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是阿越创作的完结架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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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新宋 作者:阿越 | 书号:34625 时间:2017/7/20 字数:107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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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一时刻,董太师巷司马光府內。 相比起司马光的地位,他书室內的陈设,简朴得有些寒酸。一张书桌,一张琴桌,一张木椅,一张凉 ![]() 此时,司马光正端坐在那张木椅上,听司马康说着益州路的情况“…自熙宁十四年起,西夷南大 ![]() ![]() “况且,蜀中其实也没多少存粮——石越抚陕,密谋伐夏,为筹集粮草,事先曾向蜀中买粮;而各地常平仓之挪用亏欠又是常事,熙宁十四年时,蜀中官仓存粮本就不⾜,吕吉甫以为西南夷反手可定,亦未先作准备,事到临头,只好行和籴之法。然自孟氏以来,虽有‘扬一益二’之谓,然益州之赋役亦素重于他路,富者固有之,而下户亦极多。朝廷虽屡有严噤,不得擅自向下户和籴征调,和籴需由自愿。但一旦涉及军需,地方官征不上粮草,便要丢乌纱帽…”说到这里,司马康忍不住讥刺道:“——今之君子,争减半年磨勘,虽杀人亦为之,何况这竟是要丢乌纱帽的?哪里由得你百姓自愿不自愿?和籴转而变成科索,有良心的员官,一手 ![]() ![]() “用兵则不免于征粮征夫,征调则百姓愈加困乏,百姓愈困苦则所征调之物愈少,征调之物愈少则官吏征调愈急,愈急则百姓逃匿,或聚为盗贼,于是治安愈 ![]() ![]() “这不过是他们再也瞒不住了。”司马光异常平静地说道“但朝廷便算知道,亦无良策。”司马康一怔,诧异地望着他的⽗亲。便听司马光又淡淡道:“我是户部尚书,朝廷家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仁宗朝以来,汴京积畜之粮草,多则七年,少则五年。然熙宁七年起大灾,家国大大小小⽔旱灾害,便也没稍停;紧接着是又是用兵,先是西夏后是西南,亦未曾停过。皇上是仁君,爱惜民bbs。86zw路八中文网力,救灾用兵的粮草,多半用的都是存粮。汴京的存粮,这十年来,断断续续用得差不多了。今年汴京的存粮只够一岁之用,这是再也不能少的了。你去汴河、⻩河、蔡河、广济河看看,到处都挤満了漕船。去年两淮、两浙是大 ![]() ![]() ![]() “去年冬我便已经感觉到益州不对了,亦略做了些准备。”听到这里,司马康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那正是司马光给皇帝的三封奏章都被留中之后的事情,当时连他都不知道司马光的奏折里写的是什么。他心中一凛,又听他⽗亲充満无奈地说道:“…然我终亦是束手无策!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纵使不顾两北塞防,将增运之粮菽全部运给益州,陆路困于蜀道,⽔路困于三峡,能运进去的粮菽不过是杯⽔车薪,而把运费加上,又⾜以让西南之支出翻倍。何况,两北塞防,关系家国之 ![]() ![]() “君子非不见用,小人亦得侧⾝其间!君子非不见用,小人亦得…”司马光喃喃自语,他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是应该遵循自己以前的想法,君子小人势不两立?还是应当肯定他这些年来的选择,尽心竭力地匡扶朝政,为有所为而不惜与小人共事? 他所能预见到的局面,让他不自噤地怀疑起自己这几年的努力,但是,回想他这些年来为这个家国所付出的心⾎,司马光又觉得并非一文不值。这几个月来,一个念头不断地在他心间萦绕——也许,没有竭尽全力将小人赶出朝堂之中,才是他最大的错误。君子与小人的确是势不两立的。