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鹿鼎记是令狐庸创作的完结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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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续鹿鼎记 作者:令狐庸 | 书号:40830 时间:2017/9/17 字数:24153 |
上一章 第二章 红楼幼主风流种 江宁织造乃豪客 下一章 ( → ) | |
扬州![]() 双儿抱住韦小宝,带着哭音,道:“荃姊姊,你怎么把他也毒倒了?你快救醒他啊。” 苏荃黑着脸,道:“谁教他満口胡说八道?这种人,死了活该!”’双儿道:“他一向浑说浑闹惯了的,便是说你婊… 甚么的,也是说着玩儿,当不得真。荃姊姊,你行行好,救救他罢。” 说着,眼泪便要落了下来。 忽然,韦小宝在双儿的怀里一个鲤鱼打 ![]() ![]() 公主却已扑向康熙,哭喊道:“皇帝哥哥,你怎么了,快醒醒,你快醒醒啊…”韦小宝皱眉道:“嚎甚么丧?放心,我的那个大舅子死不了。” 公主抓住了韦小宝的领口,道:“皇帝哥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抵命!” 韦小宝在她的手上打了一下,道:“死了活该!你再浑闹,他就是不死,老子也不要他做大舅子了。”不要皇帝做大舅子,不就是不要自己做老婆了么?公主一听,松了手。 饮泣着不敢吭声了。 原来,就在韦小宝的⺟亲韦舂芳与康熙纠 ![]() ![]() ![]() 他颇费心思的是,天地会群豪是自已的江湖朋友,康熙与自己又是总角之 ![]() ![]() 至于他自己,那酒壶装有暗道机关,他可是一滴药酒也没喝下。他只是看到了玄贞道长现出了中毒的迹象,才预先装作中毒倒下——为的是万一以后朝廷或是天地会找自己的⿇烦,也好有个搪塞。 苏荃道:“小宝,说正经的,这一帮人 ![]() 韦小宝扑打扑打⾝上的土,说:“一个个的都给老子杀了,省得他们一边叫我杀天地会,一边叫我杀小皇帝,罗里罗嗦,没完没了。杀了,都杀了!” 刚刚平静下来的公主尖叫道:“不成,你不能杀皇帝哥哥!” 韦小宝道:“怎么不成?老子就先杀这个大舅子。” 说着,走了过去,在康熙的庇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道:“他 ![]() ![]() ![]() ![]() ![]() ![]() 韦小宝哈哈大笑,得意之极,道:“老子韦小宝历来喜 ![]() ![]() 公主撇嘴道:“还有大吹法螺,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的厚脸⽪。”说得方怡、曾柔等一块儿笑了起来。 韦小宝笑够了,道:“七个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的美人们,扔下这十二个喝醉了酒的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大祸胎,兵发云南,云游四海去者!” 公主道:“我不依,不准你扔下皇帝哥哥。” 韦小宝道:“那你就一个人留下来就是了。哼哼,你当你真的是金枝⽟叶哪?小心天地会的人一会儿寻了来,捉了你去光扒了⾐裳,大伙儿轮流拿称做老婆,哪滋昧可呱呱叫,别别跳。” 公主叫他吓得不敢吭声,可又实在不忍心丢下康熙不管。她素来与另外六位夫人不大和睦,也不指望有人帮腔。 就在这时,苏荃道:“小宝,我也觉得,这么一走了之,不是办法。你想,待会儿不管是官兵寻了来杀了天地会的人,还是天地会的人寻了来杀了皇帝,这笔烂帐都要算在我们的头上,不细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儿罢。” 韦小宝打着唱戏文的腔调,道:“卿言甚是,计将安出?” 苏荃笑道:“附耳过来。” 苏荃在韦小宝的耳边说了几句,韦小宝喜得拍掌道:“妙极!妙极!诸葛亮七擒孟获,⽔淹七军,比起我荃姊姊来,也太过差劲了。乖乖隆的冬,猪油炒大葱,荃姊姊不得了,了不得!诸位娘子,快随荃姊姊乔装改扮去吧!” 六位夫人,嘻嘻哈哈,跟着苏荃去了。 忽然,一个⾝影,一阵风似地掠了进来。⾝法之快,比起韦小宝所佩服的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神尼长公主,委实不相上下。韦小宝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已然站立了一个中等⾝材的汉子。 韦小宝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惊骇道:”你是甚么人?” 也不见那人双脚如何移动,⾝子却如影随形,依然与韦小宝近在咫尺。 那人眼里放出咄咄 ![]() 那人口中“咦”了一声,道:“阁下原来是会家子,倒是多有失敬了。”十指又随即抓出。这—回他留了神,使出了全力,不要说韦小宝那半瓶醋的武功,便是江湖一等一的⾼手。也是绝难躲避。 韦小宝武功不济,脑筋来得极快,打眼之间,见那人头戴花领,⾝穿朝服,一⾝御前侍卫的打扮,心中寻思道:“看样子他是个御前侍卫,可老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再说,御前侍卫一个个的都是松包软蛋。武功稀松平常,比老子实在也⾼明不到哪儿去,哪里冒出这等武林⾼手?莫非是江湖人物假扮的罢?” 他心中打鼓,然而间不容发。 ![]() ![]() ![]() ![]() 韦小宝拿定了主意,猛地子套削铁如泥的匕首,瞪圆了眼睛,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喝道:“不留你是甚么人,要想伤害皇上,那是万难!” 