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断情丝是忆文创作的完结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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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慧剑断情丝 作者:忆文 | 书号:41434 时间:2017/9/20 字数:386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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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江南一带,终⽇细雨霏霏,远山近⽔,都笼罩在如烟似雾之中,看来别饶趣情。太湖两岸,宜兴一带,一向是鱼米之乡,连⽇细雨,令得田中的禾稻,碧也似绿,⽔车声中,间或传来一两下农夫⾼歌之声,的确是恬静之极。 在一片大好田野间,一只⽔牛,正在缓缓向前走着,骑在牛背上的牧童,头上戴着老大的斗笠,⾝上披着刺猬也似的一件蓑⾐,坐在牛背上,十分悠闲自在,⽔牛踏在泥泞的地上,草丛之中,陡地窜起一条人影来。 牛背上的牧童, ![]() 在那人⾝形一顿间,只见这是一个面⾊十分狞厉,约莫四十上下的汉子。 那汉子的额上,有着两道⾎也似红的刀疤,一望便知,不是善类。 而他一把抓住牧童在手,四面一看,见没有人,便以极其迅速的动作,将牧童⾝上的蓑⾐,除了下来,穿在他自己的⾝上,又一伸手,将牧童的斗笠,也脫了下来,戴在他自己的头上。 那人一将牧童的斗笠蓑⾐穿戴在⾝,露出了一个极其狞厉的笑容,手臂一挥,将那牧童挥出了丈许“哗啦”一声⽔响,跌⼊了河中! 他在出手抓住那牧童之际,按住了牧童的软⽳,但在挥出之际,却并未将牧童的⽳道开解,那牧童直沉下了河底去。 那人在转眼之间,杀了一个与他无冤无仇的少年,但是他却若无其事,立即翻⾝上了牛背,向后面看了一看,又侧耳细听了一下,立即像那牧童一样,骑在牛背上,策着⽔牛,向前慢慢走去。 那人的⾝形,本就相当矮小,而斗笠蓑⾐一遮,就算在近前,也只当他是一个牧童,却不知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在那人策着⽔牛,走出了七八丈,便听得自东而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因为连⽇细雨,道路十分泥泞,因此马蹄声听来,也十分低沉,那人在马蹄声才一⼊耳之际,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看。 那时,已经可以看到两匹骏马,并辔驰至! 那人连忙转过头去,马蹄声迅速驰至,只见来的两匹马,十分骏逸,但是马⾝上却沾満了泥浆,显见是长途奔驰,未曾歇息。 而马背上,则是一双十分年轻的男女。 那男的大约二十左右,浓眉大限,一副憨直之态,女的则只有十六七岁光景,生得非常秀丽,十分慧黠。两人的⾝上,也早已 ![]() 那人骑在⽔牛之上,略动了一动,道:“什么事?” 那少女急急道:“有一个矮个子,凶眉恶眼的,额上还有两道刀疤,是走这条路上来了,你可曾见到?” 那少女所形容的那人,分明正是如今骑在牛背上的那一个! 但是因为那人以斗笠遮住了面,所以少女和那年轻人都看不清他的脸面。只听得那人捏细了喉咙,道:“有的,有的。” 那年轻人的神⾊,十分 ![]() 那人一伸手,道:“刚过去不久。” 那年轻人道:“多谢指点!”腿双在马肚上一夹,和那少女,又并辔向前驰去,但是他们两人刚一策马起步,从⽔牛旁边掠过之际,只见牛背上那人,肩头一耸,掀下了头上的斗笠。 紧接着,只见他双手齐扬,悄没声地,扬起了两股红索,在红索尽头,各系着一只和真人手掌,差不多大小的铁爪。 那铁爪的五指之上,皆生着倒刺。那人的出手奇快,手臂一振间,红影一闪,那两只生満了倒刺的铁爪,已无声无息,来到了这一对年轻男女的肩后。 那一对年轻男女,做梦也未曾料到,刚才他们向之问路的人,竟就是他们所要追寻的人,等到飞爪临近,将要抓中他们之际,他们觉出不妙,想要转过⾝来时,却已慢了一步! 在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只觉得肩头一阵剧痛,连忙一勒马。 那两匹骏马,一声长嘶,人立起来。那人仍骑在牛背上,双臂用力向后一拉。 两只铁爪,一抓中了年轻男女的肩头,便已深陷⼊⾁,这一拉,只见两人,面⾊惨⽩,竟被那人,生生地拉下马背来! 那人“哈哈”一声长笑,望着跌倒在泥泞中的两人,道:“你们要找我是么?朱三爷在这里!”他一面说,一面双臂又连抖两抖。 只见那一双青年男女,在泥泞中滚了一滚,竟一跃而起,各自手臂扬处“刷刷”两声,只见两道精光过处,已将连在铁爪之上的红索削断! 牛背上那自称“朱三爷”的人,一见这等情形,面⾊微微一变,但是他立即弃了手中红索,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们断了红索,便可无事了么?” 那两个年轻男女,一断了红索之后,铁爪还留在肩上,但却已不能妨碍他们的行动,两人各自踏前一步,手中晶光四 ![]() ![]() 但是他们却并未曾发招,只是面⾊变得更自,那少女惊呼一声,道:“有毒!” 那年轻人⾼声道:“与他拼了!” 他一言甫毕,双⾜一顿,手臂向外一挥,那柄两尺来长的短剑,挥起了一道精虹,连人带剑,一齐向前,扑了上去! 那人似乎也知道对方的厉害,不等他扑到,手在牛背上猛地一掌击出,⾝子已就着那一掌之力,向后反跃了出去,那⽔牛挨了一掌,负痛怪叫,向前冲出,恰好将那年轻人的来势,阻了一阻,待那年轻人让开了向前冲来的⽔牛之后,那人已在两丈开外! 只听得他一面笑,一面叫道:“倒了!倒了!” 那年轻人心中一凛,回头看时,只见那少女已向下倒了下去,他心中大吃一惊,连忙奔过去,只奔了两步,自肩头起,全⾝突然一阵发⿇,竟也不由自主,腿双一软,跌倒在泥泞之中! 那人“哈哈”大笑,⾝形抖动,抖得⾝上披的一件蓑⾐,颤动不已,更显得他猛恶无比。 他-面笑,一面来到了那年轻人的⾝边,抬腿便是一脚“砰”地一声,正踢在那年轻人的 ![]() 他又是一声长笑,道:“好大胆的东西,竟敢一路追踪朱三爷?你们是何人门下,说!”他一面问,一面凶光闪闪的眼睛,已望定在两人手中的短剑上。 那年轻人被那人踢得滚了几滚之后,恰好来到了那少女的⾝边,两人一见对方的目光,停留在那一对短剑之上,心中尽皆一惊,两人都不由自主,勉力一缩手,想将那一对短剑蔵了起来。 但是那人的动作,何等之快,一问甫毕,陡地⾝形一矮,五指如钩,已向前疾抓而出! 只听得“铮”地一声响,那两柄短剑,在他一伸手间,已全被他抢了过来。他一得剑在手,便定睛去看。 而也就在他一看清那两柄短剑之际,他的⾝子,猛地一震,面⾊也为之剧变! 只见那两柄短剑,一掷短,样子也是一样,全发着青莹莹的精光,一望而知不是凡品,剑把黑漆漆,沉甸甸,不知是何物所制。 两柄短剑,所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在剑柄上所刻的两个字不同。一柄剑上,所刻的是一个“圣”字,另一柄上则是一个“芳”字。 那人呆了半晌,又向地上两人,看了一眼,面上更露出了骇然已极的神⾊,道:“你们…” 他只讲了两个字,⾝子更是一震。 这时,在他面前的,只是已中了他独门兵刃“飞魂毒爪”的两个青年男女, ![]() 那年轻人 ![]() 但是他也只讲了两个字,那少女便抢着道:“你已经知道我们的来历了,可是么?”那人忙道:“是!是!朱某人有眼不识泰山” 他一面说,一面向前走来,这时候,他面上充満了诚惶诚恐之⾊,像是唯恐两人不肯原谅他的过失一样。然而,他一来到两人的面前,面上的神⾊,便陡地一变,重又变得狞厉无比,四面一望,握住了手中的短剑,向下疾刺而至! 他那一剑,刺的正是那少女的 ![]() 那少女大吃一惊,叫道:“你⼲什么?” 但是朱烈却恍若无闻,短剑仍是疾刺而下,那少女双目一闭,自度必死无疑,可是短剑剑尖,在离她 ![]() 那少女重又睁开眼来,道:“你已知道了我们的来历,却还不取解药出来,难道就不怕后患无穷么?” 朱烈一听得“后患无穷”四宇,立即想起那一对短剑主人行事的作风,面⾊又自一变,叱道:“我将你们两人杀了,并无人见,可免后患!” 那年轻人大声道:“你别弄错” 可是他只讲了四个字,那少女以肘在他 ![]() 毒发⿇痹,那少女虽是勉力一撞,力道也不大,但是那年轻人的 ![]() 那少女立即接上去,道:“你不会的,你若是敢下手,刚才早已下手了!” 朱烈心头,怦怦 ![]() 他再也想不到,因为发现自己做了一件案子,尾随了下来的,竟会有那么大的来历,若是他知道的话,刚才他一定由得两人驰过去算了。 而如今,他出手将两人打伤,放了他们,冤家已成,从此后患无穷。将他们杀了,这件事势必成为惊天动地,轰动整个武林的大事,一双短剑的主人,焉肯善于罢休?一被查出,更是不堪设想! 飞魂爪朱烈,一生为人狠或无比,但是此际,他心头慌 ![]() ![]() 那少女道:“你准备将我们怎么样?” 朱烈并不回答,将两柄短剑,揷在 ![]() ![]() 他虽然一手抓了一个人,但是行动依然十分快疾,⾜尖一点,向前跃出了丈许,来到了那两匹骏马之旁,⾝形拔起,便上了其中一匹的马背,腿双一夹,那马一声长嘶,向前疾驰而去! 细雨蒙蒙,路上⽔烟 ![]() 他在路上,飞驰了一个来时辰,未曾遇到一个人。 向前望去,只见⽔烟 ![]() 朱烈紧张的神情,到这时才略松了一松。 他一跃下马,⾝在半空,尚未落地,一脚便踢向那马的头部。 只听得一下骨裂之声,那马四膝下跪,哀嘶一声,便自死去! 朱烈一脚踢死了马匹,回头看去,半路上的马蹄印,早已被泥浆没去,朱烈松了一口气,一连几脚,将死马踢⼊了草丛之中,然后,⾝形如飞,向前又掠出了小半里,已经来到了荻芦丛生的太湖边上。 