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奇英传是梁羽生创作的完结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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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女帝奇英传 作者:梁羽生 | 书号:2032 时间:2016/10/5 字数:132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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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风萧瑟之中,李逸经过了崎岖的蜀道,翻过了川陕![]() 那酒肆主人并不因他⾐服寒酸而有所歧视,这时酒肆中只有他一个客人,那酒肆主人和他搭讪,闻得他往长安,便即笑道:“老先生敢情是上长安求官么?”李逸笑道:“我意失科场,年年落第,今生是没有福份做官的。”那店主人安慰他道:“话不是这么讲法,周公八十,尚遇文王,一时困顿,算得了什么。”李逸又笑道:“世无文王,我也不是周公,我此去长安,但能图个温 ![]() 那酒肆主人见他似是心情不属,倚栏看山,又笑道:“你老先生若是有兴致的话,倒可以上山一游,看看古迹。”李逸问道:“这座山有什么古迹?”酒肆主人道:“这座山便是那有名的首 ![]() ![]() 说话之间,又来了一个客人,这人是个年青的武士,李逸一见,不觉怔了一怔,这人的相貌好 ![]() ![]() 那少年武土走进酒肆,吩咐酒保道:“打三斤⽩酒,切两斤牛⾁来。”听他说话,声音响亮,中气充沛,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李逸心道:“这人的武功底子不错,他那焦⻩的脸⾊,想必是生来如此的。” 那少年武士意态甚豪,喝了一大盅酒,眼光向李逸这面飘来,那酒肆主人道:“相公是到长安去的吗?”那少年武士点点头道:“不错。”酒肆主人道:“这位老先生也是到长安的,你们正好同路。” 那少年武士瞧了李逸一眼,拱手问道:“老先生⾼姓大名。”孪逸随便捏了一个假名说了,那少年武士说道:“弟姓张, ![]() 张之奇哈哈一笑,意态飞扬,不直接答复李逸这一句话,却说道:“我也不过到长安碰碰运气罢了。徐敬业已在扬州举兵造反,我若然侥幸得个军功,也好博个封 ![]() ![]() ![]() 李逸一路上,都听得有人谈论徐敬业谋反的事,说法纷纷,战情实况不知如何,便问那张之奇道:“听说那英国公徐敬业乃前朝老将,善于用兵,朝廷如今要募人从军,是不是前方已吃紧了?”张之奇哈哈笑道:“徐敬业兵微将寡,那能成得大事,听说天后已派了李孝逸将军为扬州大总督,领兵三十万南下;又派了左鹰扬大将军黑齿无常为江南道大总督,屯兵江淮;另外又将程务 ![]() 两人话不投机,李逸的冷淡神情不知不觉从面上表露出来。张之奇自觉无味,喝完了酒,不想与李逸同行,便拱手说道:“小弟忙着赶路,请恕我先走一步,若是有缘,长安再见。” 张之奇一走,李逸便即结了酒账,跨马登稷。走了一会,忽听得前面“呜,呜!”的响箭声,李逸急忙翻⾝下马,这条驿道从崇山峻岭之中穿过,这时正到了险峻的地方,有山拗隔着,看不见前面的情景 李逸翻⾝下马,立即施展上乘轻功,跑上山上,山中茅草没漆,怪石峻崎,李逸跃上一块巨石,借着石筒遮蔽⾝子,居⾼俯下,望将下去,只见那个张之奇正自策马转出山拗,山路的那边 ![]() 张之奇勒住马头,转眼间那伙人已到了他的面前。