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是阿越创作的完结架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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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新宋 作者:阿越 | 书号:34625 时间:2017/7/20 字数:116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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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金兰完全被王昉敏锐的洞察力折服了,但是她还是很难相信看起来欣欣向荣,如⽇中天的大宋,将会面临什么“大风暴”要知道,仅仅三年之前,这个帝国刚刚将一个实力远在⾼丽之上的西北強国打得几乎灭国!西夏人在与宋朝的战争中,损失了大部分人口,几乎全部最富饶的土地,甚至还有他们先祖的陵墓!而宋朝则得到了——在金兰看来,宋朝得到的,远不止一个西夏这么简单。他们得到了一个陕西路,关中从此由边塞变成腹地!他们还将得到数以十万计的骑兵——占据灵夏之后,宋人从此有了天然的马场,假以时⽇,他们将可以与契丹铁骑在马背上决一⾼下。做为一个⾼丽人,最多算是一个开封人,金兰很自然的忽略了大宋西南的所谓“西南夷”与⾝边的宋人一样,她从心里轻视西南夷,认为那是无⾜轻重的,尽管宋军连遭败仗,损失惨重,但她与大多数宋人一样,都认为这是因为宋军没有派遣主力噤军进剿!毕竟,为了应付与西夏的战争,宋朝大幅度地加快了他们的噤军整编步伐,大宋朝的未整编噤军、部分河北噤军,还有全部东南噤军,其战斗力是远远不及其精锐的主力噤军的。西军大战之后需要休整,士兵们经历过这样的大战后,会产生种种厌战的情绪,而西北塞防依然需要重兵驻守。河北与京畿的精锐噤军,更加不可能菗取去西南与什么“西南夷”作战——宋人时刻不敢放松对辽人的警惕。更重要的是,西南夷永远只是西南夷,那场“遥远”的“无关紧要”的战争,似乎与普通人无关。军事上的小小“挫折”——没有人承认那是“失败”只不过是由于“轻敌”对于大宋来说,![]() ![]() ![]() ![]() 而除了西南夷以外,金兰更不知道王昉所说的“大风暴”指的是什么了。 王昉仿佛知道金兰心里在想什么,她望着金兰,叹道:“公卿士大夫,除了石子明外,都太小看了西南夷…”金兰怔怔望着王昉,听她继续说道:“本来这些事情我也不会知道——你应当听说过,自朝廷大举伐夏起,石越便上表乞求新闻管制,朝廷遣人进驻各报,凡与战争有关之报道,甚至于各地之米价、布价,不得许可都在噤止报道之列。西南战事一起,吕吉甫便循例继续此政。故此凡与战事有关之报道,实是两府说什么,各报便写什么,三大报都不曾派人去过益州路,亲眼看看那里究竟是发生什么…” 金兰听她语气颇有不満之意,不由替石越解释道:“军国大事,贵在机密。且这亦是有法例可循的…” 王昉轻轻哼了一下,却没有反驳,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但是到了去年,《秦报》的卫棠却派了两个人去了一趟益州路,而且是贿赂了噤军军官,随军深⼊西南夷之腹地。他们回来后,《秦报》虽然没有任何报道,但是卫棠却写了封信给外子,并且是由其中一个记者亲自送到汴京的。” “啊?!”金兰不噤低声惊呼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感觉到这里面并不简单。 “这人来京,不过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王昉淡淡说道,嘴角间却若隐若现地流露出讥刺的笑容“卫棠是否另有深意,非外人所能知。但他们《秦报》不敢报道,却想让《汴京新闻》出头,用心也未必那么纯良。