但是君子也应当不惮于站在朝堂之上,与小人斗争到底,而不是消极地“言不用则去” 司马光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衰老,曾公亮死了,吴充死了,张方平致仕了,文彦博比自己还大十多岁,此时已经快八十了,在枢密院也呆不久了,冯京也已经六十多岁,并且越来越不得宠——吏部的事务,现在几乎都是由吏部侍郞主持。司马光心里很清楚,皇帝不喜 ![]() 当老人凋零,正人被赶出朝堂之后,这江山社稷,百姓黎民,该托付给谁?!这朝堂之上,一定要有才德兼备的正人君子来匡扶社稷,驱逐小人!只有这样,他才勉強对得起三朝皇帝的知遇之恩,太皇太后的信任,以及他⾝为士大夫之责任与良心! “君子非不见用,小人亦得侧⾝其间…”司马康低声重复着他⽗亲的话,抬起头来,慨声说道:“依孩儿之见,家国腹心之患,不在益州,而在都堂。庆⽗不死,鲁难未已!” “庆⽗不死,鲁难未已!”蔡京望着王⾕,道:“我若没猜错的话,君实相公这样做,乃是想为家国除去这个‘庆⽗’了。” “这只不过是元长你自己在胡 ![]() ![]() “君子群而不 ![]() ![]() ![]() 王⾕顿时哑口无辞,半晌,方道:“方才你不是说两府么?” “两府可不止一人。”蔡京此时铁了心要敲开王⾕这扇门,竟是毫不相让“世用兄,若说你不知道‘庆⽗’是谁,为何你这一个月內,竟与太府寺一个小小的九品录事打得火热?” “元长!”王⾕猛地涨红了脸,腾地站起⾝来,抓起放在桌上的扇子,冷冷地说道:“告辞了。”说着将手一拱,便要辞去。 “那是没用的。”蔡京连⾝子都没有动一下,端起茶喝了一口,沉声道:“世用兄想一举扳倒‘庆⽗’,扬名天下。但若想靠着一个小小的录事,只怕非止会让君实相公失望,还会连累到一家老小…” 王⾕一凛,心里一犹豫,脚便没有迈出去。 “我与世用兄是同年,又是旧 ![]() ![]() ![]() 王⾕⾝子一震,脸⾊顿时变得苍⽩。“这…这与他何⼲?” “你犯了多大的忌讳,却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蔡京冷笑道“要扳倒‘庆⽗’,自然要从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 ![]() ![]() 说到这里,蔡京见王⾕脸上青一阵⽩一阵,知道火候已到了,这才起⾝,将王⾕拉回座中,诚声说道:“世用兄,这件事,心急不得,要沉得住气。你纵然不惜官爵,不惧贬窜,但若坏了事,却怎么对得起君实相公的知遇之恩?”“那元长你说该怎么办?”王⾕一把抓住蔡京的袖子,自听到周录事竟然已经出事后,他便已经失了主意。他出⾝富家,虽然不怕丢了官位,但若是被贬到那些偏远的瘴疠地,却实是让人不寒而慄,生不如死。 蔡京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暗笑。他这个同年,蔡京是素知的,直则直矣,刚却未必,又只知横冲直撞,素少机变,兼之好名而少实。虽然得了个“bbs。86zw路八中文网用事不避权贵”的名声,其实一半却倒是因为不知变通,被人当了 ![]() 蔡京心里甚是鄙夷他,脸上却装得极为诚恳,又叹了口气,道:“世用兄,恕我直言,我便是太府寺丞,你却找那个什么周录事,这般舍近求远…”他重重叹了口气“哎…实是…实是令人心…” 王⾕脸上一红,嚅道:“是我一时糊涂。我不知…哎!”见蔡京一脸的痛心疾首,他不由得一跺脚,骂道:“都是邵伯温误我!”因见蔡京疑惑地望着他,忙又解释道:“邵伯温说元长你是石子明的旧部,若是落下什么把柄…” 蔡京不由苦笑,拍了拍了王⾕的肩膀,极为无辜地说道:“休说我不是什么‘石 ![]() ![]() ![]() “那…”王⾕顿时眼睛一亮,问道:“元长果真肯帮我?” 蔡京恨声道:“便是不说公义,只说私怨,我也不能置⾝事外。这些年来,‘庆⽗’害我还不惨么?”他看王⾕脸上一阵狂喜,忽然却转变了语调:“不过…” “不过什么?”王⾕心里顿时一紧。 “世用兄,恕我直言。兄台想以一人之力,扳倒‘庆⽗’,那是绝不可能的。便是杨时、邵伯温,甚至范纯仁加上,也未必是他对手。当年王介甫能将台谏驱逐一空,你以为‘庆⽗’便没这个本事么?”蔡京摇了头摇,道:“凭心而论,世用兄以为我有何道理要把前程寄在一场必败的 ![]() ![]() 王⾕忙道:“元长请说。” “除非是君实相公亲自出马。”