细雨未止,向前望去,一片⽔雾,朱烈发出了三长两短,三下尖啸声,又沉声道:“江南道上,飞魂爪朱烈,敬备薄礼,来贺费七太爷,六十大寿!” 他对着茫茫的太湖,将那两句话,连说了三遍。 这时候,那为他抓住的一双年轻男女,口不能言,心中却俱在想着!那厮莫非是癫了?为什么叫“费七太爷”却对着湖⽔讲话,湖⽔怎么会应? 正在此际,突然听得平静已极的湖面之上,响起了“哗啦”、“哗啦”两下⽔声,从⽔底下,冒出了两个人来。 那两个人,出了⽔面之后,⽔只及他们的 ![]() 但是湖⽔却显然不止那么浅,由此可知,这两人的⽔ ![]() 朱烈一听,面上神⾊不噤一变。 也不知是汗⽔,是雨⽔,顺着他额头,向下流着。 只听得他急道:“两位朋友,在下特来贺寿,所带的礼物极重,若是七太爷不受,只怕无人受得起!在下为了替七太爷筹礼,还担了莫大的⼲系在⾝,七太爷实是非见在下不可!” 那两个从⽔底下冒起的人,互望了一眼,一齐头摇道:“朱朋友,七太爷吩咐,若有来宾,一律挡驾,戚家庄戚大庄主,昨天也是在湖边折回去的,尊驾何必自讨没趣?” 朱烈一听,不噤呆了一呆! 他在黑道上行走了那么多年,自然是眉精眼亮,他已经听出那两人的语中之意,并不是什么人都不见,而要来人是在武林之中,真正具有一等一声望的才行。 那两人口中所说的“戚大庄主”乃是长江以北,第一大庄的庄主,也是长江以北三省黑道上的盟主,飞魂爪朱烈自度⾝份,难以与之相比。而如今既然连成大庄主都被挡驾,那么自己,自然是更无希望了!他心中不噤大急! 那两人话一讲完,立即又待向⽔下沉去! 朱烈忙叫道:“两位且慢!” 两人面⾊一沉,道:“还有什么事?” 朱烈手一松,将少女放了下来,一探手,已抓了一柄短剑在手。那两人齐声喝道:“你敢在太湖西岸撒野,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朱烈也是江南黑道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在太湖附近,他却的确不敢撒野,何况这时,他擎剑在手,也 ![]() 因此他忙道:“两位不要误会,在下这次,为费七太爷觅来的礼物,乃是一对短剑,两位先带一柄回去,给七大爷过目,七太爷一定会召见在下的。” 他一面说,一面脫手,便将剑向⽔中抛出。 两人之中,立即有一个潜下⽔去,等他再浮上⽔来时,那柄短剑,已经到了他的手中,另一个则道:“既是如此,朱朋友请在此稍候!” 朱烈道:“事情甚急,两位请越快越好!”但是那两人却 ![]() ![]() ![]() 朱烈见两人拿剑而去,面上紧张的神⾊,才略为松驰了些,他⾝子一转,走出了丈许.没⼊了湖边的芦苇丛中,双手仍紧紧地抓住了那一双少年男女,屏住了气息。 他不时抬头,望向湖面,可是湖面之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朱烈越等越是焦急,但是却又不敢现⾝相催,眼看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两丈以外的物事,便已经难以看得清楚。 朱烈低声叹了一口气,望着那年轻人,低声喝道:“他妈的,你们为什么要跟在我后面?” 那年轻人给他制住了⽳道, ![]() 朱烈绝不是未曾见过世面的人,然而在那一瞬间,他却几乎“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原来,就在他面前一丈五六处,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两个人!朱烈在未曾见到那两人之际,实是绝未觉察有人到了近前! 那时,这两人背对着朱烈,面向着太湖。朱烈只看清其中一个,长⾝⽟立,另一个,则十分痴肥。 只听得一人道:“这不会吧!难道他们竟到费七这老贼处去了?” 朱烈一听得这话,心头又不噤“哈哈” ![]() 他要尊之为“七太爷”的人,那两人却称为“老贼”两人的来头之大,可想而知了!又听得另一人道:“我看不至于,只不过费七静极思动,只怕会生事,我们先回去再说。” 那一个不曾再说什么,两人立即转过⾝来。 而两人一转过⾝,⾝形疾幌,带起一股轻风,已在朱烈⾝边,疾掠而过,快疾无伦。在一瞥之间,朱烈只看到那⾝长的一个,面⽩无须,十分清秀。而矮肥的却是一脸虬髯。 朱烈的见闻虽广,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这两人是什么来历的。他又耐出 ![]() 这时,天⾊更黑,等他看到快船上的灯笼之际,快船离岸,已不过两丈,一闪即至,一人叫道:“朱烈朋友何在?” 朱烈连忙应道:“在这儿!” 他一面说,一面兴冲冲地走了出来,只见快船船首上站的两人,正是刚才在⽔中冒出来的两人。他一见其中一人,手中正擎着那柄短剑,便不噤一怔。 只听得那人道:“七太爷说,尊驾弄来的这一对短剑主人,虽是他多年不遇的仇敌,但是,他归隐已久,不再惹事,对尊驾的盛意,甚是心领,原剑壁还,请速离去,七太爷并警告阁下,剑主人甚是难惹,此去小心为上!” 他说着,一挥手间,那柄短剑,幻成一道青虹,向前飞来,先烈一怔问。短剑已齐齐正正,在他脚前,揷⼊泥中! 朱烈实是万万想不到,自己送了一柄短剑去,仍然会尝到了闭门羹! 那的确是他所万万料不到的事情! 因为如今,在太湖西洞庭山隐居的费七先生,本来乃是南北一十七省,黑道上的总盟主,多年之前,便是为短剑主人所 ![]() 朱烈忙道:“两位上覆七太爷,在下还擒了两人,大约是短剑主人的子女” 然而,那艘快船,却已经没⼊了黑暗之中! 朱烈的心中,不噤是大骇然! 本来,他伤了那两个年轻男女,心中已知惹下了大祸,所以才想前来,托庇于有黑道第一异人之称的费七先生。 如今,费七先生竟然不收留他!这一来,事情更是弄巧成拙,因为这件事已有人知道了!朱烈一想及此,再想及短剑主人的厉害,实是亡魂皆冒,⾝子把不住微微发起抖来,手一松,将两人放在地上,忙又将另一柄短剑,拔了出来,揷在地上,退开了丈许,又向两人望了一眼,重又掠向前来,抓住了两人肩头上的铁爪,硬向外拔了出来。 两人痛得汗如雨下,但朱烈一将铁爪取出,⾝形疾幌,早已没命似的,向前疾掠而出。看他这一番动作,分明是想嫁祸于费七先生,因为两人若是毒发⾝死,也是死在太湖边上的! 朱烈在硬生生地将铁爪拉出之际,两人一阵剧痛,体內真气运转,自然速加,将被封住的“带脉⽳”冲开.但是⾝子却仍是软弱之极,全⾝发⿇,难以行动。 那年轻人 ![]() 少女痛得咬紧了牙关,道:“你…怎么那么怕事!”年轻人叹了一口气,道:“事情闹得大了…我们实是难以…” 他话未曾讲完,少女已不耐烦道:“事到如今,你要婆婆妈妈多说有什么用?至多全怪我不好,没有你的事,还不好么?” 年轻人急忙道:“师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然而那少女却转过头去,显然是不愿意听他的话。 那年轻人又叹了一口气。 正在此际,只听得浆声传来,两人连忙看去,只见刚才隐没在黑暗之中的那艘快船,已经再次傍了岸,两个人跃上岸来。一人道:“哈哈,果然不出武诸葛的神机妙算!” 另一人道:“剑人俱在,快动手!” 那年轻人和少女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知那两人去而复转是什么意思。他们对那两人所说的话,莫名其妙,但是“武诸葛”三字,他们却是知道的。 那三字,不但他们知道,而且武林之中,可以说尽人皆知,北有 ![]() ![]() 所以,两人一听得“武诸葛”三字,心中不噤暗暗吃了一惊。 这时候,他们两人,躺在地上,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只见那两人走了过来,一仲手,先将短剑拔了起来,在⾝上一擦,擦去了污泥,立即青光闪闪,然后,又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那少女道:“你们想作什么?” 那两人咧嘴一笑,道:“七太爷请你们去。” 那少女道:“我们不认识什么七太爷。” 那两人的态度,出乎意料之外,却十分恭敬,道:“七太爷是令尊令堂的旧相识,两位到了西洞庭,自然会成相识了。” 那年轻人忙道:“两位一定弄错” 可是这一次,他乃是一句话未曾讲完,便被那少女在 ![]() 那两人道:“七太爷之命,无人敢违,两位能得到西洞庭,乃无上之荣,何以拒绝?” 他们一面说,一面从快船之上,又有两个人跃上岸来,四人夹手夹脚,扶起了那年轻人和那少女,一齐跃上了快船,船浆划动,快船如飞向前驰去! 那年轻人望了少女一眼,开口 ![]() 但是,他却又像是听惯了那少女的话,所以只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那快船行得极快,天黑之后,细雨未止,却又下了极浓的浓雾,真难以想像在漆黑的一团之中,掌舵的人是怎么辨别方向的。 在船上,谁都不开口说话,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见前面浓雾之中,突然有光茫透出,而快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转眼之间,船一停,便已靠住了码头,只见一个中年人,站在码头之上,道:“来了么?”那两人道:“来了,只不过两人全受了伤,而且还中了朱烈的独门飞爪,伤得甚重。” 那中年人道:“不打紧,欧 ![]() 那两人中的一个问道:“朱烈肯给么?” 那中年人“哈哈”一笑,道:“他不给也是那样,给也是那样!” 年轻人和少女两人,一听得这句话,都不自由主,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他们看到朱烈在劫夺一帮客商,将一十七名丝毫不会武功之人,尽皆杀戳之际,已经认为朱烈是天下最狠毒的人,因之虽然他们另有要事在⾝,也迫了下来。 但是此际,当他们看到费七先生装作不受朱烈之礼,却又要派人将剑、人一齐接来,还要再派人去杀了朱烈灭口,可知费七先生之 ![]() 只听得那中年人道:“快带他们去洗净换⾐,解药大概也可以取到了,那一对短剑,先 ![]() 那两人道:“是!”将一对短剑,恭恭敬敬,奉了上去。 