只是他却不知,吕吉甫的 ![]() “那他说的话也未必可信…” “此人说的事,绝非捏造。”王昉断然否定了金兰的猜疑“据其所言,西南局势实是到了骇人听闻之地步。他说曾经亲⾝跟随噤军平 ![]() ![]() “这些事情,绝非卫棠所能捏造的,他也不敢捏造!我听到流言,益州路的米价,数月之內,已翻了两到三倍。我又留意打听了附近诸路之粮价,陕西、京西,乃至河东、河北,粮价都居⾼不下。甚至在汴京,物价亦涨了不少…” “这可能是 ![]() “的确是 ![]() ![]() ![]() ![]() ![]() ![]() ![]() ![]() 金兰彻底动摇了“西南夷真的那么厉害么?”她在心里暗暗问道。也许,宋朝这个帝国,远比她想象地要脆弱也说不定。不过,如若果真如王昉所分析的,那么朝局的确是要大变了,这对于唐康来说,至少不会是一件坏事。 * 从王昉那里知道了许多內情,又打听到了唐康的下落,金兰回府后终于安安稳稳地睡了夜一好觉。次⽇一觉醒来,王昉的香车已到了她家门口。听到下人的禀报,她才记起还要与王昉一起去静渊庄拜访柔嘉,慌慌忙忙起来,一面令人去招待王昉,一面急急梳洗了,淡淡化了点妆,却见管家一脸的犹豫,在门外徘徊。她皱了皱眉,走到门口,问道:“有什么事么?” “夫人。”管家见着金兰,连忙作了揖,禀道:“方才账房来说,这个月的家用…”他话未说完,便已觑见金兰的脸沉了下来,吓得不敢再说话。他自是知道,府上遇上这般大事,的确不该用些芝⿇⾖⽪的小事来烦夫人,但是天塌下来,这唐府上上下下近百口人,这么大一家子,却不可能就此不吃饭不用钱了,而文夫人又是不管事的,只能硬着头⽪向金兰请示。 “家用不够用了么?”金兰冷冰冰地问道“不是月月如此的么?” “原是这样的…”管家苦着脸,道:“前几个月,钱庄的唐守义过来,说有桩大生意,要周转点铜钱,他用 ![]() 金兰扫了他一眼,冷不丁问道:“唐守义没钱到这个地步了么?要到咱们府上来换钱?” 管家嚅嚅道:“小的当时也不知道。不过后来听说陕西那边一贯缗钱可以换到一千一百六十文 ![]() ![]() “你当时不知道?”金兰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追究,她心里早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她虽然不懂食货之学,但是 ![]() ![]() “你不是特地来告诉我几个月前的事吧?” 那管家当时的的确确是每贯铜钱收了二十文的好处,他心里虽然知道这个⾼丽夫人精明,却也断不敢承认,只是弯着 ![]() ![]() ![]() ![]() ![]() ![]() “你一次把话说完。”金兰早不耐烦了。 “下人们是想月钱改发铜钱,可府里的 ![]() “下人改发缗钱无妨,每人再涨一成的月钱。你去告诉唐守义,我把这宅子抵给他钱庄,看能换几贯铜钱来?你拿着 ![]() 但金兰与王昉去静渊庄却扑了个空,柔嘉与清河一大早便都被太后召进宮了。金兰本想与王昉一道在静渊庄等柔嘉回来,但是她没等上多久,便有家人领着石府的人过来,说是石夫人请她过府,金兰不敢怠慢,连忙又托了王昉代她向柔嘉与清河赔罪,又转道去石府。这么着来去腾折,到石府时已是隅中时分。她才到了门上,便见阿旺已在那里等候。她知道阿旺在石府虽然只是个婢女,但是地位却是极⾼。石府是大宋少有的几家对待下人极为平等的簪缨之家,以金兰的所见所闻来说,就算是上下极为和洽的司马光家,也不及石府。以阿旺的⾝份,原本她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年轻貌美时能取悦王公贵族求得一时之芳名,到了年老⾊衰之时,最幸运也不过是能嫁给某个商人为妾而已。但在石府,金兰听说石夫人甚至允许她自己择婿!只是不知为何,阿旺似乎一直没有找到她的意中人,倒是将极大的热情投⼊到了怡园——石越为了教育自己的女儿,不惜重金在汴京城南买了一座名为“怡园”的小庄园做学校;梓儿又用自己的关系说服了许多名门闺秀,甚至还请到了被遣散的老宮女到怡园任教,教授女红、礼仪、琴棋书画甚至是算术、格物等等科目,昅引了十余家朝廷大臣将自家的宝贝女儿送到那里学习,连当今官家最宠爱的淑寿公主也常到怡园学习。