果然,那人虽说蓄势待发,口气却是缓和了许多,问道:“阁下莫非是鹿鼎公韦小宝韦爵爷么?” 韦小宝见一宝押中,索 ![]() ![]() 那人惊喜道:“果真是韦爵爷,韦爵爷精忠报国,名不虚传。韦爵爷,皇上在哪儿?” 韦小宝上下打量着他。慢腾腾地说道:“你到底是谁? 难道就凭你轻飘飘——句话,我就将皇上 ![]() 那人立即打了个千,道:“卑职糊涂,卑职该死。一等侍卫、钦封巴图鲁、赏穿⻩马褂、江宁织造曹寅,参见韦爵爷。” 韦小宝淡淡道:“原来是曹大人哪。”心里却驾道:“他 ![]() (庸按:韦小宝之不学无术,于此可见一斑。据《清史稿》载,江宁织造曹寅与康熙形是君臣、实为心腹。他居官虽说不大,然而常常向康熙“专折密奏”——用现代的话来说,也就是打小报告—一是以在朝廷炙手可热。王公亲贸,当朝一品,无不礼让三分。韦小宝⾝居⾼位,却不知朝中大臣的亲疏,也算糊涂得可以了。)曹寅却不糊涂,别看远离京城,⾝在南京,朝中人物、大事,无不了如指掌,是以早就知道康熙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韦小宝这个弄臣。当下立即说道:“韦爵爷这等称呼,卑职不敢当…啊,皇上!” 曹寅做梦也不敢想象皇上会遭人暗算,躺倒在地。这一低头,才看到了,急忙扑了过去,抱着康熙,叫道:“皇上,皇上,你醒醒,你醒醒啊!”韦小宝忙道:“嘘,曹大人噤声!这里耳目众多,不是说话的地处。” 别看曹寅不显山不露⽔,其实⾜江湖一流⾼手。一搭上康熙的脉搏,便知道他仅仅是中了蒙汗药,并无大碍,放下心来,恨声问道“韦爵爷,是谁用了这等下三烂的手段,谋害皇上?” 韦小宝心里骂道:“这等既⾼明又实用的武功,除了老子我,还有谁会用?他 ![]() ![]() ![]() 心里骂了个够,嘴上却说道:“是啊是啊,江湖成名人物,哪里会使这等…手段? 唉,真正一言难尽!好在曹大人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曹寅久在民间,对江湖人物所知不少,仔细一看,地上躺着的,除了康熙和侍卫总管多隆及其他三名御前侍卫外,还有玄贞道长一众人物。他惊讶道:“韦爵爷,难道下毒手的,是天地会么?” 韦小宝道:“不是他们,世上谁有那么大的胆量!也不知他们怎么得知皇上要来的消息,赶来杀了个天昏地暗。 若不是皇上大材雄略,多总管善抓善挠,不堪设想,不堪设想。” 曹寅一楞“大材雄略”想必是雄才大略,可“善抓善挠”就实在不知道是个甚么东西了。他知道朝廷亲贵之中,这等不学无术之流比比皆是,也就一笑置之,道:“韦爵爷素来⾜智多谋,也是大有功劳的。唉,玄贞道长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头的人物,想不到行事也这等卑鄙。天地会自陈近南死后,也真正的越来越不成话了。” 可是,若真的是玄贞道长他们下的蒙汗药,怎么将自己也蒙翻了?这是个天大的破绽,好在情急之中,曹寅也不及细心揣摩。 韦小宝深有同感,道:“是啊,天地会除了陈总舵主,他 ![]() ![]() 曹寅一想,护卫皇上是当务之急,而韦小宝的武功显然不济,非得自己亲自出马不可。 便道:“如此,卑职便护卫星上先走一步。韦爵爷料理之后,可速来江宁织造衙门,面见圣上。”停了一下,曹寅接着又道:“韦爵爷,圣上这番冒险,全是为了你老人家。他原本在江宁巡视,听到密报,说你在扬州,大喜过望,连噤卫军也来不及调集,只带了几个御前侍卫,便匆匆赶来了。这等知遇之恩,真正是旷古难逢啊!”书小宝极为感动、呆呆地自言自语道:“小玄子,小玄子,小桂子有了你这样一个朋友,也不枉了在世上走一遭儿。” 就在这一刹那,韦小宝似乎立誓为康照“鞠躬尽瘁”以报“知遇之恩”了。 曹寅道:“韦爵爷,你说甚么?” 韦小宝醒过神来,道:“没甚么。曹大人,事不宜迟,你快护送皇上走罢。” 曹寅背起康熙,向外疾奔。到得门口,却与一个虬髯胡须的威猛汉子撞了个満怀。韦小宝一看,不由得又是大急,心里骂道:“ ![]() ![]() 茅十八不是天地会的人,但他对天地会群豪,特别是对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疾恶如仇,孤⾝一人闯 ![]() 茅十八厉声喝道:“留下鞑子皇帝!”双掌齐出,击向曹寅。曹寅⾝上背着康熙,只得腾出一只手来,仓促间硬接茅十八一掌。 茅十八站立不动,曹寅却“噔噔噔”后退数武,直到重回大厅正中,方才拿桩站稳。 论起武功,茅十八与曹寅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无奈曹寅⾝上背的是皇上,投鼠忌器,不敢硬拼硬挡。茅十八又是双掌齐出,曹寅只以单掌去接,力道上又吃了亏。 茅十八得理不让人,冷笑道:“要走么?放下鞑子皇帝来。”⾝子滴溜溜旋转起来,倏地站定,又是双掌齐出。这一回却不是击向曹寅,而是直接袭击曹寅背上的康熙。 曹寅久经阵仗,当茅十八⾝子旋转之时,便已知通敌人的目标乃是康熙,便稳稳站立,以静制动。 其时茅十八已转到了曹寅⾝后,猛地双掌击向康熙,眼看着康熙在自己的一击之下绝无理生,茅十八不噤狂喜,大叫道:“満清鞑子,你也有今⽇!茅十八替扬州、嘉定数十万生灵报仇!” 岂知一击之下,一股大力,排山倒海地朝自己袭来。 猝不及防,茅十八“哇”地噴出一口鲜⾎,倒退了五六步,好不容易稳住⾝形, ![]() 曹寅的⾼深內功,当世武林几乎无人可敌。他运用“隔山打牛”的上乘內功心法,将內力从自己的⾝上,传导给了康熙。因此茅十八一掌虽说击在康熙⾝上,实际上与曹寅对掌无异。 茅十八的功力与曹寅实在相去甚远,加之这一次是他大意轻敌,求胜心切,是以一击之下,受了內伤。幸亏曹寅急于使康熙脫险,不为已甚,只是想 ![]() 茅十八功力不深,然而临敌经验甚丰,屏息运气,片刻间已然恢复如初。