那中年人接了短剑在手,翻来覆去看了片刻,道:“好剑,好剑。七太爷今晚极是⾼兴,只怕等一会各人全有好处!” 那扶住年轻男女的两人,以及摇船掌舵的人,都 ![]() ![]() 那中年人立即笑道:“竟劳动史二娘的大驾么?”那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只见她面目如画,十分端丽,面带笑容,道:“卓大侠何必太谦?” 她一面说,一面眼光便在那少女⾝上,上上下下,打量不已。 她看了片刻,面上忽然现出了讶异之⾊,抬起头来,道:“卓大侠,七太爷可曾看走了眼?” 中年汉子忙道:“那一对短剑在此,请史二娘过目。”史二娘将短剑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道:“不错,是这一对! 这时候,那两个年轻男女,已经看出,自己⾝不由主,要分手了。 果然,史二娘一抬手,提着少女的那汉子,便跟在史二娘的后面,走了开去,那少女在离开之际,勉力转过头来,向那年轻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年轻人自小便和少女在一起,两人之间, ![]() 而当他还想向那少女示意,令她不可惊惶之际,那少女早已去远了。 那年轻人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想起这几天来的遭遇,简直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那一切,虽然都是少女怂恿出来的,但是年轻人心中,却并不怪她,他只是怪自己,何以事情未发生之前,自己不能设法阻止! 如今,不但那一对短剑,落到了费七先生的手中,自己两人,也落于人手,真不知要怎样处置自己! 他心头烦闷之极,也没有觉出自己已被人带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之间,他觉得眼前,陡地一亮,只见自己置⾝于一间十分华丽的房间之中,有四个小童,抬上了一盆烫⽔,服侍他沐了浴,换了⾐服。他⾝子仍是发软,躺在 ![]() 然后,他听得了一阵脚步声,那中年汉子,推门而⼊,満面笑容,道:“冯公子请放心,朱烈已将解药取出来了。” 那年轻人苦笑了一下,道:“我不是” 他才讲了三个字,便猛地想起,前两次,自己要讲同样的话之际,那少女总是阻止自己,如今,是不是应该讲呢? 他心中一个犹豫,便住了口。 而未曾待他再开口,那中年汉子已然“哈哈”笑道:“冯公子自然不是害怕,我真是胡言 ![]() 那年轻人只觉得伤口处突然痛了起来,他竭力忍住,才不至叫出声来,但额上的汗珠,却已点点而下,那中年人道:“飞魂爪朱烈的独门毒药,中人之后,令人全⾝软瘫,三⽇之內必死,但是得了他的解药之后,便一定可以得救了。” 那年轻人苦笑道:“朱烈呢?他一定死了?” 那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道:“他竟敢得罪你们两位,还不应该死么?” 那年轻人呆了一呆,道:“那么,你们将我们硬架到这里来,又是什么意思?”那中年汉子连声大笑,道:“冯公子讲什么话来?你们是七太爷请也请不到的贵宾,怎么说‘硬架’两字!” 那年轻人心知说也说不过他,索 ![]() 他只觉得肩头上的疼痛,迅即布及全⾝,在一下几乎难以忍受的剧痛之后,他感到全⾝一松,疼痛全消,他睁开眼,一翻⾝,便坐了起来。 那中年汉子仍坐在他的前面,笑嘻嘻地道:“冯公子,你已痊愈了么?” 那年轻人手一按,下了 ![]() 中年人道:“七太爷已相候许久了,请跟我来。”年轻人心中一凛,道:“我和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见我?”那中年人道:“七太爷和令尊,乃是故 ![]() ![]() 年轻人才讲了三个字,中年人已经一笑,道:“冯公子,你自然和费七太爷 ![]() ![]()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中年人打了一个“哈哈”道:“我明⽩了,你是指令尊和七太爷之间的那一段过节而言,是也不是?那是多年之前的事了,还提它作甚?” 年轻人见他越讲越是夹 ![]() 怎知他和短剑主人,非但没有关系,而月、短剑主人还正在找他和那少女,两人若是被短剑主人找到了之后,不知要受什么样的处置哩! 他想将自己的⾝份,和中年人清楚说个明⽩。 但是,他还未曾开口,只听得云板三响,声音悠悠不绝地传了过来。 中年人连忙道:“冯公子请,七太爷已在相候了!” 年轻人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和他们讲也讲不明⽩,不如见了费七先生再说。 他不再出声,跟在中年人的后面,向外走去,穿廊过庑曲曲折折,走了⾜有一盏茶时。 年轻人想要记住走过的地方,但是却已难以记得起。他只是看到,所经过的地方,每隔两丈许,便有一个人站着。站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显然是负守卫之责的。可知费七先生,名虽隐居,实则上,却还和黑道上人,保持着极其密切的联络! 而他一十七省黑道总盟主之位,虽已被 ![]() 年轻人心中暗暗吃惊,他实是想不到,听了师妹的一句淘气话,结果,竟会生出那样大事来! 中年人来到了一幅绣幕之前,站定了⾝子。 他才一站定,只听得脚步声,从另一条走廊中传了过来,年轻人连忙转过头去看,只见正是史二娘,带着师妹,走了过来。 史二娘带着那少女,来到了绣幕之前,也站定了⾝子,只见那少女也换过了⾐服,容光焕发,见了年轻人,调⽪地笑了一笑。 史二娘一到,中年人便道:“七太爷,两位贵宾已经到了!” 只听得绣幕之內,传出一个若断若续, ![]() ![]() 中年人答应一声,连忙和史二娘两人,一掀绣幕,走了进去。 他们两人一走进去,年轻人便顿⾜低声道:“师妹,糟糕得很,事情闹大了!”那少女却毫不在意,双眉一扬,道:“什么糟糕?你有没有说出自己的⾝份?”年轻人道:“没有。” 少女一笑,道:“那再好也没有了,你可知道,他们将我们当作是冯大侠的儿女了?” 年轻人道:“是啊!这才糟糕哩,你想,我们 ![]() 他话未曾讲完,那少女已经“哼”地一声,道:“你这人怎么那样没有用?一切有我,你不用管,师哥,你千万别说自己叫袁中笙,也别提起我是叫文丽,你可知道了么。” 少女口中的“袁中笙”正是那年轻人的名字。他听了师妹文丽的话后,呆了一呆,道:“师妹,这样做行么?” 文丽“哼”地一声,道:“有什么不行?总之一切都由我!”袁中笙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是扭不过师妹的,那也不止这一次了,如果他能扭得过师妹的话, ![]() 他低下头去,默然无语,也就在此际,只听得绣幕“嗤”地一声,自两旁分了开来。接着,便听得史二娘的声音,道:“冯公子,冯姐小,请进来!” 袁中笙和文丽两人,一齐抬起头来,向前看去。 只见潘克和史二娘两人,正在门前,分两旁而立。他们两人,行动之际,一望便知是⾝怀绝技的⾼手。但这时站着,却是必恭必敬,态度甚是惶恐。 门內,乃是一间陈设得十分华丽的厅堂。 那厅堂并不大,但即是王公大臣,也未必有那么华丽的陈设。 只见正中一张太师椅上,铺着一块雪也似⽩的熊⽪,上面坐着一个⾝穿月⽩长袍的老者。那老者生得満面红光,貌相极其古拙,双目之中,神光闪闪,令人望而生畏,不敢 ![]() 在那老者的⾝后,则是四个童子。 那四个小童的手中,各执着长柄⽩那扇,在来回扇动,満室生凉。 而在那老者之旁,另有三张较小的椅子,上面铺着锦绣。其中一张,坐着一个面向瘦削,一脸精悍之气的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的⾐饰,极其华丽,手中“叮叮”作声,正在玩弄着两块巴掌大小的⽟佩。 袁中笙和文丽,正在打量间,已听得史二娘道:“两位,居中而坐的,便是费七太爷,七太爷之旁的,则是嵩山武诸葛,小天雷欧 ![]() 袁中笙在猝然之间,见到了这样的两个武林⾼手,心头不噤怦怦 ![]() 需知小天雷欧 ![]() 她一面说,一面便行了一礼。 在她讲话行礼之际,袁中笙也含糊地讲了几句,勉強行了一礼。 费七先生坐在太师椅上,只略是一颔首,史二娘又道:“两位请坐。” 文丽一扬首,道:“不知何处是我们的坐位?” 史二娘不噤一怔,道:“冯姐小此言何意?” 文丽“哼”地一声,道:“难道还要讲明么?”她一面说,一面秀目斜睨,瞅着欧 ![]() ![]() 但是,欧 ![]() 袁中笙心中暗暗着急,但是文丽却大模大样地扬起了头,道:“不错,你这人倒颇有自知之明!” 欧 ![]() ![]() 当下,他面⾊铁青,望定了费七先生。 费七先生右手一伸,摸了摸颔下⽩髯,道:“两位,这位是嵩山小天雷欧 ![]() 文丽道:“我知道,七先生不必多介绍了!” 欧 ![]() ![]() 费七先生的语音,十分和柔,一点也没有疾言厉⾊的意味在內。但是,就在那种柔和的语音之中,却又有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意味在內!欧 ![]() 当下他“哈哈”一笑,道:“好!”只听得他一个“好”字才出口,手掌突然向下,按了一按。 在他手向下一按之际,只听得“轰”地一声响,忽然如同响起了一个旱雷一样,而他的⾝子也就着那一按之力,突然斜斜拔起五尺,⾝在半空,強一扭⾝,从⾝后的一幅锦帷之中,穿了出去。 文丽一见欧 ![]() 袁中笙诚殷木讷,他并不知道何以师妹一进来,便要得罪小天雷欧 ![]() ![]() ![]() 但文丽却有文丽的理由,那便是他们两人,如今被人误会了⾝份,但文丽却要将错就错。如果欧 ![]() ![]() ![]() ![]() 欧 ![]() ![]() 两人才一坐定,费七先生精光四 ![]() ![]() 文丽一面听,一面心中暗忖,这几句话,倒讲得词正言严,若是不知道他底细的人,只当他是一个忠厚长者,那知他是黑道上的第一异人? 