阿旺便在怡园教习弹筝与夷语。阿旺一见到金兰,便敛衽说道:“夫人说,相公在会客,请县君先到夫人那里稍候。”因石越做过枢密副使,所以也有人以“相公”相称。金兰不敢托大,回了半礼,才跟着阿旺向后院走去,一面试探问道:“不知嫂子召我来,有何要紧事?”阿旺一边侧着⾝子在前面引路,一面回道:“实是相公要见县君,应当是为了二公子的事。不过早上有位姓秦的大人与姓范的大人来求见相公,相公和他们谈了几个时辰了…”阿旺的语气中,实是透着惊讶。需知石越虽然这一年来渐渐开始会客,但却是很少留人长谈的。 * 阿旺口中所说的“姓秦的大人与姓范的大人”就是秦观与范翔。范翔这十余年来平平稳稳按步升迁,好不容易才爬到从七品,在许多同僚眼里,这都已经算是仕途亨通了。但对于范翔来说,眼见着司马梦求如今已经是绯银鱼袋、从五品上的枢密院副都承旨;坐在他旁边的秦观,更是志得意満,如⽇中天,其他故 ![]() ![]() 此时,在石府的客厅內,石越一面品着茶,一面听显得有点奋兴的范翔说着他在河东路当知县时听到的佚闻。“…张嘲张敬之最有急智,又好管闲事。有一年,他行经辽州,遇一道士长吁短叹,愁容不展,因问他原由。原来那道士无钱买不起度牒,故而发愁。张敬之因笑道自己能替他向太守说情,当即书信一封,让道士次⽇去见持信去见太守。那道士虽将信将疑,却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竟真拿了他的信去见太守。那辽州知州见了道士拿着信来,心里也自纳闷,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个卫辉张敬之,当即拆了书信,却见那信里面,无头无尾,只写了一首七言诗。”范翔说到此处,却停了下来,故意顿了一顿,秦观正听得⼊神,忙问道:“那诗是怎么写的?” 范翔望了秦观一眼,轻轻啜了口茶,缓缓念道:“鼠为拖肠离洞府,鱼因点额退江湖。侍郞本是神仙客,还有灵丹救也无?” 秦观听到这打油诗,不觉想笑,但细思诗中之意,却只觉得凄怆之情,扑面而来,竟是呆住了,半晌方叹道:“这道士也可怜。” 范翔笑道:“辽州知州便也如少游一样,动了恻隐之心,竟果真给了道士度牒。不过也因此一事,这太守便也记住了张敬之。一年多后,因陕西钱贵钞 ![]() ![]() ![]() ![]() 这回连石越都听得动容了,毕竟张嘲是“⽩⽔潭十三子”之一,与石越颇有香火之情。他再怎么样聪明,又非有曹子建这才,怎能真的七步赋诗?他不由直起⾝子,问道:“他可曾作得出来?” 范翔笑道:“这张子敬倒不愧是个才子,只用了五步,便已得诗一首。”说罢朗声念道:“ ![]() ![]() 秦观听得一愣,不由得击掌大笑,啧啧赞叹不已:“好一句‘天下河山皆属宋,岂容此地割鸿沟’!好张子敬!好个张子敬!” 石越低声复念了一遍,也不由莞尔,笑道:“这张嘲倒是个刻薄人。” 范翔笑道:“不过张子敬骂的其实是有理的。那几位太守,实是糊涂,他们以为以邻为壑,就可以保得自己治下平安,却不知这样做无异于火上加油。” “哦?”石越不由诧异地望了范翔一眼,全没料到他竟有这般见识。由陕西路为爆发点而引发的几乎波及整个宋朝大部分地区的钱比混 ![]() ![]() ![]() ![]() ![]() ![]() ![]() ![]() ![]() “生学曾经考察过陕西路钞 ![]() ![]() ![]() ![]() ![]() ![]() ![]() ![]() ![]() ![]() “他们不是在火上浇油,而是在釜底添薪。”秦观笑嘻嘻说道“你要说陕西的商税收铜钱竟然让汴京物价混 ![]() ![]() ![]() 范翔听秦观嘻嘻哈哈说着这些极为露骨的话,心中不由得一凛,暗悔自己不该卖弄聪明,他悄悄抬眼看石越,却见石越脸上挂着一丝莫测⾼深的微笑,淡淡说道:“若是将锅子烧穿了,大伙最后都要饿肚子。不过而今朝廷心腹之患,还是在益州。屋漏易逢连夜雨,有些隐患,太平无事时看不出来,定要碰上这么一个当儿,才会一股脑地冒出来。⼲脆一次全发作出来也好,不破则不立。