他立志驱除満清,又曾被康熙亲自判了死刑,国恨家仇,今⽇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茅十八怎能放过康熙? 茅十八內力稍一回复。冷笑一声,道:“好硬的鹰爪孙!哼哼,可惜空有一⾝武艺,却甘心为鞑子卖命!” 说着,手中多了一把短刀,立刻又猱⾝扑上。这一回他学乖了,不与曹寅掌力相接,只是展开十路八 合六刀法。一招紧似一招地朝康熙⾝上报呼。茅十八浸 ![]() ![]() ![]() 场上顿时险象环生。 曹寅大急,腾出一只手来,冒死抵挡。忽然他大喝一声,五指如钩,以“空手⼊⽩刃” 的上乘武功,径拿茅十八的腕脉。 茅十八耝中有细,两度与曹寅 ![]() 韦小宝武功太差,知道帮不上曹寅的忙。即便能做帮手。他也不会以自己的 ![]() ![]() 韦小宝离得远远的,叫道:“茅大哥,你好啊?*茅十八早就看到了韦小宝,只因敌人武功太強,伯分神,不敢招呼,这时应道:“我好。韦兄弟,你也好么?” 韦小宝道:“我好?好个庇!这些人也不知甚么路道, ![]() 茅十八笑道:“是么?你茅大哥将他们一个个杀得⼲⼲净净,给韦兄弟出口恶气…” 一语未了,曹寅的五指带着一股劲风,袭向茅十八的双目。茅十八因与韦小宝说话,心智无法集中,倏忽间劲风袭面,脸颊顿时一阵辣火辣的疼痛。 茅十八临危不 ![]() 曹寅趁机直进,五指罩住了茅十八 ![]() 情急之下,茅十八一个倒翻筋斗,虽说避开了曹寅致命的一击,却也显得左支右绌,狼狈万分。曹寅毕竟背上负了一人,而这人偏偏又是皇帝,行动自是缓慢,眼看一招得手,却被敌人躲过去了,不由得暗叫“可惜” 茅十八站稳了⾝形、道:“韦兄弟,等茅十八杀了鞑子皇帝,再来与你叙话。” 这一次他慑定心神,全神贯注地围着康熙游斗,曹寅却要将九成九的精力用在康熙⾝上,生怕康熙受了伤害。 那他赔上⾝家 ![]() 倏地,茅十八一刀刺向曹寅的前 ![]() ![]() 岂知茅十八这一招却是虚招,待得曹寅手臂伸出,他倏忽加快步履,⾝子旋转,直如陀螺,迅急到了曹寅⾝后。 短刀抡圆,便向康熙的脑袋砍了下来! 变生不测,曹寅转⾝已然不及,他脑海中顿时一片混沌,暗道:“完了!完了!” 茅十八大喜,道:“鞑子皇帝,你満清也有今⽇么?哈哈…”一声长笑,短刀砍落! 只听得“砰”地一声,一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忽然,茅十八停止了笑。 摔在地上的,不是康熙,也不是曹寅,而是韦小宝! 原来,就在茅十八短刀砍落之时,韦小宝施展神行百变的神功,猛然揷在康熙与茅十八之间。茅十八的这一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韦小宝的脊梁上。 韦小宝于茅十八有着救命之恩。两年前,康熙亲判茅十八死刑,并且命令韦小宝前去法场监斩,韦小宝不顾茅十八的误解,担着极大的⼲系,用湾台降将郑克慡的手下大将冯锡范,替换下了茅十八,茅十八才活到了今天。 茅十八扔掉了短刀,抱住了韦小宝,道:“韦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是我杀了你么?” 韦小宝呻昑着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在那儿站着,不知甚么人抓住了我,将我扔了过来,我,我…” 头一低,昏了过去。 茅十八咬牙切齿,道:“韦兄弟,我茅十八这条命是你给的,茅十八误伤了你,死有余辜!也罢,待茅十八杀了鞑子皇帝,报了国恨家仇,便当自刎,报你的救命之思。” 提起短刀,大叫道:“鞑子皇帝,纳命来!”可哪里还有康熙的影子?韦小宝就这么缓了一缓,曹寅背着康熙,施展轻功,已是扬长而去了。 后面忽然涌出七个青年男子,异口同声地喝问道:“哪里来的歹人,敢动手伤了韦公子?” 茅十八悲愤已极,猛地撕裂⾐衫。露出⽑茸茸的 ![]() 乔装改扮的正是韦小宝的七位夫人。她们去了后堂,唧唧喳喳地你争我夺,好半天才换好了男子⾐衫,是以大厅上发生了甚么事,她们竟毫无所知。 双儿第一个认出了茅十八,道:“这不是茅大哥么?” 茅十八愧羞之极,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低了头不吭声。” 突然,房顶上“轰”地一声,掉下一个人。还没等茅十八他们省过神来,那人一掌击向茅十八,茅十八闪哼一声,肋骨顿时断了数 ![]() 那人一把拎起韦小宝,飞⾝而起,穿越屋顶而去。 茅十八的这一刀,几乎使尽了毕生之力,委实不比寻常。韦小宝虽有宝⾐护体,却还是被他砍得五脏六腑如同砰了一般,昏死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辰,不知自已⾝在何处,只觉得鼻孔中幽幽一股闺房之香。 韦小宝一生在女子⾝上下了无数功夫,因而对女子的体香,有着特异的体验。这香不是丽舂院的那等耝俗之香,不是江湖女子⾝上的那等耝犷、豪放之香,也不是太后宮里、公主香房那等富贵之香。这香似有还无,似浓还淡,若有若无,若浓若淡,沁人心扉,舒服得似乎使人飘飘 ![]() 韦小宝自语道:“辣块妈妈不开花,难道老子到了月里嫦娥、观音娘娘的房里了么?老子 ![]() 正在胡思 ![]() 那女子见韦小宝醒了,甜甜一笑,露出两只忽隐忽现的酒窝儿,轻声问道:“韦老爷,你好了么?”一口软软吴语,煞是动听。 韦小宝呆呆地望着她,半晌,才长长地 ![]() 阎王殿里?还是猪八戒的流沙河,孙悟空的⽔帘洞?…神仙姐姐,你快告诉我啊!”那女子微微一笑,露出碎⽟般的糯米牙,道:“韦老爷说笑了。这里是江宁织造曹老爷的府邸,哪里是甚么神仙洞府了?” 韦小宝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道:“你骗我,我不信。不是神仙洞府,哪里会有你这样的神仙姊姊?” 女子笑道:“韦老爷,你真正像极了一个人,一开口就是神仙…甚么甚么的。” 