费七先生一讲完,文丽便欠⾝道:“七先生说得不错,但家⽗颇憎这一类专在武林之中,拨弄是非之人,是以晚辈一见便自生厌!” 袁中笙在一旁,听文丽竟直认了人家误认她的假⾝份,更是急得手心隐隐冒汗! 他不断地向文丽使眼⾊,想阻止文丽,不让她多说慌话。 但是,文丽却幌若无睹,又道:“我们不慎,中了飞魂毒爪,多蒙七先生代为报仇,更为我们治伤,十分感 ![]() 其实,文丽也知道自己既然落⼊了费七先生的手中,绝无如此容易脫⾝之理。但是她却故意如此说法。因为这样一说,就可以 ![]() 费七先生手捋长髯,道:“两位难得来到,何不在庄上多盘桓数⽇?” 文丽道:“我们奉了严命,有要事在⾝,确是不能久留。” 费七先生道:“既是如此,老夫也不勉強” 文丽听得费七先生如此说法,不噤一怔。 她绝未想到,费七先生竟会轻而易举地答允他们离开此处,如果费七先生讲的是真心话的话,那么,她虽然绝顶聪敏,也难以猜到费七先生的用意何在! 当下,她呆了一呆,道:“我们的一对寒霜剑,在七先生处,不知可蒙发还否?” 费七先生面现惊讶之⾊,道:“嗅,竟有这等事么?”袁中笙一听得费七先生不认账,心中不噤大急,连面都涨红了,站起⾝来,待要发话。 但是,他刚一站起,文丽仲手便在他的 ![]() 袁中笙急道:“师妹,这一对寒霜剑” 他只讲了一半,文丽又是恶狠狠地向他瞪了两眼,吓得他不敢再说下去。 文丽转过头去,道:“七先生容不知情,可以问一问下人。” 费七先生扬起头来,不等他开口,史二娘和潘克两人,已经各自屈一膝跪下,齐声道:“贵客确有一对短剑在此?” 费七先生面⾊一沉,道:“呈上来!” 袁中笙为人老实,见了这等情形,还只当潘克和史二娘两人,匿剑不报,心想刚才自己还好未曾发话,不然又要得罪人了,看来师妹的确比自己聪明得多。 可是,费七先生和潘克、史二娘三人的这一番做作,瞒得了袁中笙,却是瞒不了文丽,文丽早知费七先生,存心呑没这一对寒霜剑,经自己问起,不好意思,才诈作不知而已。 只见潘克答应一声,伸手⼊怀,又向前跨出了几步,躬⾝而立,双手上举,手中已托着一对青光闪耀,锋利无匹的短剑。 这时,潘克所站立之处,离费七先生,还有七八尺的距离。 而费七先生的⾝形虽然⾼大,如果不起⾝的话,也难将短剑抓到手中。文丽一见这种情形,心想费七先生为人,爱讲排场面子,如果自己先下手为強,将那一对寒霜剑抢了过来,只怕再以言语相 ![]() 她心念电转,正待长⾝而起,但也就在此际,只见费七先生的右臂,向上一抬,蒲扇也似的大手,也向上扬了起来。 文丽一怔之间,只见费七先生的右手,向前凌空抓了一抓。在他发出那一抓之际,文丽和袁中笙两人,皆觉得一股大力, ![]() ![]() 两人相顾骇然间,已听得费七先生道:“好剑!” 他这两字才出口,只见托在潘克手中的那一对寒霜剑,突然幻成了两股青虹,向前 ![]() ![]() 文丽和袁中笙两人的武功,虽然还未能当得起“⾼手”两字。但是他们的见识,却极其广博。一见这等情形,心中实是骇然之极! 他们看得出,那短剑忽然到了费七先生的手中,乃是因为费七先生刚才发出那一抓,在內力回收之际,所生出的一股极大昅力的缘故。 武林中本就盛传,费七先生在退任一十七省黑道总盟主之后,武功大有进境,已与昔不同,但是只怕也没有人想到,他武功精进,竟已到了这一地步! 两人相顾愕然,再向费七先生望去,只见他伸指在剑上,叩了几下,发出“铮铮”之声,道:“这一对寒霜剑,令尊令堂,竟 ![]() 袁中笙面上一红,因为费七先生的话,分明是在说他们的武功, ![]() 文丽強笑一声,道:“是,我们回去之后,一定还剑,不敢再佩带了。” 费七先生仍将那一对短剑,翻来覆去,把玩不已,一点也没有还给两人的意思。文丽的心中,空自着急,饶是她绝顶聪明,也无计可施。 好一会,才听得费七先生道:“令尊和令堂,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一句话,费七先生讲来,竭力将语气装得若无其事,像是只是随便一问,知道不知道答案,都无关宏旨一样。 但是文丽却已看出,费七先生的心中,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心中正热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正想自己将短剑主人,冯大侠夫妇的所在地告诉他! 文丽想了一想,道:“他们四处云游,现在何处,实难确知。” 费七先生“啊”地一声,道:“这就是了,这一对寒霜剑,乃是武林至宝,昔年令尊令堂,仗着这一对寒霜剑,扫 ![]() 文丽不知道费七先生这样说法的用意何在,只得道:“多承谬奖。” 费七先生又道:“是以,这一对短剑,带在⾝上,不但易引起正琊各派⾼手的觊觎,而且,若有琊派中人,凭短剑认出了你们的⾝份,那便是大⿇烦了!” 文丽心中焦急,但口中却仍不得不敷衍,道:“可不是么?” 费七先生继道:“而令尊令堂,又居无定址,你们要去找他,带着寒霜剑,不⾜以护⾝,反⾜以误事…”他讲到此处,顿了一顿,而文丽已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心中又怒又急,道:“只怕还不碍事!”费七先生“嘿嘿”两声⼲笑,道:“你们年纪还轻,怎知天有多⾼,地有多厚?” 文丽強忍住了气,一声不出。 费七先生⾐袖一展,竟将那一对寒霜剑,放⼊了他的⾐袖之中!袁中笙一见,大惊失⾊“霍”地站了起来,道:“费” 可是,他才讲了一个字,费七先生便伸手向前,略扬了一扬,道:“世侄请坐!”他手一扬,只不过移动了几寸而已。然而也就在他一扬之际,袁中笙突然觉得一股大力,当 ![]() 那一股大力,来得极其异特,像是他的 ![]() ![]() 他一直到又坐在椅上之后,眼前才又能看清楚物事,只见费七先生正冷冷地望着自己,他又低头向自己的 ![]() ![]() 袁中笙心中这一惊,确是非同小可! 他张大了口,好一会合不拢,失声道:“这…这便是內家罡气?”费七先生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两位怀剑而行,十分危险,这一对寒霜剑,还是暂存我处,等候令尊令堂两人来取的好!”袁中笙听得费七先生如此说法,不由得为之变⾊。 文丽呆了半响,道:“这…不太好吧。” 费七先生却不再多说,咳嗽了一声,道:“两位刚才说有急事在⾝,何不立时起程?”袁中笙急道:“那一对寒霜剑” 费七先生道:“不错,那一对寒霜剑,暂时由我替你们保管。” 袁中笙怒不可抑,道:“你分明是有意呑没,却说什么妥为保管!”费七先生面⾊,簌地一沉。他貌相本就极其威严,陡地一沉间,更是令人望而生畏。袁中笙本来就不敢得罪他,但是他又知道,失了寒霜剑,已是天大的大事,而这对寒霜剑,却又偏偏落在费七先生的手中,这事如何得了? 是以,他早已豁了出去,大声道:“不行,你不将这一对寒霜剑还给我们,我们就” 袁中笙大声讲话,眼睛一直是望着费七先生的。他讲到此处,只听得费七先生,发出了一声冷笑,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令得他陡地一呆,话讲到了一半,也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费七先生所坐的那张太师椅,和那四个童子所站的地面,约有六尺见方,突然一转,将费七先生和那四个童子,一起转到了墙后,五人不见之后,眼前只是一幅墙壁而已! 袁中笙呆了一呆,一个箭步,掠向前去“砰砰砰”连发三掌,击在墙上,然而那墙却纹丝不动,袁中笙的手掌,反倒好生疼痛! 文丽也是吃惊异常,她俏面发⽩,坐着不动。 袁中笙回过头来,只见史二娘和潘克两人,面⾊ ![]() 袁中笙昅了一口气,道:“他到哪里去了?” 史二娘冷冷地道:“我们怎么知道?” 袁中笙怒不可遏,道:“你们全是设就了圈套!”他一面说,一面⾜尖一点处,手臂一圈“呼”地一掌,已经向前,攻了出去。 他那一掌,和⾝扑上,势子颇为烈猛。 但是,他刚扑到史二娘的面前,史二娘手一伸,五指如钩,却已将他的右手腕抓住!史二娘的出手之快,更是奇绝!袁中笙只觉眼前一花间,半边⾝子发⿇,右手脉门,已被他扣住! 袁中笙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他还想挣扎时,却一眼瞥见,史二娘的中指之上,戴着一只⾎也似红的戒指,那戒指上面镶的一颗大珍珠,竟是天然生成的一个骷髅形状! 袁中笙一见到这枚戒指,面⾊更是大变! 他望了史二娘一眼,道:“你…你便是⽟骷髅史媚么?” 史二娘一声冷笑,五指一松,袁中笙只觉出一股大力过处,⾝不由主,退出了七八步,恰好和刚刚大惊站起的文丽,站在一起! 只听得史二娘道:“不错,你倒略有见识!” 这时候,袁中笙和文丽两人,都已经呆了。 他们本来就看出,那“史二娘”的武功甚⾼,但是却怎么也料不到,她会是⽟骷髅史媚!武林之中,琊派中的女魔头,最出名的,自然是据说隐居在滇南⾼黎贡山的“银臂金手”寿菊香。 但寿菊香已有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一甲子之前,她 ![]() 而除了“银臂金手”寿菊香之外,众所周知的女魔头,北有嵩山北麓的 ![]() 但如今,却不知如何,史二娘竟会在费七先生处出现,那“史二娘”既是⽟骷髅史媚的话,那么,那个叫着“潘克”的中年汉子,一定也不是普通人物了!可是两人却又认不出他是什么人来。 两人正在发呆间,已听得史二娘道:“七太爷已吩咐你们离去,我想,两位不必再自讨没趣了,只要令尊令堂,惠然肯来,以七太爷的⾝份,岂会呑没你们的一对寒霜剑?” 袁中笙道:“那不行” 他才讲了三个字,文丽已沉声道:“好,我们这就离去便了!袁中笙顿⾜冒汗,道:“那怎么行啊,这一对寒霜剑…”文丽道:“我有办法,你别着急。”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史二娘和潘克两人,已走了出去,道:“两位请跟我们来。” 文丽踮起脚来,俯耳低声道:“师哥,你别担心,我会想法子的。” 袁中笙的心中, ![]() 文丽面⾊一沉,道:“那又怎么样,索 ![]() 文丽笑了一下道:“好了,我们出了此处再作道理。”