张之奇大怒喝道:“清平世界,浩 ![]() ![]() ![]() 李逸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敢情是这两个人将张之奇当作他了。一想峨嵋之会,果然有程通这个人,当时跟在那个龙三先生的后面,抢着挤到他的面前,向他通过名姓的。再一看其他的人,有几个也有点面 ![]() 李逸这个疑问,张之奇已替他说了。那两个汉子见张之奇发怒,他们的脸⾊也没有刚才那么恭顺了。右手的那个汉子道:“李公子,宁愿捱你两鞭,也要将你请到。我家主人吩咐,不管如何,总得留住你的大驾!”张之奇气往上冲,一鞭刷下,斥道:“你家的主人是当今皇上么?有这么霸道!叫什么名字?”程通大声说道:“舂雷动地!”右边那个双子按着说道:“飞龙在天!”张之奇莫名其妙,斥道:“谁管你什么舂雷飞龙,快快滚开!”李逸听了,却又是大吃一惊。 原来这八个字乃是李逸和几个人之间相约定的“切口”李逸因为要推翻武则天皇帝,夺回唐室江山,和朝野间几个掌有权势的人物密谋起来,这几人在朝的是:中书令裴炎,英国公徐敬业,和大将军程务 ![]() 李逸一听这两个人居然说得出这两句暗号,先是一惊,继而诧异,心中想道:“是谁派他们来接我的呢?⾕神翁前些⽇子还和我同在一处,现在正去 ![]() ![]() 张之奇庒 ![]() ![]() ![]() ![]() 程通双臂一振,将张之奇那匹马一拦,登时按下了马头,张之奇一个飞⾝跳,右边那个汉子一招擒拿手法,立刻朝他抓下,张之奇气得哇哇大叫,右手挥动长鞭,左手子套一柄短剑,长鞭左扫,短剑右戳,一招两式,同时袭击两个敌人。 程通使出一套罗汉神拳,拳风虎虎,刚猛之极,那个汉子的擒拿手法,更是十分了得,竟在剑光鞭影之中欺⾝进来,张之奇的武功虽然不弱,以一敌二,却是抵挡不住,大约打到三十招之后,那汉子一托鞭稍,蓦地使了一招“敬德夺鞭”大喝一声,一手扭住了张之奇的手腕,程通趁势一拳,结结实实的在他肋下打了一拳,张之奇的短剑被他打落地上,长鞭也给那个汉子劈手夺去,并且立即点了他的哑⽳,两人哈哈大笑,将张之奇双手反上,缚在马背上,一声呼啸,竟自拥着张之奇走了。 李逸大吃一惊,心中想道:“他们既是将张之奇误作是我,却怎的对他如此无礼?他们骂我背誓寒盟,这流言又是怎么来的?即算我是背誓寒盟,他们也不该这样逞凶殴打啊!”要知李逸虽然是讨厌张之奇,但张之奇遭受了这一场飞来的横祸,到底是因他而起,而且那些人这样对待他的“假⾝”殴辱了张之奇也就等于是殴辱了他一样。李逸越想越是生气,而且越想越觉得其中疑窦甚多,虽则他极不愿意惹事,也不能不查个究竟了。李逸从山上奔下,他那匹马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那是他在路上买来的一匹川马,因为要适合自己改装之后的寒儒⾝份,买的不过是一匹普普通通的川马,失了也不⾜借。李逸急于查知究竟,不再去找回自己的坐骑便即施展轻功,追踪那一班人。 李逸的轻功虽好,究竟赛不过飞奔的健马,追出山口,那班人已去得远了,目力所及,只见几个影,再过些时,影子也不见了。这时已是⻩昏时分,在田间 ![]() 那农夫笑道:“现在的世道比从前好多了,何况这里到长安不过是几⽇的路程,更不会有盗贼的。”李逸顺着他的口气道:“不错,我走了好几天都没有瞧见过盗贼,不过越近长安,反似越不安静了。”那农夫道:“怎么?”李逸道:“我刚才就碰到了一班匪徒,将一个上京投军的人缚去了。”那农夫奇道:“真的?”李逸道:“刚从这里经过,难道你们没有看见么?”那农夫道:“哦,我明⽩了,那班人是裴家的家丁,他们的马跑得太快,我看不清楚他们的马还缚有人呢。哼,他们也太恃势欺人了!