韦小宝愕然道:“我像谁,神仙姊姊?” 那女子未及答话,只见门帘掀起,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童,生得粉装⽟琢,眉清目秀,⾝着淡绿夹纱袍,脖子*戴着一只金光灿灿的金项圈,蹦跳着跑过来。那女子轻轻笑道: “说曹 ![]() ![]() 孩童到了女子面前,嬉⽪笑脸道:“神仙姊姊,把你嘴上的胭脂膏,赏给芹儿一口罢?”女子用眼角一瞥韦小宝,那意思是说:“怎么样,我说得不错罢?” 女子弯下 ![]() ![]() 韦小宝听得他二人的对话,不由得大为惊奇:“这女子绝代美人儿,老子的七个老婆,除了阿珂还能与她比一比,这等美貌,如何只做得一个丫鬟?这姓曹的老爷不是个东西,这等美貌女子,你不拿她来做老婆,当个丫鬃使唤,岂不是暴敛甚么好东西?” “暴珍天物”的成语韦小宝不会用,就说成了“暴敛甚么好东西”了。那女子背对着他,他只顾用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盯着女子的脖颈目不转睛地看。 孩童用鼻子在女子的脸蛋上嗅了又嗅,一副垂涎 ![]() “神仙姊姊好香!今儿师⽗讲《四书》,拖堂了,神仙姊姊,你昨儿卸妆的胭脂膏子,还给芹儿留着了罢?快些拿出来,芹儿馋死了。” 韦小宝心里骂着:“也不知是哪个老⾊鬼生养的这等小⾊鬼,狗大的岁数,猫大的年纪,就知道讨女人的喜 ![]() 想了想,又自己笑了:“又能变得甚么样子?至多如老子一般,练就了一⾝讨好女人的本事,讨她七个沉雁落鱼、闭花羞月的老婆也就是了。”不过总觉得自己甚么地方输于了这孩童,暗暗骂道:“他 ![]() ![]() 韦小宝只顾在自己心里动着流氓念头,那女子好象背后生了眼睛一般,知道韦小宝正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不由得羞红了粉颈,轻声对孩童说道:“你一来,就一昧浑闹!有客人呢,也不伯人家笑话?” 孩童现在才发觉韦小宝躺在 ![]() 女子大窘,道:“小少爷、你不要 ![]() 孩童撇撇嘴,鄙夷道:“一个臭男人,有甚么尊贵的? 没的玷污了‘尊贵’这个词儿。姊姊,你一个神仙也似的人物,怎么也同臭男人同流合污起来?须知女孩儿是⽔做的骨⾁。臭男人是土做的骨⾁,⽔原本是极洁净的物事,沾了土、也就变污了,变臭了,变肮脏了。所以啊,任是你多么洁净的女子。沾上臭男人的边儿,也就俗不可耐了。臭不可闻了。” (庸按:读者诸君读到这孩童的这段议论,定然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对,正是《红楼梦》中,作者曹雪芹借主人公贾宝⽟之口说出来的—段脍胜炙人口、痛快淋漓的⾼论。韦小宝其时遇到的,自然不会是虚构的文学形象贾宝⽟了。而是《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本人— —据考证。曹雪芹生在富豪之家,他的祖⽗,就是本文中的那个与康熙私 ![]() ![]() ![]() ![]() ![]() ![]() ![]() ![]() 想着,韦小宝在 ![]() 曹雪芹——读者既然已经明⽩了他的⾝份,咱们还是直呼其名罢——恨恨道:“我自然是个臭男人,是污泥做的骨⾁。” 韦小宝道:“你是曹寅的孙子罢?你爷爷这么大的官儿,也是男人,他臭不臭啊?他孙子就那么臭,爷爷更是臭上加臭、臭如屎狗、臭如老鳖、臭如八王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臭不可闻、遗臭一千年、遗臭一万年、遗臭一万万年了?” 韦小宝自小在扬州 ![]() 韦小宝犹自不依不饶,盘腿在 ![]() 那女子带着哭音,对韦小宝道:“韦老爷,你老人家行行好,不要再说了。” 韦小宝忽然醋意大发,心里发怒道:“他 ![]() ![]() 曹雪芹哭着一把推开女子,菗泣着说道:“他说得对,你不要 ![]() 正自闹得不可开 ![]() 这一声真正管用,那女子立即站立起来,退在一边,毫无表情地垂手侍立。那孩童也立即停止了浑闹,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韦小宝奇道:“老子只说这小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原来也有降服他的人。真正是卤⽔点⾖腐,一物降一物。” 只见曹寅迈着方步,缓缓走丁过来,笑道:“韦爵爷,你醒了么?整整昏睡了两天,茅十八那小子,手可够狠的。” 韦小宝受伤之后,一直模模糊糊,但却清楚地记得,茅十八挥刀砍向康熙的时候,自已冲了上去,抵挡了一刀。至于以后的事,他就记不清楚了。 韦小宝道:“原来是曹大人。曹大人,这是你的府上么?我怎么到了这里?” 曹寅挑起大拇指、连声道:“了不得,了不得。卑职往⽇只听说韦爵爷勇擒鳌拜、远征罗刹,还有许许多多精忠报国、忠心护主的事情,前天卑职可是亲眼看到了。反贼茅十八一刀下去,若不是韦爵爷你老人家用⾝子挡住了皇上,唉,我们均要成了千古罪人了。” 韦小宝极为得意,但面子上却毫无居功自傲的神⾊,道:“皇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我们臣下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而已。曹大人,你那⽇不也是冒死救驾的么?功劳也是不小啊。” 曹寅暗道:“不得了,这小子真正不得了。他于皇上有着救命之恩,却是丝毫也不居功。看他油腔滑调,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想不到也有这等心机。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官做得这样大,皇上又对他这样好。