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马佐夫兄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完结经典名著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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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卡拉马佐夫兄弟 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 书号:40597 时间:2017/9/16 字数:8046 |
上一章 第05节 突如其来的灾难 下一章 ( → ) | |
需要说明一下,他本来应该在阿辽沙之前被传讯的。但是法庭执达吏向首席法官报告,证人由于⾝体不适或者疾病发作,目前不能到庭,只要一见痊愈,就准备随时应召作证。但这话不知怎么当时没有人听见,到以后才知道。他的出现起初几乎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主要的证人们,特别是两位女情敌已经被传讯过了。好奇心暂时得到了満⾜。旁听的群众甚至感到了疲乏。但是还要听几个证人的供词。鉴于前面讲过的事情已经不少,估计他们大概也讲不出什么特别的事情来。时间已经晚了。伊凡-费多罗维奇进场时仿佛走得特别慢,对谁也不看一眼,甚至低着头,似乎正在皱眉思索什么事情。他穿得整整齐齐,但是他的脸至少使我感到好象是有病:看起来仿佛面有土⾊,有点象垂死的人的脸。他的眼光是朦胧的;他抬眼慢呑呑地朝厅上扫视了一下。阿辽沙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痛苦地喊了一声:“哎呀!”我记得这情景。但是这也很少有人注意到。 首席法官一开始先对他说,他是免予宣誓的证人,他可以作供,也可以沉默不答,但是凡是所供的自然都应该按照良心,以及其它等等。伊凡-费多罗维奇听着,茫然地瞧着他,但是忽然他慢慢地展颜微笑起来,首席法官惊讶地看着他,刚把话说完,他忽然笑出了声来。 “还有什么?”他大声问。 大厅里完全静寂了,似乎产生了某种预感。首席法官不安起来。 “您…也许还不大健康么?”他说,眼睛寻觅着执达吏。 “你不要着急,阁下,我十分健康,可以对您讲一点有意思的事情。”伊凡-费多罗维奇忽然完全平静而且恭敬地回答。 “您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要提出来么?”首席法官继续说,还是带着不放心的样子。 伊凡-费多罗维奇低下头,迟疑了几秒钟,重又抬起头来,有点结结巴巴地回答: “不,…我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开始对他提出问题。他似乎很不乐意回答,说得特别简短,甚至越来越显出厌烦,但毕竟还是回答得有条有理。他对许多事情都回答说不知道。关于⽗亲和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之间的账目他一点也不清楚。“我不注意这类事情。”他说。关于威胁要杀死⽗亲的话,他从被告那里听到过。关于信封里的钱,他听斯麦尔佳科夫说起过。… “全是老一套的话,”他忽然带着疲乏的神⾊打断了话头,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对法庭说。” “我看您⾝体不大好,我也理解你的感情。…”首席法官开始说。 他正想向检察官和律师两方面说,请他们提出他们认为必要的问题,忽然伊凡-费多罗维奇用疲惫不堪的声音请求道: “请放我走吧,阁下,我感到⾝体很不舒服。” 他说完这句话,不等允许,忽然自己扭头就向大厅外走去。但是走了四步就站住了,似乎忽然想起一些事情,轻轻笑了一下,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阁下,我就象那个乡下姑娘,…你知道,她说:‘我愿意,就站起来,不愿意,就不起来。’人家拿着长袍和绸裙,让她站起来,预备打扮好了送到教堂去结婚。她却说:‘我愿意,就站起来,不愿意,就不起来。’…这仿佛已成了我们的一种民族 ![]() “您说这话是指什么?”首席法官严厉地问。 “就指这个,”伊凡-费多罗维奇忽然掏出了一叠钞票。 “这是钱,…就是原来放在那个信封里的,”他把头朝放物证的桌子点了点“⽗亲就是为了它被杀死的。放在哪里?执达吏先生,请您 ![]() 执达吏收下那叠钞票, ![]() “这笔钱怎么会到您手里的,…假如这果真就是那笔钱的话?”首席法官惊异地说。 “昨天从斯麦尔佳科夫那个凶手那里拿到的。在他上吊以前,我到他家里去过。杀死⽗亲的是他,不是我哥哥。是他杀死的,但是我教他杀的。…谁不希望⽗亲死呢?…” “您的头脑清醒么?”首席法官不由得脫口说。 “问题就在于头脑是清醒的,…而且是卑鄙的头脑,和你们一样,和你们这副…嘴脸一模一样!”他忽然转⾝向旁听的观众们说“我的⽗亲被人杀死,大家装得象吓坏了的样子,”他带着愤恨而轻蔑的神⾊咬牙切齿地说“大家互相装腔作势。全是些假惺惺的人!大家都希望我⽗亲死。一条毒蛇总想咬死另一条毒蛇。…要是不出这凶杀案,——大家会怒气冲冲,恨恨地走散的。…一出好看的戏!‘面包和马戏’①!可是我也够瞧的!你们有⽔没有,让我喝一点⽔,看基督的分上!”他忽然捧住自己的头—— 注:①出自拉丁文“Panemetcircenses”原为罗马各政 ![]() 执达吏立刻走到他跟前去。阿辽沙忽然跳起来,嚷道:“他有病,不要相信他。他害了脑炎!”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吓得一动不动,呆望着伊凡-费多罗维奇。米卡站起来,脸上挂着一抹古怪的苦笑急切地望着兄弟,听着他说话。 “你们安心吧,我不是疯子,我只是凶手!”伊凡又开始说“要求凶手说得头头是道是不可能的。…”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又加上一句,作了一个苦笑。 检察官显然带着纷 ![]() ![]() “问题就在没有证人。斯麦尔佳科夫那条狗是不会从另一世界把供词寄给你们的,…装在信封里。你们脑子里想的就是信封,只要有一个就満意了。我没有证人。…或许除去那一个以外。”他沉思地笑了笑说。 “谁是您的证人?” “带尾巴的,阁下,有点不合规格!Lediablen′existepoint①!别去管他!他是个一文不值的小鬼,”他补充说,忽然不再发笑,说得似乎十分机密“他一定在这里什么地方,就在那张陈列物证的桌子底下。他不呆在那儿能呆在什么地方呢?你要知道:我对他说过:我不愿意沉默,但是他却讲起地质学上的大变动来,…真是蠢透了!你们把这坏蛋释放了吧,…他还唱过赞美诗哩,那是因为他感到轻松!这就象那个醉鬼扯开嗓门唱‘万卡上了彼得堡’一样,可我却宁愿付出亿万兆年,但求能取得两秒钟的快乐。你们不了解我!唉,你们这些人怎么全那么愚蠢!得啦,你们放了他,把我逮捕起来吧!我跑来总不是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这样的愚蠢!…”—— 注:①法语:魔鬼并不存在!—— 他又慢呑呑地,若有所思地向大厅环视。但是全场都 ![]() “这又是怎么回事?”伊凡-费多罗维奇叫道,盯着执达吏的脸,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愤恨地把他打倒在地。卫兵们赶上前来,把他抓住。他立刻发出狂疯的尖叫。在人家把他带出去的时候,他尖叫着,喊出一些不连贯的话。 全场都 ![]() ![]() “我还有一个供词应该说出来,马上…马上就说!…这里有一张纸,是封信,…请您拿去快念一念,快念一念!这封信是这个坏蛋写的,就是这个人,这个坏蛋!”她指着米卡“是他杀死了他的⽗亲。您立刻看得出来。他写信告诉我要杀他的⽗亲!至于那个病人,那个病人,他发了脑炎!我看出他发了脑炎已经有三天了!” 她忘乎所以地这样喊着。执达吏接过了她递给首席法官的那张纸。她倒在椅上,手捂住脸,开始菗风似的无声地呜咽着,全⾝颤抖,拼命庒制着呻昑,生怕人家把她赶出大厅去。她 ![]() ![]()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我完全能够回答您的问话。”她又加了一句,显然还唯恐人家为了什么原因不肯听她说。人家请她较详细地解释一下:这是封什么样的信?她是在什么情形之下接到这封信的? “我就在凶杀案的前一天接到了这封信,他是再前一天在店酒里写的,那就是说,在他犯凶杀案的前两天,——你瞧,这封信写在一张账单上面!”她气都 ![]() ![]() ![]() ![]() ![]() ![]() ![]() ![]() ![]() ![]() ![]() “说得对,卡嘉!”米卡忽然大声嚷道“我看着你的眼睛,明⽩你想让我丢脸,但到底还是拿了你的钱!你们对于卑鄙的人尽管看不起好了,尽管看不起好了。我是罪有应得的!” “被告,”首席法官大声喝道“再说一句话,——我就吩咐他们把你撵出去。” “这笔钱使他感到痛苦,”卡嘉 ![]() ![]() 她忘其所以地喊叫着,显然已不顾一切可能对她自己产生的影响,尽管这也许还在一个月以前她就早已预见到了,因为说不定她当时就已忿恨得浑⾝哆嗦,心里一直在想:“要不要在法庭上读出来?”现在好象一块石头滚下山坡,再也收拦不住了。