “弗维尔夫人?…”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见见她。” 他猛一下停住脚步,因为典狱长露出慌 ![]() “喂!怎么啦?你怎么啦?” “怎么,总监先生,”典狱长期期艾艾地说“您还不知道?我已经打电话报告署里了…” “你说,怎么?出了什么事?” “总监先生,弗维尔夫人今早死了。她注 ![]() 德斯马利翁先生抓着典狱长的胳臂,就往医务所跑。佩雷纳和马泽鲁紧跟其后。跑到一间病房,只见年轻妇人直 ![]() ![]() ![]() 她苍⽩的脸上,肩膀上显出一块块褐斑。和韦罗探侦、伊波利特-弗维尔和他儿子埃德蒙的尸体上的斑点相似。 总监大为震惊,喃喃道: “可是毒药…她是从哪儿弄来的毒药?” “在她枕头下面,我们搜出这个小瓶子和这只注 ![]() “在她枕头下面?怎么会在枕头下面呢?她是怎么得到的呢?是谁给她的呢?” “我们还不知道,总监先生。” 德斯马利翁先生望着堂路易。看来,伊波利特-弗维尔的杀自并未使这一连串的谋杀停止。他的行为并不单单败坏玛丽-安娜的名声,既然它已经 ![]() ![]() |
上一章 虎牙 下一章 ( → ) |
法国国王的秘边境巴尔内特私家王子安探险系升起的太阳女侦探的磨难变态连环杀人碧草侦探社谋杀现场福尔摩斯贵公 |
莫里斯·勒布朗的免费推理小说《虎牙》由网友提供上传免费章节,闺蜜小说网只提供虎牙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尽力最快速更新虎牙的免费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免费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