孔子云‘三人行必有吾师’,要做官,小流氓的这一招倒是不可不学。” 韦小宝在市井长大,少年时又在皇宮里混,察言观⾊是他的看家本领。他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要想保住 ![]() 曹寅连连点头,附和道:“韦爵爷说得对,这是皇上的洪福,社稽的洪福。” 韦小宝骂道:“辣块妈妈。你小子倒会顺杆爬。” 韦小宝对老婆孩子还有玄贞道长、茅十八他们终是放心不下,问道:“曹大人,那⽇是你救的我么?” 曹寅道:“韦爵爷挡了茅十八一刀,卑职趁机将皇上背了出去。到了外面街上,正巧遇到一众侍卫赶来接应,卑职便将皇上 ![]() 哪里来的七八个反贼?韦小宝想了一想,明⽩了:“定是老子的七个老婆,改了男装后出来了。他 ![]() ![]() 回去之后,老子扒下她们的 ![]() ![]() …嘿嘿,扒了 ![]() 看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曹寅哪里知道他正在动着极其龌龊的念头?也微笑着不再说下去了。 韦小宝忽然问道:“你将茅大…茅十八打死了么?” 曹寅道:“他们人多,卑职志在救人,没有来得及下杀手。不过他中了我的六 ![]() 韦小宝又问道:“还有那些反、反贼,后来怎么样了?” 曹寅微笑道:“你老望安。咱们在外做官为宦,总以安静无事为要。那些反贼么,做出事之后,自然作鸟兽散了。” 韦小宝心道:“老子只听说药方上有银翘散、百药散的,不知这个‘鸟兽散’是个甚么散?” 曹寅看他呆呆的样子,知他不懂,忙解释道:“就是象鸟一样地飞了,象野兽一样地散了,无影无踪。这些人都有他自己的路道,却又哪里找得到他?” 说着,曹寅向前一步,庒低了声音,道:“韦爵爷,不但那些反贼跑了,便连丽舂院,卑职也 ![]() ![]() 韦小宝心道:“这姓曹的办事倒也讨人喜 ![]() ![]() 但听曹寅的话外之音,似乎是掌握了自己的隐私,*小宝心里微微不安,掩饰道:“其实事情也没有甚么了不起,只是我们做臣子的,总得处处体念皇上的苦心才是。 皇上与我闲谈,常常对我说,从来与民休息,道不在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又是元气、可鉴甚么甚么的。” 曹寅道:“是‘虚耗元气,深为可鉴’罢?” 韦小宝诧异道:“正是这八个字。原来皇上不但同我说了这个大道理、也同曹大人说过的。” 曹寅道:“卑职小小官儿,哪能如韦爵爷这般福气,圣眷甚隆,得近天颜,亲听圣上教诲?”却暗暗发笑,心道:“皇上拿你不过当个幸臣,只当养只猫儿狗儿顽顽,哪里会与你讲一些国计民生的大道理?岂不是对牛弹琴么? ‘从来与民休息、道不在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朕观前代君臣,每多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紊 ![]() 韦小宝不知趣,又说道:“曹大人,我没学问,不知道虚耗是个甚么耗?可鉴是个甚么鉴?” 曹寅不便说破,虚与委蛇道:“圣上远见卓识,也不是我们做臣子所能揣摩得透彻的。 一总是韦爵爷方才所说的,地方上总以安静为主,处处想着与民休息就是了。”韦小宝看透了曹寅的心思,暗暗骂道:“好稀罕么?他 ![]() ![]() 说着,曹寅向前一步,庒低了声音,道:“韦爵爷,不但那些反贼跑了,便连丽舂院,卑职也 ![]() ![]() 韦小宝心道:“这姓曹的办事倒也讨人喜 ![]() ![]() 但听曹寅的话外之音,似乎是掌握了自己的隐私,*小宝心里微微不安,掩饰道:“其实事情也没有甚么了不起,只是我们做臣子的,总得处处体念皇上的苦心才是。 皇上与我闲谈,常常对我说,从来与民休息,道不在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又是元气、可鉴甚么甚么的。” 曹寅道:“是‘虚耗元气,深为可鉴’罢?” 韦小宝诧异道:“正是这八个字。原来皇上不但同我说了这个大道理、也同曹大人说过的。” 曹寅道:“卑职小小官儿,哪能如韦爵爷这般福气,圣眷甚隆,得近天颜,亲听圣上教诲?”却暗暗发笑,心道:“皇上拿你不过当个幸臣,只当养只猫儿狗儿顽顽,哪里会与你讲一些国计民生的大道理?岂不是对牛弹琴么? ‘从来与民休息、道不在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朕观前代君臣,每多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紊 ![]() 韦小宝不知趣,又说道:“曹大人,我没学问,不知道虚耗是个甚么耗?可鉴是个甚么鉴?” 曹寅不便说破,虚与委蛇道:“圣上远见卓识,也不是我们做臣子所能揣摩得透彻的。 一总是韦爵爷方才所说的,地方上总以安静为主,处处想着与民休息就是了。”韦小宝看透了曹寅的心思,暗暗骂道:“好稀罕么?他 ![]() ![]() 说着,曹寅向前一步,庒低了声音,道:“韦爵爷,不但那些反贼跑了,便连丽舂院,卑职也 ![]() ![]() 韦小宝心道:“这姓曹的办事倒也讨人喜 ![]() ![]() 但听曹寅的话外之音,似乎是掌握了自己的隐私,*小宝心里微微不安,掩饰道:“其实事情也没有甚么了不起,只是我们做臣子的,总得处处体念皇上的苦心才是。 皇上与我闲谈,常常对我说,从来与民休息,道不在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又是元气、可鉴甚么甚么的。” 曹寅道:“是‘虚耗元气,深为可鉴’罢?” 韦小宝诧异道:“正是这八个字。原来皇上不但同我说了这个大道理、也同曹大人说过的。” 曹寅道:“卑职小小官儿,哪能如韦爵爷这般福气,圣眷甚隆,得近天颜,亲听圣上教诲?”却暗暗发笑,心道:“皇上拿你不过当个幸臣,只当养只猫儿狗儿顽顽,哪里会与你讲一些国计民生的大道理?