不过那人一定是为了什么事情冒犯了裴家的,相公和他们裴家无冤无仇,却是用不着害怕。”李逸道:“裴家是什么人?”那农夫道:“当今的宰相裴炎,正是我们村子的人。”李逸道:“裴炎不是在长安吗?”那农夫道:“他还有一个弟弟看守老家,未曾搬去长安。”李逸愤然说道:“听说当今的女皇帝曾下令不许紊強欺庒百姓,看来这种命令也只是一纸具文,骗骗老百姓的罢了。” 那农夫摇了头摇,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法。若在从前,别说是当朝宰相的亲兄弟了,仅仅一个县官的家人,在乡下就像皇帝一般,打人骂人,那真是平常得很。裴家确是有点恃势横行,但像今天这样的公然掳人,却还是第一次。平⽇一些事,我们乡下人吃点亏,能忍便忍,这倒不是为了怕他才不敢进京告他,而是不愿拿一些小事去⿇烦天后。”李逸本来是想借这件事来骂武则大,不料乡下人对武则天却是那么拥戴,不由得心中一凉,好半晌说不出话。 那农夫望望天⾊,说道:“老先生你不嫌弃的话,还是请到舍下歇歇吧,天⾊已经晚了。”李逸道:“多谢,路上既没有盗贼,我走一程夜路也不用害怕了。我还是到前面小镇投宿的好。”那农夫见他执意要走,只好由他自去。 李逸在村外兜了一个圈子,⼊黑之后,再折回来,心中想道:“原来是裴炎⼲的勾当,裴炎为什么要缚架我呢?”裴炎曾经派遣恶行者与毒观音去刺杀废太子李贤,李逸对这件事一直是痛恨于心,再加上今⽇这桩事情,他越发不能忍受,决定要去探个明⽩。 裴家的大屋在村子的东头,倚着山坡修建,屋前屋后,有几个武士巡来巡去,李逸故意在树林里发出怪声,引得那几个武士跑来张望,李逸对准树上的一个鸟巢,轻轻的弹出了一粒石子,将几只大鸟赶得振翅飞起,呱呱尖叫,只听得一个武士嚷道:“原来是夜袅,呸!”另一个武土道:“料想没有人这么大胆,敢来找员外的⿇烦。”另一个道:“这也难说,听说丞相得罪了天后,说不定天后派遣大內卫士来呢,怎可以不小心防备?”李逸听他们议论纷纷,噤不住心中暗笑,立刻施展“八步赶蝉”的上乘轻功,从林子的另一边掠出,待到那几个卫士转过⾝来,他早已飞过墙头,进了內院。 李逸在院子的暗角伏匿了一会,见一个单⾝的武士提着灯笼走过来,李逸⾝形一现,明晃晃的剑尖便即对准了他的咽喉,低声说道:“你嚷一嚷,我就要你的命!”那武士是个行家,一贝李逸的⾝法手法,知道来人的武功比自己何止⾼出十倍,果然不敢动弹。李逸将他的灯笼吹熄,道:“你们的员外在哪里,快带我去。”那武士不敢不依,带着他穿出两处角门,指着园中一间屋子道:“就在那儿,你自己去吧!”李逸道:“委屈你躺一会儿,你说的若是实话,我见了裴员外之后,回来再放你。”信手点了他的⿇⽳,将他放在假山石的后面,飞⾝掠上屋檐,向屋子里偷偷张望,只见厦內灯火辉煌,有几个武士侍立两旁,两个员官模样的坐在当中。 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这样说来,我大哥被捕的消息乃是千真万确的了。王大人可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情得罪天后的吗?”李逸一听,便知这人是裴炎的弟弟裴昌,另一个人穿着三品京官的眼饰,垂头丧气的说道:“裴大人突然被龙骑都尉拘捕,关进天牢。我一听到这个消息,赶忙逃出京都,那还有功夫详细查问。”裴昌道:“我大哥被捕之后多久,王大人才知道消息的?”那京官道:“裴大人在晚上三更被捕,我第二⽇早上知道的。”裴昌道:“上过了早朝没有?”那京官道:“正是在退朝之后,宮中的一个內监偷偷告诉我的。他也不知道內里情由。”裴昌道:“武则天在朝堂之上没有说什么吗?”那京官道:“武则天只是忙于调兵遣将,对裴大人的事一句也没提及。