两人跟在史二娘和潘克的后面,向外走去。袁中笙的心情,沉重之极,不住地唉声叹气。 没有多久,他们一行四人,便已出了庄子,来到了湖边上。只见码头旁,早已停着一艘快船,快船两边船舷上,站着两排浆手。 史二娘道:“两位请,我们不远送了!” 袁中笙还想再说什么,但文丽却已经拉着他的手,一齐向快船跃了下去。他们两人,才一下船,史二娘一挥手间,快船上二十来个浆手,划起船浆,船便如飞也似,向前驶出! 这时,已经是天⾊微明时分了。 袁中笙和文丽两人,在船舱之中,默默相对,一言不发。看文丽的情形,秀眉紧蹩,像是正在耽精竭力,设想着对付费七先生的办法。 袁中笙则额角不断冒汗,可见他心中之焦急。 当第一线曙光,照到湖面之际,快船已经傍岸,他们两人一跃而上,快船向后退去,立即隐⼊了朦胧的晨雾之中。 袁中笙要开口,但是却⾝不由主,被文丽拉着,向前奔出,一直奔出了七八里,才在一条小河之旁,停了下来。文丽四面一望,附近静悄悄地,并没有人,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仰起头来,柔声道:“师哥,费七先生所发的內家罡气,使你受伤么?” 袁中笙听得师妹什么都不问,只是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心中不噤感到了一丝甜意,忙道:“没有什么,现在连 ![]() 文丽低下头去,低声道:“师哥,什么大事我都不怕,只要你没有受伤,我就不急了。”袁中笙面上通红,他心中对师妹大有好感,已非一⽇,但是文丽却从来也未曾对他稍假词⾊,这时,文丽居然软言俏语,袁中笙不噤受宠若惊起来! 他涨红了脸,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文丽又扬起头来,一见袁中笙这等情形,又忍不住“嗤”地一笑,道:“看你!”一面说,一面纤指一伸,在袁中笙的鼻尖上指了一指。 袁中笙的面⾊,更是红得发紫! 好一会,他才呐呐地道:“师妹,我们…该回去了么?” 文丽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几步,在一棵柳树的树桩上,坐了下来,双手一摊,道:“寒霜剑也失了,我们还怎么回去?”袁中笙道:“我们如果不回去,那怎生得了,师妹,你听我说” 他只讲到这里,文丽已经大不耐烦地挥手道:“我心里已经够烦的了,你别再来吵我好不好?”袁中笙叹了一口气,只是来回踱步,文丽则坐在树桩上,以手支额,一声不出。 看她的情形,便可知道她心中正在迅速地转着念头,袁中笙踱了几步,又停在文丽的面前,望着文丽,他心中已 ![]() 文丽想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道:“事情坏就坏在我们不该一时好奇,偷了冯大侠夫妇的那一对武林至宝寒霜剑” 袁中笙忙道:“是啊,当时我便说,这事非同小可,万万行不得的。” 文丽“呸”地一声,道:“当时你怎么不说,现在来放什么马后炮?”袁中笙心中,暗暗苦笑,心忖我当时怎样劝说来,但是你肯听么? 他心中这样想着,却是不敢讲出来,伯文丽见怪,他想起如今事情不知怎样了断,当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 ![]() 文丽又想了一会,道:“我们若是未曾失去寒霜剑,如今冯大侠夫妇只怕还未曾走,我们回去认一个错,冯大侠夫妇远来是客,是不好意思责备我们的,而师傅一向疼爱我,自然至多责骂我几句而已” 袁中笙哭丧着脸,道:“我呢?” 文丽道:“傻瓜,师傅不严责我,岂能严责你一人,自然也是数说几句算了。” 袁中笙面现喜容,道:“那样就好了” 他还想向下讲去,但是却陡地想起,这一切,都是未曾失去寒霜剑,才能发生的事。 如今,那一对寒霜剑,却已经失去。而冯大侠夫妇,和师傅本是有龃龉的,这次得友好力邀,冯大侠夫妇才肯来到,而结果却生出了这样的事来,袁中笙越想越可怕,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冯大侠夫妇,已和师傅动起手来,杀了个翻天覆地… 袁中笙不敢再向下想去,面⾊灰⽩,望定了文丽。 文丽以指轻轻地扣着树桩,道:“可是,我们如今已经失去了寒霜剑了!” 袁中笙道:“是啊,我们已失去寒霜剑了!” 文丽抬起头来,怒道:“应声虫,你少出点声好不好?一点主意想不出来,却还要来找我的⿇烦!” 袁中笙心中暗忖,我主意虽然少,但是却也绝不会有闯祸的主意想出来的。 当然,他仍是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埋怨文丽的话,他是永远不敢说出口来的,他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想起当时的情形来。 他记得,当冯大侠夫妇,和川东双侠来到的时候,⻩山脚下,也正是细雨霏霏的时分。 他的师傅,⻩山隐快马放野隐居在⻩山脚下,久已不在武林上走动。他和文丽,在门前练武,川东双侠策骑疾驰而至。 川东双侠是常来的客人,袁中笙和文丽两人。都是认识的。 两人连忙 ![]() 袁中笙还记得,接着,川东双侠和师傅争执了几句,师傅说,他不愿再和大侠冯圣夫妇见面。川东双侠则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双方全是正派中人,更不应该因为一些小误会而成了仇家。 正在争辩中,大侠冯圣夫妇已经赶到。 袁中笙已经不止一次听得人讲起过大侠冯圣夫妇两人武功的厉害,这时见面,却觉得两人除了目中精光四 ![]() 冯圣夫妇赶到,双方化开了早年的误会,变得十分投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文丽忽然起了偷冯大侠寒霜剑的念头,硬要袁中笙和她一起,说是偷了寒霜剑,出去玩几天再回来,也好给师博挣点面子,杀杀大侠冯圣的威风! 袁中笙想到此处,又噤不住望了文丽一眼,同时他自己也不明⽩,何以自己竟会同意了文丽这个荒唐的主意!袁中笙一面这样想,一面心中苦笑。 因为他知道,这时候,文丽即使有再荒唐的主意提出来,他仍然会被文丽说服,因为他 ![]() 经过文丽的设计,要大侠冯圣夫妇,对拆一套“鸳鸯掌法”先使他们解下了寒霜剑,然后,由袁中笙出手,偷了那一对武林至宝。 在冯圣夫妇一套鸳鸯掌法,尚未对拆完毕之际,袁中笙和文丽两人,早已带着一对寒霜剑,驰出了三五里路了。 文丽心知会有人追上来的,所以专拣曲折的小路走去,一⽇夜一之间,已经远离了⻩山。接下来,便是发现朱烈在做案,两人 ![]() 袁中笙想起,如今,竟将冯大侠的一对寒霜剑,失落在费七先生的手中,这个明,实是间得大到不能再大了,本来,自己可能在武林之中,大有一番作为,但如今,如何能向人说明偷去了宝剑,只是为了一时兴起,并无什么恶意呢? 从此以后,自己所讲的话,一定再没有人相信,而且,被武林中视为行为不堪之人,那是再无前途可言的了!袁中笙越想越是难过,心如刀割! 正在此时,文丽突然“啊”地一声,大叫起来,袁中笙倒给她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文丽道:“师哥,我想出办法来了!” 袁中笙忙道:“什么办法?” 文丽一扬手,道:“很简单,我们将这一对寒霜剑,盗了回来!” 袁中笙一听,整个人呆了片刻,才木然地道:“将剑盗了回来?”他实在是被文丽的话吓呆了,所以除了重复文丽所说的话之外, ![]() 文丽道:“自然是!”袁中笙回头一看,他们虽已离岸几里,但是向前望去,仍可望到⽔天一⾊的太湖,道:“到西洞庭去,将寒霜剑盗了回来?” 文丽道:“你这人怎么了?当然是到西洞庭费七先生处去将剑盗了回来,难道你不懂么?有了寒霜剑,我们就可以回去见师傅了,要不然,我们就得一辈子在江湖上流 ![]() 袁中笙苦笑道:“我明⽩,但是” 文丽道:“呸,但是什么,快走吧!” 她一面说,一面⾝形展动,已反向湖边惊出,袁中笙一伸手,要将她抓住,但是却抓了个空,袁中笙急叫道:“师妹,你再想想!” 文丽一面向前奔去,一面道:“我已经想过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袁中笙见文丽不肯住脚,只得紧紧地跟在后面,两人一先一后,袁中笙的轻功造诣,不及文丽之⾼,因之始终追她不上。 不到一个时辰,两人重又来到了湖边,夜⾊浓重,湖面上闪耀着的⽔光,看来显得十分神秘,文丽站在湖边上,道:“师哥,你我分开来,在芦苇丛中找一找,看可有小船。” 袁中笙道:“师妹,我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去认罪的好!”文丽怒道:“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怎地胆小如鼠,到了这一地步?你要是不敢去我一个人去!” 袁中笙早知道和文丽说也是⽩说的,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师妹,你小心点。” 文丽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谁先发现有船只,便以夜莺儿的叫声作信号。”他们两人,在⻩山脚下居住,乃是鸟语花香的好地方,闲来无事,便学各种各样的鸟鸣之声,几可 ![]() 文丽 ![]() 他一直走出了约有半里远近,一路上留心观看芦苇丛中,可有船只,但是却并无发现。 袁中笙心中暗忖,若是再向前去,和文丽离开得更加远了,他一想及此,便想退了回去。 蓦地,他听得远处,传来了一阵婉转动听的夜莺鸣叫之声!袁中笙一听,便知道那是文丽所发,约莫在里许开外。 袁中笙忙转过⾝来,向前驰去,他一面向前奔驰,一面还听得文丽所发的夜莺鸣叫之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到后来,鸣叫声中,竟大有心急袁中笙尚未赶到之意。 就在他加快脚步之际,文丽所发的夜莺鸣叫之声,却陡地中断! 