荐仲麟为刑房都事,原是看仲麟在地方断案颇明,好几件大案,都办得极出⾊,连皇上都夸赞过。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当初荐错了,只怕你去户房要更好些…” 范翔忙欠⾝道:“君子不器,生学愿意在各处多磨砺些。” “说得好,君子不器。”石越笑道“便是这句话了。”正说话间,却见侍剑到了门口,禀道:“学士,太傅府来人请学士过府议事。” 石越笑着点点头,向范翔、秦观笑道:“文相公相召,不敢久俟,当改⽇再叙。”说罢点汤送客。 待范、秦二人告辞而去,石越略整了整⾐冠,便吩咐备车马,急急忙忙要去文府。却听侍剑在旁说道:“学士不是还有话要吩咐成安县君么?” “哎哟!”石越猛地一愣,他早已将金兰的事忘了个⼲净,但文彦博是皇帝特旨允许在自家府里议事的,他也不知道是否有公事谘询,便算是私事,文彦博毕竟是现在朝中地位最尊的重臣,他也断不敢怠慢,当下只得说道:“你便不要跟我去文府了,你去告诉夫人,让她告诉金氏,二公子现在御史台狱,皇上恩旨,准许家属探望…”说到此处,他忽地皱起眉头,放低了声音,沉声道:“再告诉金氏,康时也是我的兄弟,叫她不要失了分寸。特别是宮里,千万不可去求谁,否则她会害了康时的 ![]() 侍剑听石越说得认真,凛然答应,送着石越上了马车,便急忙回內宅去找梓儿与金兰传话。 * 石越没有猜错,文彦博急急忙忙召石越过府,的确是出了大事。他赶到文府的时候,赫然发现文府此时聚集了几乎所有汴京最重要的员官。吕惠卿、司马光、冯京等人都到了,他到了没多久,紧跟着王珪、郭逵、章惇都先后前来,然后连刚刚回京叙职的李宪也来了。石越环视厅中,眼见文彦博、吕惠卿、司马光表情凝重,一颗心竟是一点一点往下沉。这阵势,绝对是出大事了,而且不会是什么好事,难道…石越猛地担心会不会是皇帝出事了,但转念便想到若是皇帝有事,文彦博便是病得不动了,抬也会要抬到噤中主持局面。排除掉这个念头,石越稍稍安心,静静等待文彦博揭示答案。 待到同签书枢密院事孙固也赶到文府后,文彦博终于开始说话,但他一开口,便说出一个噩耗。 “诸位大人,种子正故了。”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依宋军的制度,大军在外,就算没事,也要一⽇一报,五百里马铺,但纵是如此,蜀中与汴京相距数千里,种谔岂码已经是死了半个月了。但这厅中的人,所关心的,其实倒不是种谔的生死。 过了许久,才听章惇率先打破沉默,问道:“敢问文相,种子正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文彦博没有让众人有松口气的机会“刚刚收到五百里马铺急报,种谔到益州后,没去戎州,反率军进驻泸州。人还没到泸州城,便忽然病倒,几⽇之內便不起了。龙卫军一个指挥为前锋,早已深⼊纳溪寨,闻讯后急忙退兵,中了夷兵埋伏,三百余人全军尽墨。西南叛夷侦知种子正病故,官军军心动摇,纠合万余人马进攻泸州城,泸州知州莫九万弃城而逃,泸州失陷。叛夷又设伏兵于道,邀击兼程赶往泸州救应的益州提督使蒋仲行,官军大败,损失近千人,连蒋仲行也战死…” “啊?!”连一向镇定的石越,也再也无法保持从容了,未及 ![]() ![]() ![]() “如今益州守军如何布阵应付?”李宪皱眉问道“泸州一失,富顺监岌岌可危。甚至昌、资、荣三州皆受威胁。若是叛夷得富顺监盐井之利以资军,抄掠內地,与盗贼相合,益州…” “请各位大人前来,便是要商议一个对策。”文彦博花⽩的胡须一抖一抖的“皇上马上就会召见,我辈深受君恩,不能辅佐君⽗为尧舜,建太平之世,已当自愧于心。若是皇上问起来,竟是束手无策,我等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但益州之事,已非徒用兵刀便可解决,故此某遍请两府公卿将相,共谋良策。” 他话未说完,厅中众人便已再次陷⼊沉默当中。每个人都知道,虽然早在仁宗朝就取消了两制臣僚不得私至执政私邸的噤令,而且如王安石、吕惠卿也经常在私邸商议国事,但是两府在一个大臣的私邸合议,毕竟还是颇犯忌讳的。