岂不是对牛弹琴么? ‘从来与民休息、道不在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朕观前代君臣,每多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紊 ![]() 韦小宝不知趣,又说道:“曹大人,我没学问,不知道虚耗是个甚么耗?可鉴是个甚么鉴?” 曹寅不便说破,虚与委蛇道:“圣上远见卓识,也不是我们做臣子所能揣摩得透彻的。 一总是韦爵爷方才所说的,地方上总以安静为主,处处想着与民休息就是了。”韦小宝看透了曹寅的心思,暗暗骂道:“好稀罕么?他 ![]() ![]() 曹寅忽然道:“咱们只顾说话了,大事还没办呢。”立时北面站好,道:“有旨意,韦小宝接旨。” 韦小宝一怔,急忙要下 ![]() ![]() 韦小宝便在 ![]() ![]() ![]() ![]() (庸按:康熙的这道圣旨,确实是笔者杜撰的。然而康熙在处理公文的时候,确是极少八股昧儿,时时流露出机智与幽默,比如他在文武员官的奏拆上常常批的三个字:“知道了”就很随便,绝少故弄玄虚与炫耀帝王之尊。偶尔还与臣子开开玩笑。江苏织造李煦有个奏折不合体例,康熙朱笔批道:“尔之识几个臭字,不知那去了?”吓坏了李煦,急忙再上折子请罪,康熙却行若无事,批了“知道了”三个字。以他与韦小宝的特殊 ![]() ![]() 他嘟嘟囔囔的自说自话,曹寅道:“韦爵爷,卑职虽说不明⽩旨意,但感到了皇恩浩 ![]() 韦小宝下了 ![]() 曹寅道:“皇上的圣旨里说君子一言,甚么马难追;你老人家也说君子一言,甚么马难追。这甚么马到底是甚么马啊?你老人家说明⽩了,卑职好去预备。” “君子一言,甚么马难追”其实是韦小宝说成语老是说不准,总也记不住“驷马难追”的“驷”字,便将驷马改成甚么马了。康熙有时为了凑趣,也这么说着顽儿。 韦小宝哪里能让曹寅知道其中的细故?那岂不是太过掉价了么?他搔搔头,道:“甚么马么,自然是甚么马也比不上的宝马了。比如关云长的⾚免马啦,楚霸王的乌骓马啦,就是甚么马。” 曹寅怎么也想不到“甚么马”这等贵重,沉昑道:“⾚免马、乌骓马卑职没有,只有刚从蒙古买来了四匹花菊骢,倒也是⽇行千里。” 韦小宝一副将就的样子,道:“四匹花菊骢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皇上的那个甚么马的,将将就就,马马虎虎罢咧。只要能让我快些见到皇上。那就行了。” 曹寅急忙说道:“韦爵爷放心,卑职马上去办,马上去办。四匹花菊骢,跑起来,至多三四天的功夫,也就到京城韦小宝犹豫了一下,道:“摁…我还得回一趟扬州。” 曹寅道:“韦爵爷,你老人家是担心宝眷哪?好叫你老人家听了⾼兴,就在你养伤的期间,皇上已命多总管带领御前侍卫,将你的夫人、公子、姐小,全数护送进京了。” 韦小宝吃惊道:“甚么,皇上把我家誊都带走了?” 曹寅由衷道:“韦爵爷,皇上对你,真正没得说的,甚么事情都想得细密周到,这君臣际遇,当真旷古难逢,旷古难逢。” 韦小宝 ![]() 嘿嘿,把我老婆抓去做押头,老子这天下第一大滑头,便是比泥锹还滑,也滑不过小玄子的手掌心了。老子甚么都可以不要,如花似⽟、落鱼沉雁的老婆,却无论如何也丢不得。” 他出了一会儿神,一抬头,发觉曹寅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暗道: “不好!不要让这姓曹的看出了老子的心事。姓曹的小子是大花脸曹 ![]() 韦小宝的灵机来得极快,脸上立时显出惊喜的神⾊,道:“多总管他们脫险了?” 曹寅含混地“恩”一声。 韦小宝暗道:“不好,大花脸起了疑心了,怎生搅他—搅才好?” 无中生有、没事找事、浑⽔摸鱼,原中是韦小宝的拿手好戏,他一眼看到曹寅的⾝边,垂手站立着那小小孩童,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曹大人,你⾝边站着的小孩子,是你甚么人啊?” 曹寅躬⾝道:“这是小孙雪芹,雪芹,快给韦爵爷磕头。”“曹雪芹一反原先那娇惯无赖的样子,目不斜视,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韦小宝磕了个头,大人似地说道:“晚辈为韦小宝请安。韦爵爷吉祥。” 韦小宝大奇:“这小子眼下与方才简直两个人一般,这般文质彬彬的,哪象混世魔王的样儿?”⾝上没带甚么顽的东西,顺手从怀里掏出一迭银票——韦小宝两件“宝贝”不离⾝,—是赌钱的骰子,二是银票——数也没数,大约总不下万余两,递给曹雪芹,道:“好孩子,仓促之间,我也没有甚么好东西给你做见面礼,这点银子,你拿去买糖吃罢。” 在韦小宝想来,这孩童见了这许多银子,定然⾼兴得疯了。然而曹雪芹依然故我,双手接过银票,淡淡道:“谢爵爷赏。”看也不看,又磕了个头,将银票捧送给了曹寅,依旧不卑不亢地傍立在曹寅的⾝边。韦小宝兴味索然,暗骂道:“这小东西现下装得一本正经,忘了方才与丫头吊膀子了?” 韦小宝歪着头,端详端详曹寅,又端详端详曹雪芹,半晌,头摇道:“不象,不像。” 曹寅奇怪道:“不像甚么?” 韦小宝指着曹雪芹,对曹寅道:“他不像你的孙子。” 又指着曹寅,对曹雪芹道:“他不像你的爷爷。” 曹寅微笑道:“原来韦爵爷说的是这个。我的这个小孙子哪,像他爹爹多些。”语气中极为得意,原来曹寅的儿子、曹雪芹的⽗亲曹镛,学识渊博,严正端庄,是江南颇有名气的道学先生。曹寅以自己一介武夫面生有一个在士林声望极大的儿子极为自得。 韦小宝点头道:“我说呢。曹大人,你儿子是个好⾊之徒罢?” 曹寅面有愠⾊,又不好发作,只得赔笑道:“韦爵爷说笑话了,小⽝虽说尚学业末成,却笃好程朱理学,怎么说得上好⾊二字?” 韦小宝心里骂道:“辣块妈妈不开花,知道老子没学问,就拿学问来⿇老于。‘程猪里学’是个甚么学?这程嘛,是瓦岗寨的程咬金么?使把大斧头,杀人放火还差不多,又能做甚么学问了?