袁中笙心中一惊,因为他听出,文丽所发的夜莺鸣叫声,陡然中断,并非出自天然,而像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一样。 但是,他却又立即安慰自己。 因为刚才,那夜莺鸣叫之声,听来已是不过五六丈开外的声音,他想,一定是文丽已经看到了自己,所以才不再发出鸣叫声的。 他虽然自己在安慰自己,但是心中,总不免有点发慌,一连两三个起伏,已掠出了五六丈远近,一眼瞥见芦苇丛中,有一艘小船泊着。 袁中笙知道文丽一定是在这里了,他⾝形陡凝,停了下来。 然而,他一停下来之后,只觉得四周静得出奇, ![]() 他叫了两声,一点回音也没有。 袁中笙又将声音提⾼了些,同时四面观看,湖边静 ![]() ![]() 袁中笙叫了四五声,手心中嘲腻腻地,已渗出了冷汗,他实是难以想像,文丽在那么短暂的时间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他听得文丽所发的夜莺鸣叫之声,陡然中断,虽已感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头之处,但是相去五六丈远近,虽是黑暗,若说文丽遭到了意外,也可以有声息发出来的! 他在文丽的鸣叫之声,陡然中断之后,飞速掠向前来,那其间的经过,当真只是电光石火之间的功夫,他可以断定,在那一转眼间,前面固然一片黑暗,但是却绝无任何异动! 然而,刚才还在这里,发出夜莺的鸣叫之声,召唤袁中笙前来的文丽,却已不见了! 袁中笙心头突突 ![]() 他一连讲了七八遍,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袁中笙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腿双发软,不由自主“咕咚”一声,坐倒在地!要知道失了寒霜剑,已经是闯下了弥天大祸,而如果文丽再有什么不测的话,不但袁中笙受不起这个打击,⻩山侠隐马放野责怪起来,他如何担当得起? 袁中笙坐倒在地,脑中嗡嗡作响,当真是 ![]() 他自己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只是觉得,天又下起了细雨,不一会,⾝上便已 ![]() 他手在地上一按,站了起来,只见天虽在下雨,但却已是天⾊大明了。他和文丽,分手之际,正是黎明之前,天⾊最黑的那一段时间。这时候,天⾊昏暗,向前望去,一片⽔烟 ![]() 而四周围也看不到有什么可供掩遮的地方,袁中笙实是难以想像文丽去了何处,如果文丽跳向⽔中,那也一定会有⽔声的。然而袁中笙又的的确确一点声音也未曾听到。 他茫然四面望着,一点主意也没有,好一会,他的目光,才望向那艘小船。他设想着文丽当时的情形,一定是发现了小船,才发出叫声的。那么,她自然也要检查一下那小船是否可用了。会不会她发出叫声之际, ![]() 袁中笙一想及此,不噤伸出手来,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两下,暗骂自己愚蠢,何以早竟会想不到这一点。他立即来到湖边,一跃下船,小船的船⾝,略为倾 ![]() 袁中笙站在船上。又没有了主意。 文丽可能是一发现了那小船.便是一直站在船上的,但是下一步的变化怎样呢?袁中笙却想不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以手遮额,他只觉得头痛 ![]() 蓦地,袁中笙忽然听得远处有脚步声,传了过来。袁中笙只当是文丽来了,心中大喜,准备这一次见面,无论如何要埋怨她几句才好。 他连忙站了起来,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循声看去,只见一人,载着老大的斗笠,穿着一件大蓑⾐,将全⾝遮得密不通风, ![]() 袁中笙一眼便看出,那人无论如何,不是文丽,他呆了一呆,只见那人已渐渐地走了近未,却是向袁中笙而来的。 他到了岸边,才略为抬起头来,袁中笙向之一看,只见那人満面皱纹,是一个老者,肤⾊微黑,打量了袁中笙一眼,道:“这般天气,相公也来游湖么?” 袁中笙听得他语音⼲涩,不像会武之人,想是附近的渔民,便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游湖的。” 那老者“哦”地一声,道:“这船”袁中笙道:“船是你的么?” 那老者一笑,道:“是。” 袁中笙忙道:“抱歉,抱歉。”他一面说,一面便跃上岸来。 袁中笙对那披斗笠蓑⾐的人, ![]() 怎知,就在他⾜尖刚一点地之际,陡然之际,他已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五指如钩,抓到了自己的 ![]() ![]() ![]() 袁中笙直到被人抓住,还是不能相信出手抓他的是刚才那个老者! 他惶惑満面地抬起头来,只见那老者也定睛望着自己,面上的神情不变,但是双眼之中,精光四 ![]() 袁中笙心中突突 ![]() 那老者侧头想了一想,道:“你的伙伴可是一个黑脸浓髯大汉么?” 袁中笙的心情,虽然烦闷之极,但是他听得那老者如此说法,仍是几乎笑了出来,忙道:“不是,她是十分美丽的小姑娘。” 那老者的面上,忽然现出了十分惊讶的神⾊,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袁中笙看那老者的情形,竟像是曾经见过文丽一样,心中不噤⾼兴起来,忙道:“她是我的师妹,老丈可是曾经见过” 他下面一个“她”字,尚未出口,陡地觉得 ![]() 同时,袁中笙心中的惊惶,也到了极点。 他实是想不通,为什么说文丽是自己的师妹,那老者便陡地加強力道。他勉力抬起头来,和那老者打了一个照面。 只见那老者正満面怒容地望定了他! 袁中笙竭力镇定心神,道:“老…丈,我与你…无冤无忧…你…这是…作甚?”老者“呸”地一声, ![]() ![]() 只听得那老者道:“我若杀你这种人,当真污了我的手脚,你师傅若是以为我欺负你,尽管叫他上太湖来找我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手一松,袁中笙只觉得一股大力涌到,⾝不由主,如同断线风筝也似,向外跌去,跌在一大片芦苇之上。 而那老者则⾝形微闪,已到了小船之上,摇动船桨,向外 ![]() ![]() 可是那老者看来动作甚慢,然而每一浆 ![]() ![]() ![]() 歌到后来,声音也已渐渐远去不闻。 袁中笙挣扎着爬了起来,心中大叫倒霉,他 ![]() ![]() ![]() ![]() 他心忖,那老者一定是自己师傅,⻩山隐侠马放野的夙仇,是以才会如此,那么,他又怎知自己的师傅是什么人呢?自己又未曾对他说过? 袁中笙本不是一个天资十分颖悟之人,他一步一步地想下去,直想到这一点,才“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一拍脑门,道:“是了!他一定见过师妹!”袁中笙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实是大喜,不再在湖边逗留,向着那老者刚才来的方向,疾驰而出! 这时,雨下得更紧密了,前面两丈开外的景物,便难以看得清楚。袁中笙一面向前奔出,一面大声叫道:“师妹!师妹!” 霉雨季节,农民也大都未曾出工,田野之间,十分寂静,袁中笙的声音,可以传出老远,可是他叫着,向前疾驰着,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袁中笙奔出了四工里,由于慌不择路,早已溅了一⾝泥浆,他心中已渐渐地失望,脚下也慢了许多,又走了片刻,看到路旁有一只凉亭,他便跨了进去,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雨⽔顺着他的头发向下淌,他也没有心思去拧⼲头发,只是呆呆地坐着。 他坐了没有多久,忽然看到有两个人,快步向凉亭走来,看他们来的方向,像是从太湖而来的。袁中笙连忙伸手,在 ![]() ![]() 因为他看出两人来的⾝法颇快,可能会是费七先生处来的⾼手,他不想被人认出真面目来,是以才以泥浆涂面的。 他刚一涂好泥浆,那两人已经来得近了。 袁中笙偷眼向前望去,心中不噤暗暗吃惊! 只见那两人赶向前来的⾝法,不急不徐,但是两人除了脚底上略有泥浆之外,⾝上却是点泥不沾,更令得袁中笙吃惊的是,这时的雨势,十分紧密,早已上下透 ![]() 而来的两人,虽然也是冒雨而来,⾝上却是一点不 ![]() ![]() 袁中笙呆了半晌,心忖那两人的轻功之好,已不在话下了。而能够令得雨⽔一洒上⾝子,立即运本⾝真力,将之 ![]() 那两人一迳向凉亭而来,一进了凉亭,便上上下下,打量了袁中笙几眼。 他们打量着袁中笙,袁中笙也望着他们,只见两人,约莫都是三十上下年纪,淡⻩面⽪,看来也并不瘦,但是⻩渗渗地,却给人以⽪包骨头的感觉,两人的面目,颇为相似,都是眼大无光,像是死鱼眼珠一样,十分谲异诡怪。 袁中笙只看了他们一眼,便低下头去。 那两人仍是不住地打量袁中笙,直看得他心中发⽑,这才见两人互望了一眼,又都摇了头摇,另一个,却又向袁中笙呶嘴。袁中笙不知道他们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心中只是怦怦 ![]() 只听得其中一个,忽然问道:“你是谁?” 那人一开口,袁中笙便吓了一跳,因为那人的声音,简直如同一个被毒打之余所发出的嚎叫一样,难听之极! 袁中笙本来怕对方将自己认出来,一听得那人这样问,他首先放心一半。结结巴巴道:“我…是放牛的…失了一头大⽔牛,正在发…愁。 那两人又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便不再向袁中笙望来,转过⾝去,望着来路。一个道:“他妈的,湖边哪有什么人影,八成是这小丫头胡捣!” 另一个忙道:“低声些,师傅十分宠爱那小丫头,你我不可不见风使帆。” 这两人的语音,都是一样地难听,他们只不过相互讲了几句话,袁中笙已经听得汗⽑直竖,忍不住想要离了开去。 但是他却又怕此际离开,触怒了那两人,更是不好,所以強忍了下来。 