蔡京郑重说道。 “卟…”王⾕长长出了口气,不由得笑出声来,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便是你不说,只要拿到证据,君实相公肯定不会置⾝事外的。司马君实岂是玩弄权谋的人!元长若是肯出力,是家国之幸…” 蔡京却只是静静地望着王⾕,并不搭话。半晌,见王⾕自顾自滔滔不绝地说着,来“游说”着自己,不由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只得开口说道:“世用兄,以朝廷制度,我有何理由将证据放到你们手上?将来追究起来,我脫得了⼲系么?难道你想让我带头拜表弹劾么?” 王⾕顿时怔住了。 “我既不是什么‘石 ![]() ![]() ![]() 蔡京在心里冷笑:难道我还会大张旗鼓将证据都搜集齐了给你们么?那我便不是结 ![]() ![]() ![]() ![]() ![]() ![]() ![]() ![]() ![]() 便让司马光来替自己和石越把吕惠卿扎得浑⾝是洞然后还来感谢自己欣赏自己吧…至于御史台,蔡京在心里思量着,他对范纯仁始终看不透,这个人聪明、正直、又极温和,绝不偏 ![]() 王⾕怔怔地看了蔡京半天,蔡京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他才终于明⽩蔡京是想让自己将他引荐给司马光。 *** 郑州须⽔镇。 唐康站在须⽔桥旁边的一座凉亭边,仰面看着満天的星宿,一袭黑绒的披风,将他整个人都裹在黑⾊的夜幕中。 这里距汴京只不过一⽇之遥了,但离汴京越近,唐康就越是感觉到一种不安。一向被人赞为“刚毅果决”、“少年老成”的他,此时心里却 ![]() ![]() 唐康知道自己是惹出大祸事来了。 但他绝不后悔。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晚上所见到的情形——平定渭南兵变后,他是与李浑一道进城的。进城之后,两人的眼睛一直是通红通红的,⾝子一直都在不停地颤抖。那个姓周的县丞被剥⽪后那种惨象,还有渭南城中被 ![]() 唐康是手中沾満鲜⾎的人,他在戎州亲手诛杀的人便不下数十,经他手令所杀的人更是数以千计。但是,他从来没有过那天的感觉,无比的愤怒,无比的痛恨,无比的悲悯…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一种五代时期的武人之祸,他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没有亲⾝经过五代的人,是无法理解太祖皇帝与开国诸贤对藩镇割据、武人擅权的恐惧的!便算是天下所有的文官都贪污,也比不上一个武人所带来的残害祸 ![]() 同样,没有亲自经历过渭南那个夜晚的人,也是无法理解一向冷静理智的唐康,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 但是唐康心里绝无半点悔意。纵是让他理智考虑,他也还是会那样做! 便在第二⽇,唐康与李浑将蔓陀罗药掺在茶里, ![]() 渭⽔为之不流! 兵变是一定要处死的,甚至连家属也要全部处死。但在大宋的历史上,数百人规模以上的兵变,便极少有全部处死的例子,往往都只是只诛首恶。而家属往往也只是被发配至岭南为奴。渭南兵变,朝廷极可能又要法外开恩。 但唐康绝对不能看着这些人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一闭上眼睛,便会想起渭南的惨象。这些人活着,他不知道那些无辜惨死的渭南百姓怎么能瞑目!他不明⽩那个被悬挂在城墙上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周县丞要如何瞑目!而且,还有一个很现实的理由,田烈武部一定还要开赴益州平叛,他一时间也没有多少人马来看住这些恶狼。不过,唐康心里很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说辞而已。这些人绝没有再叛 ![]() 大宋绝不会再允许任何兵变存在!站在渭⽔边上,看着眼前叛卒一排排被箭 ![]() 但是,唐康心里也非常明⽩,自己闯出了弥天大祸。擅调噤军已是罪名不轻,何况还擅杀数千降卒?