文彦博自然已经是没什么好怕的了,他早晚之间,便要致仕,皇上再怎么样,对于这个三朝元老,稳稳当当带一个“太师”的加衔回乡养老,这是绝对省不了。但是在座的人,却大多各有前途,不可能陪着文彦博无所顾忌。而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文彦博这一招,摆明是针对吕惠卿的。如果两府合议,本来应当由吕惠卿主持;但如今即在文彦博私邸,他又是官位最尊的三朝元老,加上益州路的叛 ![]() “太傅。”吕惠卿从容向着文彦博欠了欠⾝,淡淡说道:“这等大事,还是应当请皇上定夺为是。”他心里暗暗后悔,他本来正与陈绎在都省值⽇,听到文彦博相请,有要事商议,当时未及多想,便急匆匆赶了过来。他到的时候,便只有司马光先到,二人⾝份特殊,不与众相同,文彦博倒是向他们两人先通报了情况。当时吕惠卿完全被这个意外所震惊,竟然没有细想文彦博的用意,便没有立即告辞,直接进宮转移场战。一招不慎,竟已落⼊文彦博嗀中,真是悔之莫及。但他不是轻易便认输的人,他自然知道文彦博的用意,文彦博就是想这样的形式来庒他,若是一群人在皇帝面前辩论,只要他设法引导了皇帝的思维,那么就必定有许多大臣要察颜观⾊,顺从皇帝的意思,就算是文彦博本人,这么十万紧急的事情,他也不便久拖,只能妥协,这样吕惠卿便容易占到优势。但而今皇帝不在场,这么多两府大臣,不论以人数还是以威望、人缘,他吕惠卿都不如文彦博,如果当着众人的面达成了共识,他就无法再翻供了,否则一个“反复小人”的罪名,就真是不折不扣地落实了。吕惠卿不得不再次搬出皇帝来,暗示在场诸人,两府私自合议的忌讳。 “自然是要请皇上定夺的。”文彦博当然也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但军情十万火急,两府若在皇上面前各执一辞,岂非徒扰圣意。为人之臣,自当替君分忧。事有经权,为大臣者,亦须以国事为重,不可恪守教条,泥古不化。” “太傅所言有理。”文彦博话音方落,司马光便已起来声援“西南局势,不仅要善择率臣领兵平叛,尤须择贤臣委以方面之任,文武相济,方得成功。” “司马君实之意,莫非是想在益州设安抚使?”吕惠卿眯着眼睛,望着司马光,绵里蔵针反问道。 “未必要设安抚使,但可设经略使。依在下之见,益州路四司衙门,都要换人。大州郡守,也当善择贤吏。”孙固旗帜鲜明地站到了文彦博与司马光一边,甚至于比二人更加 ![]() “益州四司长吏、大州郡守,皆是政事堂合议堂除。若无证据,似乎不便断定其不贤。”吕惠卿冷冷回道“某虽不材,未必能慧眼识珠,为家国简拔贤才,但政事堂诸公却未必个个不材。况且之前政事堂未能简拔贤材治蜀,就算将此辈全换了,继任者亦未必便是贤吏。熙宁归化之诏,功在千秋万代,乃皇上为后代除反恻之祸,又岂能因一时之挫折,便轻易放弃?若依签书之意,只恐朝廷威令,自此不行于蕃夷矣!” “依相公之见,朝廷与西南夷打了三年,叛 ![]() “敢问签书,到底益州是转运使、学政使在打仗,还是率臣在打仗?”吕惠卿端起手边茶碗,轻轻啜了一口,悠悠道:“依某之见,还是请签书先善择率臣为是。” 孙固顿时満脸通红,在座人人皆知,以种谔为率臣平西南之叛,原本便是孙固力主的。当时皇帝想从王中正、李宪二人中选调一人,孙固力争才选定种谔。当时自是谁也不料种谔竟会突然病故,但是这毕竟也是孙固知人不明。 “死生在天命,岂能事先逆料?”文彦博轻描淡写地替孙固解了围“至于打仗,虽然临阵对决,胜负在于率臣;但是兵无粮不行,后方之稳固,亦是取胜之关键。择率臣不当,是某之过,某自当上表请罪;但益州长吏,只恐亦不得谓全无过失…” 他话未说完,便听有人⾼声说道:“岂止是‘不得谓全无过失’,依下官之见,实是罪不容诛!” 众人心里都是一惊,不知是谁这么着不惜公然与吕惠卿破脸,不由得齐齐朝着说话的方向望去,却见章惇站起⾝来,正向着文彦博与吕惠卿欠⾝抱拳行礼—— wwW.igM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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