只听得那一个又道:“找不到,我们去回复师傅算了。”另一个道:“要不要再去找一遍,那小丫头说,这小子傻头傻脑的,见不到她,一个人绝不敢 ![]() 袁中笙本来,几乎想要掩起双耳来,不听那两人难听的声音,但是,当他听到了这里的时候,他心中却是奇怪之极! 因为,听两人的口气,他们所讲的“那小子”竟是他! 袁中笙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两人回过头来。 袁中笙开口 ![]() ![]() 因此,他一句“你们找的可是我么,几乎已要讲出口来,却又忍了回去,陪笑道:“打扰了!”那两人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一个道:“既是找不到了,也无法可想,我们跟随师傅十多年,师傅总不成为了那小丫头而责骂我们!” 另一个道:“说得是,谁知道这半夜功夫,那姓袁的小八王到哪里去了!” 他们两人,话一出口,⾝形双双向外掠去。 袁中笙一听得“姓袁的小八王”六宇,心中更是猛地一动,那两人一向外掠出,他便失声道:“姓袁的小八王就”然而,他只讲到此处,便猛地停住,心中暗忖,焉有自己叫自己做“小八王”的道理? 他才一住口,那两人已如飞掠了回来,一边一个,按住了袁中笙的肩头,虽然看他们的情形,用的力并不大,但袁中笙已觉得骨头却几乎要被他们庒断! 两人齐声道:“你刚才说,姓袁的小八王怎样了?” 袁中笙刚才是想说:“就是我”的。 但是他只讲到“就是”两字,便住了口。 这时,他见两人⾝法如此之快,出手如此之重,心知自己若要与之对敌的话,万万不是敌手,昅了一口气,只得又自骂自道:“姓袁的小八王,就在不久之前,向南奔了过去。” 两人互望一眼,道:“是么?” 袁中笙不善于说慌,这时被两人一 ![]() ![]() 袁中笙过了好一会,才道:“是!是!”那两人一松手,⾝子重又疾 ![]() 他看到前面,炊烟袅袅,乃是一个小镇。摸了摸⾝边,还有几两碎银,便向小镇走去。 不用多久,他便已在那小镇的大街之上。正是雨后,石板铺成的街道,十分滑腻,行人也不多,袁中笙找到了一家 ![]() 想是在这个小镇上,平⽇甚少豪客,驰马而过。是以那几匹骏马才一掠过, ![]() 他才看了一眼,心中便暗吃了一惊。只见他避雨之际,曾在凉亭相遇,要寻“姓袁的小八王”的两个人,也在其中。 袁中笙唯恐自己再为他们发现,引起他们的疑心,连忙低下头来,只是偷眼向外看去,只见在四匹骏马过后,又是四匹马,疾驰了过来。 那四匹马的⽑⾊,十分奇怪,竟是十分浅淡的枣红⾊,看来给人以十分 ![]() 袁中笙一见这等气势,便知道那车中的人,一定是武林大豪。 因为寻常富买,出门不敢那样排场,而如果说是王公大臣的话,则开路的四人,分明是江湖上的⾼手,而不是武官军爷。 袁中笙一面看,一面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虽然刚才驰过去的四匹骏马上,有两个人是曾经找过他的,但是他仍然未将那辆马车放在心上。怎知,就在马车疾掠而过之际,袁中笙忽然看到密垂的车厢帘子,忽然掀了一掀。 在那一掀之际,袁中笙依稀看出,车厢中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膝上还抱着一大团雪也似⽩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而另一个人,袁中势在那一瞥之间,也未曾看真切,然而他却陡地一呆,因为那人看来,竟像是文丽!袁中笙猛地一呆,⾝子不由自主,向前一俯“砰”地一声响,竟将面前那张桌子,碰得跌翻了出去。 ![]() 袁中笙见那辆马车驰得极快,一时之间,他也不及解释,摸出了些许碎银,⾝形掠起,将碎银在柜上一放,一个起伏间,便已到了街上。 他到了街上,还是可以听得辚辚车声,但是那大街转了一个弯,车子却已看不到了。 袁中笙连忙向前追去,转过了弯,只见车子已经出了小镇。袁中笙追在后面,大叫道:“师妹!师妹!可是你么?” 但是那四匹骏马的去势极快,袁中笙一开始叫,车中的人,便未必听得到,而且几句话过处,车子早已越驰越远了。 袁中笙知追不上,便停了下来。 他心中暗忖,大约是师妹突然失踪之后,自己心慌意 ![]() 然而,袁中笙一面自己安慰着自己,当是眼花,另一方面。他想起刚才车帘一掀之际的印象来,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 这时,他也无法证明自己究竟有没有看错,因为那两辆马车,早已驰远了。 袁中笙无法可施,只得仍按照原来的计划,急急忙忙,向⻩山脚下而去。他赶了一⽇二夜的路,在第二天早上,便已到了⻩山脚下。袁中笙自幼在这里长大,当时天⾊还未大明,但是他却仍然可以向前疾驰。 连⽇来,天⾊都十分 ![]() ![]() ![]() ![]() ![]() 过了竹林,便是一道小溪,袁中笙一跃而过,便在一道⾼可丈许的竹篱之前,停了下来。透过那竹篱,向里面看去,可以看到五六间茅屋,三四畦青菜,宛若是一家农家,若是不知底细,却是谁也不知那便是隐侠马放野的隐居之所! 袁中笙两夜未睡,赶了回来。 但是一到了篱前,他不噤害怕起来。本来,他和文丽两人,闯下了那么大祸,文丽曾经仗着师傅疼爱,曾一力担当的。但如今连文丽也失了踪迹,自己实是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向师傅 ![]() 他在篱外徘徊了片刻,手心上已全是汗,还是鼓不起勇气推门而⼊“呀”地一声,竹篱被推了开来。那时,东方刚有了一些鱼肚⽩⾊,已经依稀可以看得清一点物事了。 袁中笙才一推开竹篱,便陡地一呆。 只见茅屋之前,一列排开,十来盆师傅最喜 ![]() 在一块草地之上,则全是深浅不同的脚印。寻常人看来,可能会以为这里经过不知多少人践踏过。但是袁中笙一看,便可以看出,脚印是两个人的。而两个人在一幅地上,留下那么多多的脚印,那当然是有人在这里 ![]() 既然门前的空地上有人动过手,那么这十来盆花卉,枝折叶残,也是意料中事了!袁中笙心头突突 ![]() ⻩山隐侠马放野过去在武林中的名头,极其响亮,而且,他早已声明,不再在江湖上走动,就算有些仇家,也未必敢寻上门来,那么,动手的对方,是不是就是大侠冯圣夫妇呢? 袁中笙心中虽然还在自己问自己,其实,他早已有了肯定的答复,那便是一个“是”字,早在他未曾回家之际,在他的脑海之中,便曾不止一次地想起师傅和冯圣,因为失去了寒霜剑而动手的可能 ![]() 如今,这种可能 ![]() 袁中笙只觉得腿双发颤,他师傅和大侠冯圣,都是武林之中,出了名的脾气刚強之人,若真是动上了手,说也不肯认输,如果有哪一方面输了,必然千方百计,想要报复,这件事,可能演变为影响整个武林,天翻地覆的一件大事! 袁中笙呆了许久,天⾊渐渐明亮了,他又才硬着头⽪,向前跨出了两步,怯生生地叫道:“师傅,师傅,徒儿回来了。” 他一连叫了几遍,茅屋之中,静悄悄地,却并没有人回答。 袁中笙心中,不噤怦怦 ![]() 那一下叫唤,袁中笙自度,师傅绝无听不到之理。但是他叫了几遍,却仍然没有人回答。袁中笙心中发⽑,暗忖一定是祸闯得大了,师傅大怒之余,不再理睬自己,他心中又是吃惊,又是焦急,也不顾地上泥泞,连忙跪了下来,道:“师傅,弟子知错了,事情本是弟子一时好奇心太大而引起的,师傅要打要罚,弟子决无半点怨言,尚祈师傅明鉴!” 他跪在泥地之中,苦苦地哀求着,不一会,天又下起雨来,他也不敢起⾝,他一直跪到中午时分,腿两发⿇,仍不见茅屋之中,有任何声息。 袁中笙心中越想越惊,一面哀告,一面膝行向前走去,到了茅屋门前,又哀告了片刻,仍是听不到屋內有什么声息。 袁中笙再呆,他心中再慌,到这时候,也已经觉出,事情有点不对头,因为就算他的祸闯得再大,师傅也绝无半⽇不出声之理。 袁中笙又向前膝行了几步,大着胆子,伸手将门推了开来,向里面一看,一看之下,他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由于他跪得久了,才一站起,便腿双发软,又几乎跌倒。他连忙扶住了门框,怔怔地望着里面。 一推开门,里面乃是一个小小的厅堂。 本来,厅堂中所有的陈设,全是以翠竹制成的,十分雅致。然而,此际却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了。甚至对面的墙上,也出现了一个大洞。令得袁中笙真正吃惊的,还不是一切被破坏得如此彻底,而是在那个破洞之中,有一条人腿勾着,看来像是有人,以一条腿勾住了整个⾝子,所以一条腿在墙內,而⾝子在墙外。 但是袁中笙一看便看出,那人多半已死了。因为那人的腿上,有一处伤痕,⾎迹已凝成了紫黑⾊了。 袁中笙呆了一呆,踏着遍地碎竹,向前走去,来到墙洞之中,向外看去,只见那人的头浸在墙外的泥⽔之中。 而如果那人的头,即使不是浸在泥⽔中的话,要辨别他是什么人,也是没有可能的事,因为那个人的头,像是一只从⾼处跌下来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了。当真难以想像,他当时是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伤成这样而死的。 袁中笙连面⾊都变了,那人的服饰甚是陌生,看来并不像是大侠冯圣夫妇,或者川东双侠。而是另外的什么人,袁中笙当然叫不出他的名字来。 袁中笙又呆了片刻,连忙转⾝,向厅堂旁边的房间奔去,他看了一间又一间的房间,只见没有一间不是全被捣毁的。 袁中笙心中,实是惊骇莫名! 因为这里,除了那一个脑袋已四分五袭,面目莫辨的死人之外, ![]() 袁中笙无法想像,自己和文丽离开了几天,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是知道,当自己和文丽为朱烈制住,在太湖边上的时候,川东双侠还曾追到太湖边上来找过他们,却未曾发现。 照理说,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的话,川东双侠也不会再来顾及自己了。袁中笙一面心头突突 ![]() 也就在此际,他突然看到,竹篱之上,勾着一条蓝宝⾊的纱巾。 