我似乎记得,就是在这时,记书把这封信当堂朗诵了出来,引起了使人震惊的印象。堂上问米卡:他是否承认这封信? “是我写的信,我写的信!”米卡大声说。“不喝醉是不会写的!…我们两人为许多事情互相仇恨,卡嘉,但是可以赌咒,我可以赌咒,我尽管恨你却也爱你,可是你却一点也不爱我!” 他颓然倒在他的座位上,绝望地拧着双手。检察官和律师开始提出质询,主要的意思是:“什么原因促使您刚才隐瞒这个文件,而作出完全不同倾向和语调的证词?” “是的,是的,我刚才是撒谎,完全撒谎,违背名誉和良心,但是我刚才是想救他,因为他是那样地恨我,看不起我!”卡嘉象疯子似的嚷着。“啊,他太看不起我,一直看不起我,您知道,您知道,——他从我当时为了那笔钱对他下跪的时候起,就看不起我。我看出了这一点。…我当时就立刻感到了这一点,但是我很长时间不相信自己。我多少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无论怎么说,你当时总是自己跑到我这里来的。’唉,他不明⽩,他一点也不明⽩,我当时究竟为了什么跑去,他是只会猜疑到卑鄙的行为上去的!他以己度人,他以为大家全和他一样。”卡嘉愤恨地咬着牙说,仿佛完全疯了的样子。“他所以想娶我,只是因为我得到了遗产,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我永远疑心是为了这个!啊,他是一个畜生!他一辈子相信我因为当时上他那里去,会终⾝在他面前愧羞得发抖,他可以永远为这件事情而看不起我,并且因此占着上风,——他就因为这个才想娶我!就是这样,完全是这样!我曾试想用我的爱情,用无限的爱情扭转他,甚至想忍受他的变心,但是他一点也不理解,一点也不理解。其实他能理解什么!他是一个坏蛋!这封信我在第二天晚上才接到,店酒里给我送来的,可是就在早晨,就在那天的早晨,我还想原谅他的一切、一切,甚至他的变心!” 当然,首席法官和检察官竭力让她平静下来。我相信他们也许连自己都觉得利用她的狂疯状态听取这样的口供,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我记得,我听见他们对她说:“我们明⽩您多么痛苦,请您相信,我们是能够体会得到的,”以及诸如此类的话,但却毕竟还是从那个发歇斯底里病的狂疯女人那里套出了供词。最后,尽管处在那样 ![]() “他自己磨折自己,”她大声感叹说“他一直想减轻哥哥的罪,对我承认他自己也不爱他⽗亲,说不定自己也希望他死。这是一个深沉的,深沉的良心!他用良心磨折自己!他全都对我说了出来,全都说了出来,他每天到我这里来,和我说话,就象和他唯一的朋友说话那样。我做了他的唯一的朋友,感到荣幸!”她忽然大声说,好象挑战似的,眼睛闪着光。“他到斯麦尔佳科夫那里去过两次。有一次他跑来对我说:如果杀人的不是他的哥哥,却是斯麦尔佳科夫(因为这里大家都在传播着斯麦尔佳科夫杀人的谣言),那么也许我也有罪,因为斯麦尔佳科夫知道我不爱⽗亲,也许会以为我希望⽗亲⾝死。我当时掏出这封信给他看,他这才完全相信,是他的哥哥杀的。这使他受了很深的打击。他对于他的亲哥哥成了杀⽗凶手,感到不能忍受!还在一星期以前我就看出他为这事生了病。在最近几天,他坐在我那里,说着胡话。我看出他精神错 ![]() 唉,自然,这样说话,这样坦⽩供述,一生中只会有一次,例如,在走上断头台临死的时候。但是卡嘉的 ![]() ![]() “米卡!”她大声喊着“你的那条蛇把你害了!瞧,她对你们现出原形来了!”她气得浑⾝发抖地又向法官们大喊。在首席法官的指挥之下,人们把她抓住,从大厅里带出去。她不服,拼命挣脫⾝子要跑回米卡⾝边去。米卡也大喊着想奔到她面前来。人家把他按住了。 是的,我猜想我们那班看热闹的太太们总该満⾜了,因为这出戏真十分热闹。接着,我记得那位新来的莫斯科医生出场了。首席法官似乎事前就打发执达吏出去,以便照顾伊凡-费多罗维奇。医生报告堂上,病人发作了严重的脑炎症,必须立刻把他送走。他回答检察官和律师的问话,证实病人前天曾亲自到他那里去过,他当时就警告说快发作脑炎了,但是他不愿接受治疗。“他的脑子完全不正常,自己对我承认说他醒着就看到各种幻影,在街上遇见一些已死的人,魔鬼每晚到他家里访问,”医生最后这样说。这位名医作证以后,就退了出去。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 ![]() 下面开庭的情形我不再叙述了。其余的证人的供词不过是重复和证实以前的话,虽然也各具特⾊。但是我要重复一句,这一切都将归纳在下面就要开始叙述的检察官的演词內。大家都十分奋兴,都触电似的受了最后急转直下的局面的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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