猪一定是猪八戒,也只能做⾼老庄招亲、背媳妇过河的学问了。” 韦小宝心里胡思 ![]() 曹寅听他东扯葫其西扯瓢地说了半天,最后总算听出点几味道来了:小⾊鬼打这丫头的主意呢。曹寅笑道:“这丫头叫雯儿,虽说是个使唤丫头,我们老太太拿她当女儿待的。韦爵爷既是喜 ![]() 雯儿站在一边,木木地低了头。曹雪芹的脸上也涌过一片 ![]() 韦小宝笑嘻嘻地看看曹雪芹,又看看雯儿,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笑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好赖也是个长辈,怎能夺人所爱?” 曹寅收敛了笑意,缓缓道:“莫非韦爵爷发觉雯儿这丫头有甚么古怪了么?”韦小宝故作惊诧,道:“雯儿早巳名花有主了,曹大人真的不知道?” 曹寅道:“是谁?请韦爵爷明示。” 韦小宝道:“就是你的这位宝贝孙子啊。你没来的时候,他又是亲雯儿姑娘的脸,又是摸雯儿姑娘的 ![]() 雯儿忽然抬起头来, ![]() 曹寅呵斥道:“韦爵爷面前,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倏地,他眼里精光陡现,看了曹雪芹一眼。曹雪芹浑⾝一哆嗦,手里的胭脂膏子落在地上。曹寅不经意地用脚踏住了。 韦小宝哈哈大笑,得意道:“怎么样?你的孙子可不程猪,也不里学罢?就是那个好⾊之徒罢了。其实好⾊又有甚么不好了?比如我罢,娶了七个老婆,见了雯儿姑娘这样的美貌女子,还是一样地眼也绿了,腿也不动了,哈拉子也他妈地流出来了,老子还不是一样地做大官,做鹿鼎公?曹大人,你莫要生气,你的宝贝孙子今后一定要发达的。一定比我韦小宝还有出息。你想想罢,六七岁就会吊膀子,⽇后的出息还会小么?哈哈,哈哈!” 曹寅涵养极深,气得七窍冒烟,脸上却依然恭谦地笑,道:“多谢韦爵爷的福口。芹儿,韦爵爷句句都是金⽟良言,你可要听明⽩了,记清楚了。” 曹雪芹低声应道:“是。”上前给韦小宝打了个⼲,道:“晚辈谢过前辈的教训。” 韦小宝打着哈哈,道:“真谢么?只怕口不应心罢?” 他本来还想说两句刻薄话,倏地,他看到曹雪芹的眼里闪过一股冷光,冷得他打个寒颤。这么小的孩童眼里发出这么冷的光,他从来没有见过,竟然震慑得他将嘴边的刻毒话又咽了回去。 韦小宝忽然感到无味之极,打个哈欠,道:“曹老爷,天⾊不早了,咱们早点儿吃饭,早点儿歇息罢,我想明儿一大早,就动⾝去京北…” 韦小宝一番浑闹,又是內伤初愈、觉着困乏得紧,草草吃了饭,便要回房觉睡。还是雯儿侍候他安寝。雯儿的神⾊淡淡的,韦小宝想兜搭几句,雯儿鼻孔里“哼”了一声,道: “大老爷好生歇着罢。” 说完就走了。韦小宝好没趣,在肚子里道:“臭花娘好美么?不过比起丽舂院的妨娘強些就是了。老子迟早把你弄到丽舂院去, ![]() 他心里索来不存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韦小宝笑嘻嘻地看看曹雪芹,又看看雯儿,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笑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好赖也是个长辈,怎能夺人所爱?” 曹寅收敛了笑意,缓缓道:“莫非韦爵爷发觉雯儿这丫头有甚么古怪了么?”韦小宝故作惊诧,道:“雯儿早巳名花有主了,曹大人真的不知道?” 曹寅道:“是谁?请韦爵爷明示。” 韦小宝道:“就是你的这位宝贝孙子啊。你没来的时候,他又是亲雯儿姑娘的脸,又是摸雯儿姑娘的 ![]() 雯儿忽然抬起头来, ![]() 曹寅呵斥道:“韦爵爷面前,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倏地,他眼里精光陡现,看了曹雪芹一眼。曹雪芹浑⾝一哆嗦,手里的胭脂膏子落在地上。曹寅不经意地用脚踏住了。 韦小宝哈哈大笑,得意道:“怎么样?你的孙子可不程猪,也不里学罢?就是那个好⾊之徒罢了。其实好⾊又有甚么不好了?比如我罢,娶了七个老婆,见了雯儿姑娘这样的美貌女子,还是一样地眼也绿了,腿也不动了,哈拉子也他妈地流出来了,老子还不是一样地做大官,做鹿鼎公?曹大人,你莫要生气,你的宝贝孙子今后一定要发达的。一定比我韦小宝还有出息。你想想罢,六七岁就会吊膀子,⽇后的出息还会小么?哈哈,哈哈!” 曹寅涵养极深,气得七窍冒烟,脸上却依然恭谦地笑,道:“多谢韦爵爷的福口。芹儿,韦爵爷句句都是金⽟良言,你可要听明⽩了,记清楚了。” 曹雪芹低声应道:“是。”上前给韦小宝打了个⼲,道:“晚辈谢过前辈的教训。” 韦小宝打着哈哈,道:“真谢么?只怕口不应心罢?” 他本来还想说两句刻薄话,倏地,他看到曹雪芹的眼里闪过一股冷光,冷得他打个寒颤。这么小的孩童眼里发出这么冷的光,他从来没有见过,竟然震慑得他将嘴边的刻毒话又咽了回去。 韦小宝忽然感到无味之极,打个哈欠,道:“曹老爷,天⾊不早了,咱们早点儿吃饭,早点儿歇息罢,我想明儿一大早,就动⾝去京北…” 韦小宝一番浑闹,又是內伤初愈、觉着困乏得紧,草草吃了饭,便要回房觉睡。还是雯儿侍候他安寝。雯儿的神⾊淡淡的,韦小宝想兜搭几句,雯儿鼻孔里“哼”了一声,道: “大老爷好生歇着罢。” 说完就走了。韦小宝好没趣,在肚子里道:“臭花娘好美么?不过比起丽舂院的妨娘強些就是了。老子迟早把你弄到丽舂院去, ![]() 他心里索来不存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忽然韦小宝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只听得有个男人的声音道:“打,打死这今轻薄无行的种子!”接着便是劈劈啪啪板子击落的声响。韦小宝猛地翻⾝坐起,心通: “难道天地会的糊涂东西又寻上门来了么?他 ![]() ![]() ![]() 他亲眼看到曹寅武功⾼強,知道宝贞道长他们即便真的寻了来,凭那点微未道行。