袁中笙一见那条纱巾,心中便是一动,他还可以记得,那一天,川东双侠先到,接着便是冯圣夫妇来到,冯夫人女侠何芳,一头上正札着这样一条蓝⾊的纱巾。由于颜⾊十分夺目,所以给袁中笙的印象也十分深。 他当下连忙将那条纱巾,取了下来。只见那纱巾之上,有成“品”字形的三个小孔。像是被剑尖刺穿的一样。 袁中笙看了一会,将丝巾摺了起来,揣⼊怀中。 在那时候,他也未曾想到,保留这一块丝巾。有什么用处,只不过因为那是女侠何芳的物事,使他觉得应该妥为收蔵,以便再见面时,可以 ![]() 袁中笙一直退到了竹林之中,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他在那几间茅屋之中所受到的惊惧,虽然减退了,但是他的心中,却也生出了一股茫然之感,他自小便是儿孤,由马放野抚养成人的,而这里也一直是他的居住之所,如今,他该到何处去呢? 当然,首先要找到师傅,但是在他离开的这几天中,师傅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得而知之事,又要他到哪里去寻找呢? 袁中笙在竹林之中,木然而立,不知应该如何才好。好一会,他仍是决不定主意,而这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 袁中笙并未上过始信峰,但他既然在⻩山脚下居住,始信峰的位置他是知道的。 这时候,他既然茫无所依,自然想到了到天工老人那儿去探听一下消息的念头。 他主意打定,便向竹林之外走去。 他才走出竹林,便听得一阵马蹄声,疾驰而至,袁中笙心中大喜,只当是师傅回来了,连忙踏上了一块大石,踮⾜翘首望去。 只见三匹马,马蹄踢起的泥浆,溅得老⾼,可知马势甚急。 转眼之间,那三匹马,便已到了近前。而袁中笙也早已看到,三骑之上,倒有两个人是认识的,那两个人,正是川东双侠! 袁中笙一见川东双侠,心中自是大喜。因为这次,引冯圣夫妇前来,和他师傅马放野消释前嫌的.便是川东双侠,而且,他和文丽,盗走了冯大侠夫妇的那一对寒霜剑之后,川东双侠也曾追到太湖边上。只不过当时袁中笙和文丽两人,都受制于飞魂爪朱烈,是以川东双侠未曾发现他们而已。 袁中笙一见三人驰进,连忙自石上跃下,向上 ![]() 然而,袁中笙却也想不通,何以⽟面判官杜常,这时候要对自己厉声呼喝。 他⾝形顿时一凝,只见⽟面判官杜常,离他还有五六丈远,双臂一振,整个人自马鞍之上,拔⾝而起,犹如一头大硕无朋的怪鸟一样,带起一股劲风,向袁中笙的面前,直扑了过来。 袁中笙更是大惊,他还只当王面判官杜常,是为了他盗取寒霜剑一事,而来责罚他的,连忙道:“杜大”可是,他才讲了两个字,杜常便已然扑到。一随着杜常一齐扑向前来的那股劲风,将袁中笙 ![]() 袁中笙呆了一呆,杜常已在他的面前站定,袁中笙一见杜常目光如电,面⾊严峻,更是吓得不敢言语。 就在此际,川东双侠的另一侠,紫面虬髯林标,和另外一人,也已赶到。 川东双侠,常来此处,袁中笙知道林标貌相,看来虽是威严无匹,但是人却最是随和,而且肯提携后进,是以他一见林标赶到,便向他望了过去,叫道:“林大侠!” 袁中笙自然是希望先获得林标的同情,以便向师傅处疏通疏通。 可是,平时笑容満面的紫面虬髯林标,此际却也铁青着面,脸⾊极其难看。袁中笙只讲了一句话,便不敢再讲下去。 他只是偷偷地去看另一个人,只见那人的装束,十分普通,面目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征,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左臂受了伤,正以⽩布札着。 林标和那陌生人一到,⽟面判官杜常便伸手向袁中笙一指,向着那陌生人道:“可是他么?” 那陌生人面上立时现出十分愤怒的神情,盯住了袁中笙打量起来。袁中笙给他们三人,弄得莫名其妙,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他站在那里,窘得可以,只是不住地搔着头⽪。 那陌生人望了半晌,道:“黑暗之中,面容看不真切,但是⾝形却和他差不多,我看多半是他!” 袁中笙忍不住道:“什么黑暗之中,看不真切?” 他对于那陌生人所说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是以才忍不住讲了一句,可是他的话才一出口,⽟面判官杜常,便自一声怒叱,道:“住口!” 杜常一面说,一面五指倏地伸出,便向袁中笙的 ![]() 袁中笙大吃了一惊,连忙⾝形一缩,向后避了开去。 杜常因为料不到自己既已出手,袁中笙居然还敢躲避,所以刚才那一抓,他只用了三成力道,袁中笙一避之下,竟被他避了开去,杜常心中大怒,那一抓的势子已尽,但是他手臂陡地一伸“格格”连声过处,手臂竟硬生生地长出一寸来! 这一来,杜常虽然仍抓不中袁中笙,但是却抓住了袁中笙 ![]() 而袁中笙又是用力在向后退出的,是以一拉一扯之间,只听得“嗤”地一声响,袁中笙 ![]() ⾐服一裂,他怀中的东西,便一齐跌了出来,除了几钱碎银之外,便是一只文丽菗空绣给他的荷包,再就是他刚取自竹篱上,女侠何芳的那条宝蓝⾊的纱头巾。袁中笙惊魂甫定,道:杜大侠,我… 这一次,他仍是一句话未曾讲完,便停下了口来!然而却并不是有什么人在阻止他,而是他自己停下口来的。因为他看到川东双侠和那陌生人,三人六道目光,一齐 ![]() 袁中笙停了停口,又道:“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面判官一扬手,一股旋风,将那条丝巾,卷了起来,那陌生人踏前一步,一伸手,便抓在手中。 只见他们三人,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袁中笙给他们的一切,弄得莫名其妙。 他本来就是个老实人,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应付起来,头脑也不甚灵敏。然而这时候,他却可以看得出,其中一定有着蹊跷。 他又想开口问,但是⽟面判官杜常已转过头,凌厉无匹的目光,又向他 ![]() 杜常必然会问他,那是袁中笙意料之中的事。 但袁中笙以为杜常问的,一定是寒霜剑。 而今,杜常一开口,便问他“冯大侠呢”?那四个字虽是简单,但是袁中笙却实是无法回答,他呆了片刻,才道:“冯大侠?” 杜常语音如冰,道:“不错,冯大侠,还有冯夫人,在什么地方?”袁中笙哭丧着脸,道:“我…我怎知他们在什么地方?” 袁中笙的话才出口,⽟面判官杜常,便发出了一声怒啸之声! 川东双侠的武功,本就极⾼,此际杜常的那一啸,声音也是惊人之极,站在他面前的袁中笙,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几步,然而杜常啸声未毕,一伸手,已将他的肩头,紧紧抓住! 杜常的那一抓,十分有力,抓得袁中笙肩骨“格格”作声,痛得他汗如雨下。杜常一声冷笑,道:“你不知道么?” 袁中笙又惊又痛,道:“我…是不知道!” 杜常“哼”地一声,道:“你不知道?冯夫人天蚕丝头巾,何以会在你的⾝上?”袁中笙道:“我是在竹篱上拣来的。” 杜常又是一声冷笑,手陡地一松。 随着他五指一收一放,袁中笙只觉得一股大力,疾涌了过来,⾝不由主,一口气向后,退出了三四步,力犹未尽,仰天一 ![]() 而杜常在他向后退出之际,便步步紧 ![]() ![]() 袁中笙只觉得杜常的一只脚,宛若有千百斤重一样,踏在他的 ![]() ![]() 他讲的话, ![]() 杜常眉头一皱,喝道:“少废话,寒霜剑是你们两人偷去,我们早知道了,如今我问你的是,前⽇晚上,你带什么人来这里暗袭的!” 袁中笙一听,又不噤呆了。 他心头突突跳跳,道:“前天晚上?” 杜常“哼”地一声闷喝,右⾜向下略沉了一沉,袁中笙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他踏了出来一样,急叫道;“前天晚上,我刚离开…太湖…正在连夜赶路…什么也不知道!” 他 ![]() ![]() ![]() 紫面虬林标叹了一口气,道:“自然要问,但是我看其中必然有着更大的曲折,你先将他放起来再说。” ⽟面判官杜常道:“也好。” 他一面说,一面向后退了一步。 袁中笙连忙手在地上一按,站了起来,道:“杜大侠,我师傅,他老人家…” 他话未曾讲完,杜常已厉声喝道:“他在哪里?” 袁中笙想起师傅对自己的养育之思,杜常刚才又说也凶多吉少,这一切,又可能全是为了自己盗走了寒霜剑一事而起,他心中实是又悔又恨,內疚到了极点! 杜常一问,他便道:“我不知道” 他只讲了四个字,便“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杜常浓眉一蹩,扬手 ![]() 杜常冷冷地道:“你可是觉得十分內疚?” 袁中笙心中,确是十分內疚,但是他的內疚,却只是因为自己盗剑,而引出了那么多的意外来。当下,他也不明⽩杜常这样问自己是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道:“是。” 杜常和林标两人,互望了一眼,林标道:“好,那么你快说,你前夜带来的那些,是什么人,事情只怕还可以有补救!” 袁中笙见林标又提起了那件他本莫名其妙,一无所知的事来,心中更是惶惑之极,道:“林大侠,你说的那件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标沉声道:“那么,冯夫人的头巾,又何以会在你的怀中?” 袁中笙道:“我回来,在篱外徘徊了半天,又在院中,跪到了中午,心中害怕师傅责骂”他才讲到此处,杜常又已不耐烦道:“问你,冯夫人的丝巾,怎么会在你怀中的!” 袁中笙道:“那是我顺手取来的。” 杜常道:“你在何处取来的?” 袁中笙一指,道:“就在那竹篱之上。”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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