他还记得,当章惇赶到渭⽔河边之时,脸⾊苍⽩,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连章惇这种胆大包天,杀人不眨眼的人物,看到自己时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恐惧。倒是⾼遵裕、田烈武和赵隆没什么表示,田烈武把将印 ![]() ![]() 唐康平静地写了自劾的奏折,脫掉了官服,也与田烈武、李浑一道成了阶下囚。到了这个时候,前程他已经没去想了。他只是抱憾自己对不起田烈武,也担心会影响到石越。 但他其实又并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前程的。自从做了石府的二公子后,唐康 ![]() 越是靠近汴京,他便越是患得患失。一时间觉得自己劫数难逃,当求仁得仁,坦然对之;一时间却又抱着几分侥幸… “二公子。”一个 ![]() 田烈武微微怔了一下,一种温暖的笑意从心里传到脸上,他走到唐康⾝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地笑了笑。 “我…”唐康张了张口,吐了一个字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田烈武靠着凉亭坐下,仰首望了望満天的星空,默然半晌,忽低声道:“你做得对。”bbs。86zw路八中文网 唐康定定地望着田烈武。 “那些狗娘养的,只能算是畜牲。”田烈武低声骂道“我也想把他们全宰了。但若是你和李浑那小子不把我 ![]() ![]() ![]() 田烈武的话,似是谈心,又似是劝诫,每一句都打在唐康的心中。他望着田烈武,心里隐隐感觉他这个弓马老师,实是大智若愚。 “所以,若是我,我心里再恨那些畜牲。我也不会允许我的部下去做那种事情。那是卫尉寺的事情。我擅自出兵平叛,是不得已,是用‘权’;可是我若去擅杀那些畜牲,我就是滥权。”田烈武回视着唐康,忽然微笑道:“但你这样做,我还是要说你做得对。” “为什么?” “我说不清楚。”田烈武摇头摇,笑道:“或许是我心里虽然明⽩不应当擅杀那些畜牲,可是却又极想把他们全宰了。你做了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或许,是看到你这么同情那些无辜的百姓…”他沉昑了许久,仿佛不知道该怎么样说,半晌,方敛容道:“有些话…” “田大哥但说无妨。”唐康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石府田烈武教他弓马骑 ![]() “这样的事情,做了便做了,但若是能逃过这一劫,以后二公子须多思量些。象我这样的人,资质有限,守经而不犯错,循规蹈矩,不是难事。但是对聪明人来说,循规蹈矩往往是最难的。不守规矩做了一件事是对的,做了两件事是对的,做了三件事也是对的,但不是说会一直对下去。只要错上一件,便会后悔莫及。因为这样而走上琊路的,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极奇怪的,郭侍郞违令立功,人人记得;可是之前违令出战大败而回的三十二将校,却没几个人能记得住。我记得有一回我见学士,学士正在练字,他拿给我看,写的是‘毋作聪明’四个字,学士告诉我,那是《尚书经》里面的话,我当时很奇怪,都说聪明bbs。86zw路八中文网好,为何圣人要说‘毋作聪明’呢?学士说,因为越是聪明人越是容易自以为聪明,就越是容易惹出大 ![]() ![]() ![]() 田烈武这辈子没和人说过这么多大道理,但他与唐康亦师亦友,当年感情也是极好。他是很重情义的人,这些⽇子看唐康的行事为人,又觉得这些话如梗在喉,不吐不快。只是自从再会之后,唐康给人的感觉,表面上看起来亲切平和,但骨子里却有点⾼⾼在上,他一直寻不到机会开口,这时终于有机会一口气说出来,竟是感觉如同去了一桩大心事。可是同时心里又感觉有点惶恐——唐康有石越这样的义兄,这些耝浅的道理,哪里还需要他来说呢? “田大哥…”唐康一生自负才智,外谦而內傲,加上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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