我们还以为斐大人是因病缺朝的呢。” 裴炎被武则天打⼊天牢,这事大出李逸意料之外,心中想道:“怪不得刚才那两个武士担心会有大內的卫士到来。”听那个“王大人”的口气,大约他是裴炎的一 ![]() 裴昌歇了一歇,吩咐一个武士道:“现在可以将那位王孙提来了。”转过头对那位“王大人”道:“侥幸之极,李逸落在我的手中,再也不怕他进京告密了。”那“王大人”道:“李逸?他不正是八年前失踪的那位王孙吗?”裴昌道:“一点不错。这次英国公起兵,他也曾参与大事。不过,我大哥怕他怀有二心,早已叫我小心他的行踪。好在他要⼊长安。必定要经过这里,我天天叫人到路口等候,果然给我等到了。” 过了片刻,裴昌将张之奇押来,张之奇倔強得很,一路破口大骂。裴昌离座 ![]() 约在十年之前,李逸十一、二岁的时候,有一次他的⽗亲信王李预曾带他去拜访裴炎,裴昌在屏风后面偷偷张望,对李逸留有印象。这时裴昌盯着张之奇那付焦⻩的脸⽪,有点奇怪,心中想道:“当年那个粉雕⽟琢的孩子,长成之后,怎的却变成了个⻩脸病夫?”程通猜到他的疑心,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裴昌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他中了恶行者与毒观音最恶毒的暗器,想必元气大伤,难怪形容枯稿。”张之奇那识得內里情由,破口大骂。裴昌奷笑道:“殿下,你忘记了舂雷动地,飞龙在天之约么?”张之奇道:“胡说八道,谁是你的殿下?你想谋反么?我可不能受你拖累!”裴昌面⾊大变,道:“我大哥一心扶助唐室,你当真要恩将仇报,上京告密么?”张之奇怒道:“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裴昌道:“你纵然认不得我,中书令裴炎,他是我的大哥,难道你也不认得他么?”张之奇怔了一怔,忽地双眼圆睁,骂道:“裴炎是当朝宰相,他的弟弟岂有不懂朝廷律例,胡 ![]() 裴昌这时不由得起了疑心,想道:“难道真是捉错人了?”问道:“今年三月之间,你在巴州吗?”张之奇负气说道:“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裴昌道:“废太子李贤被人刺杀,你知道这事么?”张之奇道:“这事与我何关?”他对裴昌的⾝份也是猜测不透,心中想道:“我曾听人说过,废太子是给天后下诏赐死的,这人说是他被刺杀,莫非真有此事?但这事又怎能牵连到我的⾝上来?”裴昌盯了他一眼,又问道:“听说你对废太子被暗杀的事,甚是不平?”张之奇道:“若然真有此事,我当然要为废太子不平!”裴昌冷笑道:“怪不得你想进京告密,你还敢不认你是李逸么?” 张之奇虽然不知道其中错综复杂的情节,但这时却也猜到了他是认错了人,连忙叫道:“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是嵋山的病尉迟张之奇,谁识你什么李逸!”裴昌大吃一惊,道:“你姓张,你的译名叫做病尉迟?”程通睁大了眼睛,果然看出了有些不像,但他怕裴昌怪他提错了人,硬着头⽪说道:“我在峨嵋金顶和他朝过相,绝没有认错人之理。你瞧他満面病容,正是中了透⽳神针之后,毒 ![]() 裴昌冷冷的望了张之奇一眼,道:“你上京做什么?”张之奇道:“天后挑选神武营卫士,我是嵋山郡守保荐去应试的,你若不信,我⾝上还有嵋山郡守的保荐文书。”程通兀自叫道:“员外别信他的胡说八道,他明明便是李逸,怎会姓张?” 忽地有一武士匆匆走⼊,向裴昌说道:“有一队马队进了村庄,不知是什么路道?”那个京官吓得 ![]() 裴昌双眼圆睁,大声说道:“不管这厮是姓张还是姓李,他要做武则天的奴才,咱们便容他不得。