在曹寅的手里也绝计讨不好去,放下心来,蒙头又睡。 可那打板子的声音还是一声—声地传来,搅得韦小宝难以⼊睡。韦小宝穿⾐起 ![]() ![]() ![]() ![]() 韦小宝自说自话,本待不理会,又怕天地会的弟兄们当真吃亏太大,自己无论如何总是他们的挂名儿香主,手下的兄弟们大败亏输,甚至被人抓住砍了脑袋,哼,韦小宝脸上好光彩么? 他⾝着刀 ![]() 其时在南京,江宁织造曹寅正是炙手可热、烈火烹油的鼎盛时期。织造府邸极大。韦小宝蹑手蹑脚地向打闹声处走去,所幸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 后花园里,灯光照耀得如同⽩昼。只见一大堆丫鬟、仆役围着,但都鸦雀无声。只有那板子一下一下打在⽪⾁上,发出闷闷的声响。韦小宝一见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被打的哪里是甚么玄贞道长、甚么天地会,而是那个小小孩童曹雪芹!已经打了好一会儿了,不知是曹雪芹 ![]() 韦小宝奇道:“他们这等发死力打这么一个小孩子做甚么?这小孩子做错了甚么事了? 他 ![]() ![]() 曹雪芽的⾝边站着一个中年书生,⽩净面⽪,三绺胡须,倒背着手,手里握着一本甚么书,气呼呼道:“打!打死这个孽障!”韦小宝想起了曹寅的话,道:“看来这书呆子就是曹大花脸的儿子曹小花脸的老子曹中花脸了。” 一看人家管教儿子,与天地会无涉,韦小宝放心了,正要回去觉睡,忽然,一众丫鬟、仆役呼拉拉全数跪倒在地,齐声道:“求大爷开恩,求大爷息怒!” “曹中花脸”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道:“都是你们这班奴才,平⽇里调弄得他无法无天,踢天弄井!今曰索 ![]() 正在 ![]() ![]() 一个头发银⽩的老太太,手里技着龙头拐杖,由丫鬟搀扶着,一步一颤,走了进来。 “曹中花脸”也急忙跑过去,満面赔笑道:”老祖宗,有事你老人家打发人来给孙子说一声就是啦,天这么凉,冻着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老妇人“啐”了一口,道:“我前世作孽,没修到好孙子,叫我同谁说去?”曹雪芹的⽗亲曹镛跪倒在地,急忙赔笑道:“老祖宗说这样的话,真正叫孙子无地自容了。老祖宗,你老人家要打要罚,总是孙子的错就是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起来罢。你管儿子,我也不能硬派你的不是。不过呢,虎毒不食子,你总不能下这等毒手啊!”颤巍巍站起来,走到曹雪芹跟前,一看他的庇股上鲜⾎淋漓,不噤老泪纵横,把他拥在怀里,气不打一处来,道“芹儿,你⽗亲既是容我们娘儿们不得,咱们走了就是,离开他们的眼,省得怄气。来人!打轿!我们回苏州去!” 韦小宝瞧着热闹,忖道:“原来这老太太是大花脸的⺟亲,中花脸的祖⺟,小花脸的祖宗。他 ![]() ![]() 听得老祖宗动了真气,曹镛爷儿俩又跪下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老太太道:“哼,你当我不知道么?你⽗亲救了个姓韦的祸胎回家,那东西不是个好行子,挑拨离间,撮弄你打儿子。走,你们领我去问问那个混帐行子,她有没有爹?他爹是怎样管教他的?” 韦小宝的⺟亲是扬州丽舂院的 ![]() 曹镛大急,小声哀求道:“老祖宗息怒,老祖宗息怒,韦爵爷是朝廷命官,事关朝廷体制。马虎不得。” 老太太冷笑道:“官大一级庒死人,你们怕他是个爵爷,我却怕他甚么?也罢,我找他不便,你们送我去扬州,我找他老太太去。她好赖也是个诰命夫人,我要她评评这个理儿。” 韦小宝大乐,道:“你要去扬州找我妈?真是好得紧,妙得紧,呱呱叫,别别跳!我妈妈在扬州开了个丽舂院,你去开个丽夏院,我妈妈再开个丽秋院,你再开个丽冬院*你们老姊妹俩比着开罢。韦小宝有事在⾝,对不住得紧,老子恕不奉陪了。” 他打了个哈欠,正 ![]() 韦小宝忽然又不吭声了。原来,他的 ![]() 注:本回目中“红楼幼主”是指曹雪芹,他那时还小,故以“幼主”称之,江宁织造,就是曾雪芹的祖⽗曹寅据史中载,曹寅原为康熙的一等侍卫,是个武人。康熙将他外放去做江宁织造,一是织造衙门是专门为皇宮采办⽇用物品,总得派一个放心的去;二是叫他去江南,打探些官场、社会上的消息,密告康熙——实际是个暗探。是以曹寅给康熙的密奏甚多。 曹寅遇到韦小宝之时,正是曹家鼎盛时期,也就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描写的“鲜花著锦、烈火烹油”的时期,可內里却隐蔵着许多无法排解的危机。 曹寅于康熙五十一年六月二十三⽇(公元1712年8月24⽇)病故,便查出织造衙门历年亏欠钱粮九万余两,两淮盐课亏欠二十三万两。是以到曹寅的儿子、曹雪芹的⽗亲曹镛接替江宁织造时,曹家状况已是大不如前,终至曹雪芹时的一贫如洗“举家食粥酒常赊”—— 终于成就了巨著《红楼梦》。 至于曹寅与韦小宝相识时,曹雪芹出生与否,因系小说家言,笔者姑妄说之,读者也不妨姑妄听之。不⾜为史家论证。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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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独孤求败空香谷金菊四绝玫瑰令绝情十三郎金扇玉箫金剑寒梅龙飞凤舞碧云红唇血印归元神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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