程通,你留下来看守他,仔细搜一搜他,再等候我的发落。绝不能让他跑了。”程通应了一声。裴昌拉着那个京官,突然在墙壁上一按,壁上开了一道小门,一⼲人等,立刻进人复壁,壁上的门也立即关上。大厅里除了张之奇之外,便只留下了程通与另外一位武士。 这刹那间,李逸转了几个念头,他本来想继续追踪裴昌,但转念一想,张之奇代他受过,又觉得于心不忍,不错,张之奇⼊京是为了应选神武营的卫士,是和自己敌对的人,可是他这场祸事,乃是因自己而起,大丈夫做事该光明磊落,岂可为了讨厌他便让他平⽩蒙冤? 李逸正自心思不定,忽听得一声裂人心肺的惨叫,原来是程通突然下了手,将张之奇的琵琶骨捏碎了。程通哈哈大笑道:“废了他的武功,险保他逃跑不了。三哥,你搜他的⾝子。” 程通笑声未绝,忽见他的同伴一较栽倒,程通武功较⾼,心知有异,立即斜跃数步,只听得“唆”的一声,一块屋瓦飞来,掷落地上,碎成几片。屋上突然跳下了一个人。 程通大吃一惊,喝道:“你,你是谁?”李逸出手如电,手臂一伸,抓着他肩上的琵琶骨,沉声喝道;“瞎眼的狗才,我便是李逸!”力透指尖,用力一捏,登时也把程通的琵琶骨捏碎,程通一声惨叫,晕死过去。 李逸一看,张之奇正痛得在地上打滚,已在昏 ![]() 裴家的家丁武士虽然散了一半,但裴炎立心谋反,家中早已养有一批心腹死士,个个武艺⾼強,这批人却没有散去,就在花园里和官军混战起来。李逸伏在后面,听得杀声如雷,火光耀眼,时不时有惨厉的叫声划过长空,厮杀越来越 ![]() ![]() 说时迟,那时快,李逸刚刚一脚踏出,便听得刷的一声,一口长剑 ![]() ![]() 猛听得背后金刀劈风之声,来势急劲,李遍心中一凛,想道:“原来裴家还有这等⾼手!”他早已子套宝剑,立即一招“苏秦背剑”反手一削,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四溅,李逸背上有人,跳跃不灵,几乎给他的刀锋斫中,脚跟未走,那人早已迅即换招,第二刀又跟踪劈到。 李逸一个“盘龙绕步”把背上的张之奇转了一个方向,猛的长剑勒住,那人的刀口正好斫在他的剑上,但听得一片断金切⽟之声,那人的厚背斫山刀竟然缺了一口。 李逸跟着一招“腕底翻云”剑光疾起,但这一招出手虽快,如没有刺着那人,李逸抬头一看,原来这个和他力敌三招的汉子,就是那个管家。裴家的管家名叫熊⽩山,本是绿林大盗出⾝,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流好手,这时见李逸背上有人,剑法居然还是那么凌厉,心中大吃一惊,可是他溜滑得很,一见不能力敌,立刻展开游⾝八卦刀的刀法,欺负李逸跳跃不灵,一刀紧似一刀,只是朝张之奇⾝上斫去。 李逸只要将张之奇扔去,立即可以反败为胜,他心念方动,随即想道:“不可,不可。他虽然要去投奔武则天,按说乃我敌人,但我若临危弃他,却也不是英雄行径。”于是眼神注定敌人的刀锋,处处先保护背上的张之奇, ![]() 这在这时,忽听得“铮”的一声,一枚钱镖袭来,正正打中熊⽩山的手腕,熊⽩山刀锋一偏,斜劈而下,没有斫中李逸,李逸腾地飞起一脚,正中心窝,熊⽩山哪里噤受得起,一口鲜⾎噴了出来,登时扑倒。 那个用钱镖暗袭熊⽩山的人,乃是御林军中的一个统领,领命来查抄裴家的。他见李逸将熊⽩山击倒,颇为诧异,急忙问道:“尊驾是谁?可是天后派来的么?”李逸脚步不停“呼”的一声从他⾝边掠过,那人却也机警,一见不对,立刻发出三枚钱镖,都给李逸的宝剑拨落了。 近着李逸的两个御林军军官,急忙 ![]() ![]() ![]() 那统领叫道:“不管是谁,先把他拿下。” ![]() ![]() ![]() ![]() ![]() 李逸展开飘忽无定的⾝形,左边一兜,右面一绕,霎忽向东,霎忽向西,既避开御林军的拦截,也避开裴家武土的追击,看看就要抢到后门,猛听得一声喝道:“站住!” ![]() ![]() ![]() ![]() ![]() ![]() ![]() ![]() ![]() 李逸不想恋战,翻⾝斜跃,恰好一个裴家的武士追到他的⾝旁,李逸左手一伸,将那个武土的背心抓着, ![]() ![]() ![]() 章大绶带来的御林军,大部都用来围攻府郧,后山虽然有人把守,数量不多。这时忽然听说裴昌已从后面的山路逃走,不噤霍然一惊,心中想道:“黑夜之中,若然被钦犯逃⼊山中,搜索确是不易,这倒不可不防。”这时御林军已把裴家丁武士打得七零八 ![]() 章大绶正忙于调兵遣将,无暇去追捕李逸,李逸便趁他们 ![]() ![]() ![]() 李逸跑了一程,伏地一听,听不到追骑的蹄声,松了口气!跳下马背,将张之奇抱起,月光之下,只见他面如金纸,双眼微微开启,李逸一听他的脉息,幸喜內脏没有受伤,心念一动,得了一个主意,将张之奇抱进树林里面,选了一片平坦的草地,将他放下。李逸随⾝带有金创圣药,替他敷上,过了一会,看伤口的⾎已经凝结,便替他开解⽳道。张之奇悠悠醒转,见救他 ![]() 李逸听他口口声声骂“逆贼”颂“天后”心中极不舒服,若不是见他受伤,几乎忍不住要打他一巴掌,当下念头一转,心意力决,忍着气问道:“张兄⼊京,所为何事?”他这是明知故问。张之奇叹了口气,说道:“恩公问及,不敢不告,天后挑选神武营卫士,我是嵋山郡守保荐去应试的。呀,如今我的琵琶骨已被反贼捏碎,武功全废,这大好的前程,也从此毁了!”李逸道:“邵守的保荐文书,张兄带在⾝上吧?”张之奇道:“现在还要它何用?”抖抖索索的在⾝上摸出那张文书,看了一眼,咬一咬牙,双手一扯,便想把它撕烂,李逸心急眼快,连忙将那件义书抢过手中。 张之奇叹道:“恩公,你何必还为我珍惜这纸文书,我今生今世,再也用不着它了。留着它只有伤心。”李逸微笑说道:“吉人天相,也许张兄将来能够恢复武功呢?”张之奇道:“那除非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李逸道:“⾼人异士,无代无之。当今之世,怎见得就没有华陀扁鹊?”张之奇惨笑道:“⾼人异士,可遇而不可求。何况,即侥幸遇名医,我的琵琶骨已经碎了,最少也得数年,才能再练武功。天后这个月便要挑选神武营卫士,这纸文书,还有何用?”李逸道:“我兄既然执意不要这纸文书,那末我斗胆求你,将它转送给我如何?”张之奇诧道:“你要它何用?”李逸道:“我有一个弟弟,⾝材相貌与我仿佛,也略懂一点武功,可惜无人保荐。有此机会,我想叫他去试一试。将来若能博得一官半职,全拜吾兄所赐,我亦感同⾝受了。”张之奇道:“我这条 ![]() ![]() 李逸对张之奇本来颇为讨厌,这时见他恩怨分明,心中想道:“他虽然利禄熏心,想上京钻营去做武则天的奴才,但却也不失为一个好人。我用谎话骗他的东西,倒觉得有点惭愧了。”当下说道:“现在就快天亮。天亮之后,农夫樵子出来耕作,我兄可以呼救,你要银子使用吗?”张之奇道:“我⾝上的银子还未给搜去,多谢你了。”张之奇对李逸的舍他而去,有点不快,但转念一想,若然他陪伴自己,将来事发之时,难保不受牵连,如此一想,反而催李逸快走。李逸倒有点舍不得,当下问了他想去依靠的朋友的地址,准备将来找名医替他医治,不过此事渺茫,故此李逸就不预先说了。 李逸离开了张之奇之后,疾跑一程,天⾊渐发亮,李逸在一个小溪旁边歇⾜,扯去胡髯,用溪⽔洗脸,再涂上可令面⾊焦⻩的易容丹,临流一顾,不噤哑然失笑。 网友海天植字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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